641 他見人就跪

「老頭，飯可以亂吃，但是話不可以亂說，再說你聽聽剛才你說的啥玩意，又是打寶島的那個地方東西是真的，又是你手裏的那副是真的，感情你說的兩幅都是真的，就我的是假的對嗎？」

「沒錯。」

「我可去你媽的，這老頭是誰啊，保安呢，趕緊給他抓起來！」

陸勇這會正受到眾人捧場呢，對鑽出來的這邋遢老頭那是有點恨之入骨。

「吵什麼吵？」攢好三個人的耿秋這會也過來了，這也是鍾少的意思，帶着耿家的大管家過來看看黃雄會準備什麼東西，沒想到過來就看見陸勇吵吵。

「哎喲，耿少，您過來的可真是時候，我們剛好拿了一副畫給大家鑒賞，但這老頭往我們頭上扣屎盆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小掌柜一看耿秋過來就有點害怕了，尤其耿秋後面還跟着一直帶着黑手套的男人，這手套男在他們賽潘園裏面可是名氣十足，耿家大管家，人稱劉一手，什麼被他鑒定后，這物件真假就八九不離十了。

所以小掌柜並不想讓劉一手來看這東西，要不就露餡了。

耿秋本來想呵斥那邋遢老頭來的，但還沒說話，旁邊的劉一手看到邋遢老頭臉上立馬漏出驚恐的表情，猛的拉了下耿秋。

「徐，徐老，您是不是徐老？」

劉一手這身份有多高呢，在古玩界，除了台上的朱老外，那怕就是這耿家大管家身份高了，甚至耿秋這耿家人都沒有劉一手在這個圈內說話好使，但現在這劉一手居然恭敬的站在那邋遢老頭身份，雙手撫腹，彎腰躬身，這是在行弟子禮啊！

「嚯，你這小娃娃難道認識我？」

五十多歲的劉一手被人叫成小娃娃后居然一臉的興奮，臉蛋漲紅，確認的問了下：「徐老，真的是您？」

「如果你嘴裏說的徐老是徐崢嶸的話，那就是我了，想不到我這二十年不出山，還有人記得的我。」

「哎呀呀，真的是徐老，您老能來，這真的是我們賽潘園的榮幸啊！」

這一臉激動的劉一手說着，做了一個十分讓眾人大跌眼鏡的舉動。

剛才就行弟子禮的他，這會雙膝一曲，雙手舉天，深深一拜后，額頭貼地，足足來了一個叩拜大禮。

「我去這是什麼情況，大管家劉一手居然給一個老頭磕頭！」

「這禮好像是師門裏面的禮啊，難道劉一手遇到師門中的人了？」

「元省外門劉家第六傳人，劉千印叩拜內門師爺徐崢嶸！」

聽着這劉一手實在是太激動了，說這話的時候都帶上了哭腔，周圍的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大家都像是盯怪物一樣看着那邋遢老頭，他何德何能，居然讓劉一手給他下跪，並且嘴裏還叫一聲師爺？！

「外門劉家，劉屯田是你什麼人？」

「回師爺，是祖上我爺爺。」

「哦……」

邋遢老頭，不對，應該說是徐崢嶸這會眼神飄向別處，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

「徐崢嶸，這人似乎是有點熟悉啊？」周小昆心裏念叨，抬頭看像二樓的六號vip包間，腦中倒是靈光一閃。

這徐崢嶸衣服邋遢，身材較胖，莫不是郭老嘴裏的那個徐胖子？

而且當時郭老說過，這徐胖子好像是近代國學大師徐濤遠的親兒子，跟爺爺當年接觸過的那個金眼彪做師兄弟的那個人？

「劉老，這位徐先生莫非是那個徐家人？」

一旁的耿秋憋不住了，問道。

「對，徐老就是我一直提及的，當年家祖學藝的宗師大家，近代國學大師徐濤遠就是師爺徐崢嶸的父親。」

這話一出來，無疑在人群中扔下了一個炸彈，聽說過徐濤遠的人好點的開始倒吸涼氣，心境差一點的，居然都有人想找這徐崢嶸去簽名了。

「徐濤遠，莫非就是跟齊白石齊老關係莫逆，建國後主持過故宮文物修復主任，咱們古界的泰斗質之一的徐師？」

有人顫抖的問了出來。

「沒錯！師爺徐崢嶸就是當年徐師的親兒子，也是大名鼎鼎金眼彪的師弟！」

劉一手說這話的十分自豪，甚至昂起了胸膛。

對他來說，他這一生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他家傳的手藝，但他家傳的手藝只是徐家所在的那個門派的外門而已，要不是當年徐家祖上給他們劉家祖稍微提點，哪裏能讓他們把這碗飯一吃百年。

