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第671章

一時間,闖入紫旭軍營的這些大梁兵士變身殺神,所經之處,屍橫遍野,無人敢攔

而此刻,京默城的城門上方,陳元慶遙遙看着紫旭軍營,看着那團團人影圍攻著大梁的士兵,卻向著京默城的方向緩慢移動。

「得手了。」低沉的聲音,讓此時觀戰的呂寧和蘇衍臉上都多了幾分笑意,但是隨即,那笑容就被擔心侵佔。

現在,公主,呂素,還有京默公主帶走的那支精銳,身陷重圍,要殺回京默城,很難。

「我去迎接公主。」呂寧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了,不管是京默還是呂素,兩人有一個出現問題,千山都不會饒了自己,可是現在他們兩個都在敵營,他卻只能遠遠看着。

呂寧走了兩步,回頭看向陳元慶,問了一句:「陳將軍,你覺得我現在去,可以嗎?」

呂寧一直都是效忠君澤天的,所以對陳元慶心底帶着不屑,但是這次,卻願意問他一聲。

原因倒是簡單,陳元慶對京默公主有多寵愛他們最清楚不過,現在京默公主身陷險境,他本該是最着急的人,可是他現在卻淡定地好像沒看到一般。

這太不正常了……

「時機未到。」陳元慶看着呂寧一臉着急,終於輕聲吐出了四個字。

「如果再等下去,公主那邊,安危難測……」呂寧着急說着,眼睛還不時看你向敵營,那裏,京默正帶着士兵們廝殺。

陳元慶卻不再說話,只是安靜看着,看着京默帶去的人被紫旭的兵士重重圍住,那包圍圈越來越大,卻依然在緩慢前行。

因為陳元慶的一句時機未到,呂寧不敢貿然下去,卻不停地在城頭上走啊走,走得人心都焦躁不已。

「呂將軍你放心,京默不僅是我們的公主,也是他們未來的成王妃,只要紫旭想和我們聯姻,京默公主現在是唯一的選擇。」蘇衍被呂寧走得六神無主,無奈走到他身邊說道。

呂寧再次愣住,他算是明白為什麼千山總罵自己笨了,他都忘了,現在紫旭可是要求他們和親的。

現在皇室之中,只有兩個女孩,一個是京默,另外一個是鎮國王爺

府上的安逸小郡主,安逸小郡主去年就已經出嫁了。

如果紫旭想和大梁和親,必然不會傷害到公主分毫。

呂寧瞪了一眼陳元慶,怪不得那麼氣定神閑,真是,還一副故作高深的樣子,他不過是關心則亂,一時想不到而已。

「陳將軍,咱們什麼時候出手,現在咱們的人可都整裝待發了。」又等了許久,遠處那團大大的包圍圈動彈得越來越慢了,呂寧知道自己現在心緒煩亂,也不多說話,只是急得直瞪眼,蘇衍最後看不下去了,就開口問。

呂寧和陳元慶,多年前在朝堂上曾經對立,所以即使明白陳元慶在領兵作戰方面遠強於自己,他都拉不下臉來問東問西,蘇衍則不同,陳元慶統帥三軍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小將,估計陳元慶連名字都不會記住,他一個小將求教,陳元慶看在京默公主的面子上,也不會不給他面子。

「再等等。」陳元慶的回答和之前沒有不同,本以為能求到答案蘇衍無奈看了一眼呂寧,乖乖地站到了陳元慶的身後,明明他們才是統帥,可是有陳元慶在,他們卻心甘情願的選擇從屬的位置。

在陳元慶超大氣場面前,呂寧和蘇衍都選擇了沉默,儘管心急如焚,卻都忍着,等著面前淡定的人發令。

如果此刻紫旭國中軍大帳中的人知道陳元慶如此氣定神閑,肯定不會急得跳腳。

是的,平素最是注重形象的某人在聽夜二來稟報,說呂素已經被人劫走的時候,直接跳腳了,然後狠狠地給了夜二一腳。

「爺,那姑娘雖然被救走了,但是現在公主身陷重圍,梁副將已經下令,要將公主活捉,現在咱們的人已經將她重重圍住,除非她生出翅膀,不然根本就逃不出咱們的包圍圈,爺,您就等著回京成親吧。」夜二忍着胸口的劇痛,着急說道,說完話嘴角還吐出了一口血。

「滾出去吐,別髒了爺的地兒。」男子聞言,再次飛起一腳,等夜二反應過來的時候,除了胸口疼得更厲害,他的人已經在飛出帳外了。

夜二被踢飛之後,男子就行色匆匆地進了內室,等出來的時候竟然穿了一身夜行衣,連臉都蒙住了,只露了一雙眼睛,如刀鋒一樣劃過他們每個人。

「爺,您這是……」夜一和夜三見自己家爺的裝扮,都愣住了。

「夜二不是說了,除非她長出翅膀飛出去,爺就是她的翅膀。」雖然遮住了臉,但是卻遮不住周身的傲嬌,說完之後他就縱身一躍,直抵中軍大帳的上空,然後在跳躍和飛馳中接近了包圍圈。

「咱們怎麼辦?」夜一看着夜三,一臉為難。

他們的責任是保護爺的安全,可是他們並沒有備夜行衣,他們的臉,軍中稍微有資歷的都是熟悉的……

「先帶人上去,看情況吧,如果有需要,就是冒着殺頭的危險,咱們也得幫助「敵人」」。夜三是幾個侍衛中腦子最靈活的,說完話之後他就急匆匆離開了大帳,夜一也不敢怠慢,趕緊離開,不長時間他們就帶着他們的人想着包圍圈的方向趕去。

而那個黑衣人此刻已經踩着無數人的腦袋進了包圍圈中,包圍圈中的已經死傷大半的大梁士兵看到黑衣人飛馳而來,臉上多了幾分喜悅,只是不等他們笑意浮出,就發現那人正直直地看着他們的公主,一副呆愣的樣子。

京默被人扶上馬,昏昏沉沉地奔向京默城,剛走出十幾步,她就看到了陳元慶,他策馬走到她的面前,臉上全是擔心。

「陳叔,我沒事。」京默笑着對陳元慶說話,可是話音剛落,整個人就從馬上跌落下來。

陳元慶驚得心都亂了,他伸手將女子攬入懷中,嘆道:「就你這樣,還沒事,是不是丟了性命才算有事?」

「陳叔,我這次做得怎麼樣?」京默勉強撐著昏沉的眼睛,盯着陳元慶。

「還不錯。勉強及格。」

「咱們贏定了,我才得你一個還不錯,真是……」話沒說完,京默就在陳元慶懷中沉沉睡去。

真的是累壞了,尤其是在這個寬厚溫暖的懷裏,她實在不想硬撐下去。

陳元慶抱住京默,才伸手撩開了她不滿血痕的銀甲,為了方便和人交手,她將箭齊著自己的血肉砍斷,此刻那受傷的地方已經是血肉模糊。

「去告訴李長安一聲,就說京默受傷很重,他如果還心疼京默,就把力氣都用到紫旭人身上。」陳元慶說話的語速很慢,低沉,蘊藏着讓人窒息的怒意。

侍衛領命離去,陳元慶在幾個侍衛的護衛之下轉身離開,沒有人注意到他緊抱着京默的手,此刻是顫抖的。

如京默所言,今天戰爭的結果就已經註定,可是他後悔了,如果勝利要用京默的血肉來換,比這更喧天的勝利,他都不想要。

陳元慶此刻眼中只有京默,而京默的身體,因為流血過多已經極度虛弱,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日之後了。

她睜眼就看到了陳元慶憔悴的臉,鬍子拉碴地盯着自己,看到她醒來的時候還艱難地擠出了一抹微笑。

「陳叔,戰事結束了嗎?我好像睡了很久。」京默開口,說話的時候嗓子疼得好像利刃在割。

確實好長時間了,她記得閉上眼睛的時候還是白天,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而且在睡着的時間裏,她的世界裏全是光怪陸離的夢,夢裏有父皇,媽媽,重樓,呂素,李長安,還有那個蒙面的黑衣男子,當然還有陳叔,在夢裏她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就好像過了漫長的一輩子,所以醒來,她才會說出睡了很久的話。

「陳叔,怎麼樣了,紫旭的兵馬現在……」見陳元慶不說話,京默更是着急,這次她連自己的小命都差點搭上,如果換不來他們大梁的勝利,自己以後要怎樣才能在那成王面前抬起頭來呀……