這徐崢嶸，不對，應該是徐濤遠的名氣明顯比周小昆想的更要大，剛才那些嘲諷過徐崢嶸的人，道歉就不說了，恨不得當着徐崢嶸的面狠狠的抽自己巴掌。

就連一直感覺高高在上的耿秋這會也放下身段，帶着微笑跟徐崢嶸打招呼，一時間，這邋遢胖子居然風頭無兩。

徐崢嶸其實很不想提自己父親名頭，對他來說，父親的盛名對他這八九十歲的老頭子還是一種壓力，一輩子被人冠名的都是xx兒子這種稱號其實也是不足為外人道。

所以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剛才那小子呢，你問我是誰，現在有人幫我回答了，現在你相信我了嗎？」

小掌柜自從劉一手叫出師爺之後，知道事情已經暴露了，他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應該怎麼才能了去，但任憑他着急出一身汗，都沒有想出一個好辦法。

他想過逃跑，但是先別說陸勇跟這傑西的小姑在那邊看着，就是自己今天跑了，自己的店鋪也在外面，跑的了和尚他跑不了廟啊！

「誰？師爺，您說的是那個小掌柜？」

劉一手剛才雖然不知道事情前因後果，但過來時候也看見了那小掌柜似乎是在跟他師爺起爭執。

「師爺！小子有眼不識泰山啊，現在小子就給您老跪下請安了！」

小掌柜噗通一下跪在了徐崢嶸跟前，這還不算完，啪啪的給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師爺，小子這是被打了眼，把臭狗屎當成了寶貝，要不是今天師爺提點，我這可就害人了啊！」

小掌柜這話說的，明顯是給周圍還有陸勇母子解釋啊，他知道別管周小昆手裏的那副畫是不是真的，自己那副畫今天在這麼多牛逼的人過來后，肯定會被鑒別出是假的，如果他還想吃這碗飯，今天一定要認栽。

「什麼，你他媽說這幅畫是假的？你不是跟我保證是真的嗎，老子這是花了一千萬買的啊！」

陸勇為了找唐寅的畫廢了多少精力，他剛才都給自己爺爺說了，老頭子壽宴那天一定會帶回真跡《仕女圖》回去，現在這小掌柜說這幅畫是假的，自己怎麼能接受？

「陸先生，實在是抱歉，我們師爺都說了這幅畫是假的，那一定是假的，放心，錢我一定會補給您，要不，您買那位先生的那副真跡？」

這小掌柜說這話其實就有點誅心了，因為在所有人眼裏，周小昆那副畫就是假的，但這小掌柜不說懷疑，反而就說周小昆那副假的不能在假的畫是真的，這明顯是在擠兌徐崢嶸，哪怕大家現在都說那副畫是真的，其實大家心眼裏都知道這幅畫是真的。

只要是出去這個門，這徐崢嶸逼着眾人指鹿為馬的事就算是坐實了，那徐崢嶸在這圈子裏，哪怕是泰斗的兒子也別想混了。

「哼，我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我難道會欺負你們？我說這是真的，自然是真的，小劉，你來看下這幅畫。」

直到劉一手走到周小昆身邊，打量那副畫的時候，耿秋其實才意識到這周小昆跟黃雄居然是這幅畫的擁有人。

劉一手知道這是師爺在考驗自己，趕緊從身上掏出吃飯的傢伙事，打量起那副畫來。

只不過他越看，越是心驚，後來額頭上都出汗了，腦海中一直有個想法，「這就是假的啊，難道師爺真的是想指鹿為馬，仗勢欺人？」

他再心裏揣摩要不要迎合師爺，但這事要是傳出去，自己的名聲連帶着師爺都要毀了，但自己要是不迎合，那豈不是說師爺今天打眼了？這不是侮辱祖師么！

「小子，你到底看出來沒，磨蹭半天了！」

劉一手心一橫，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小聲的說：「師爺，小子我眼拙，這幅畫，還真鑒定不出來啊。」

劉一手說這話其實已經有點違心了。

「劉總管，這怎麼可能鑒定不出來，師爺說是真的，就一定是真的！」

小掌柜在那邊供火，這話都有點陰陽怪氣了，因為在這隻要是行業裏面的人都能看的出是假的。

「哼！我雖然鑒定不出那副畫是假的，但你這副肯定是假的，而且是高級作假，在米國找的專業技術拓印，而且在徐州那邊找人做舊，你這幅畫根本不是打眼，想來是找個肉豬吧！」

劉總管一眼道破小掌柜的那副畫的來歷，瞬間就讓陸勇紅了眼。

這他媽感情這小掌柜一開始就是把自己當成傻逼來忽悠啊。

「曹尼瑪，我弄死你！」

陸勇怒急，沖着小掌柜撲去。

「小子，今天給你長眼哈，另外，你聽說過你師爺金眼彪唯一一次打眼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