「全軍覆沒。」陳元慶輕聲說着。

「怎麼可能?那個白袍將軍呢?不是說用兵如神嗎?你們沒有對上,還是……」這個結果,對京默而言是太大的驚喜,可是自己鄭重對待的對手,剛交手就死了,這真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那白袍將軍不是死在咱們手上,是他們皇上派人暗殺,成功了,然後白袍將軍的人就不管戰場的形勢了,帶着他們將軍的屍體離開了,剩下的全是烏合之眾,被全殲應該不是特別難理解吧?」看着京默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陳元慶反倒有些不高興了,自己家丫頭拼了性命贏來的勝利,總該高興一些的,可是她現在是什麼表情……

「陳叔,你覺得,他真的會那麼輕易就死了?」京默輕聲問道。

陳元慶沒說話,只是遞給了京默一杯水,然後笑着看向她,眸子裏全是意味深長。

「對了陳叔,在我受傷之後,有個黑衣男子從天而降,幫了我不少,後來呂寧叔叔帶兵過來了,他才離開,他應該是紫旭人,就在那軍營之中,不知道咱們的人有沒有發現他?」京默着急地問著,心底泛起的除了擔憂,就是當時站在他身後的安心。

她從六歲多就守着大梁的南大門,每年回京也只是一月有餘,除了父母和陳叔,只有那個人給樂自己安心的感覺。

就好像他們之間早就熟稔,而他們之間也很有默契,不管是躲閃還是進攻,甚至自己的猶豫和擔憂他都能理解。

那樣的一個人,他們應該是朋友。

「沒找到那個人,呂素他們在死傷的人中尋找過,沒有見到那個人,他有在千軍之中保護你的能力,逃走應該也不難。」陳元慶看的出京默聞言后的失落,他輕聲地勸解,腦海中那個人的影子卻越來越清晰。

「陳叔,如果那白袍將軍不死,咱們這一戰未必能贏是不是?」京默小聲地問,沒能和傳說中用兵如神的將軍對戰,沒能贏他一把,京默覺得很是失落。

「難說,那確實是個人才。」陳元慶想着自己在城頭看到的那些屬於中軍大帳的人馬,在殺向包圍圈的時候是規則又有秩序的,連最後的逃離,都是井然有序。

「陳叔,你說他真的死了嗎?那樣驚才絕艷的一個人呢。」京默不由得感慨,自己聽說白袍小將的時候是三個月前,三個月的時間,他拿下了大梁的七座城池,這些城池駐守的都是大梁的老將,在他面前卻只有認輸的份。

他的行為怪異,沒人能摸出其中的套路,但是京默卻隱隱覺得,如果那白袍小將想拿下京默城,甚至後面的錦里城,甚至原先屬於大梁的城池,也只是看他的心情好壞。

「能在戰場上縱橫捭闔必然也是謀心的高手,所以景城中那位的心思,他應該是清楚的。」

「所以,他的死是自願的?」京默有些不明白了,明明已經是名震天下的將軍,只要他願意,即使以後不再打仗,他在紫旭的地位也是難以撼動的。

「有可能。」陳元慶不敢篤定,但是心裏,那白袍小將卻和另一個人的影子重合起來。

「連將軍的名位都不貪戀,這樣的人如果是對手,絕對讓人頭疼。」京默輕聲感慨著,卻愈發好奇,那是怎樣的一個人。

可是那個人太神秘了,他們大梁在紫旭朝堂軍隊打探幾個月,得到的消息也不過寥寥數句,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本就是一個不看重自己聲名的人,如果他早就打定主意在將軍的位置上多待幾年,哪裏會讓人肆意抹黑,什麼性情乖張,什麼殺人如麻……

「那人可能有更高的名位,所以才從未將這將軍的位置放在眼中,這將軍之位,只是他達到目的的一個途徑罷了。」陳元慶想着腦海中的那個人,輕聲說着,可是京默卻絲毫不覺得他的說法有道理。

現在的京默呀,歸根結底還是個女子,她更傾向於將這將軍歸為傳奇故事中的人。

呂素得知京默已經醒來,不顧自己身體的虛弱,跌跌撞撞就闖進了京默的寢室,看着京默虛弱的樣子,她的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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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毒醫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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