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有價值的消息

如今，李志他們三人正乘船往長安而行，並且馬上就要到了，可現在的長安，卻已經被三人攪弄得風聲鶴唳了。別看有消息的人都把消息捂得挺嚴，可這樣的大事又哪裏能捂得住，畢竟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關鍵還得看聽這個消息的人，是不是真正的有心人，亦或是有沒有人想要利用此事做點什麼。

城南豐安坊，坊內西南角上住了兩戶人家，宅邸都是小門小戶，但在城南這片這方，也不算很差了，一戶是右羽林衛郎將吳雄的宅邸，一戶是虞部員外郎朱昌昊的宅邸，就挨着兩隔壁，關鍵是這兩人還是親戚，是一對錶兄弟。

今天，朱昌昊從外面弄了點鹿肉回來，請表兄吳雄到自己家喝酒吃肉。

酒桌上，吳雄感概道：「昨日我收了家信，說是莊上今年遭了蝗災，難過呀！官家不賑災也就罷了，這糧還他娘的招收不誤，我倒是寄了錢回去，家中自當無礙，可莊上的那些父老鄉親也該如何辦？」

朱昌昊給吳雄添了些酒道：「這種事，多了去了，確實大不如前呀！呵呵，誰讓咱陛下生得不俊，多讓人為之詬病。」

吳雄貼近了朱昌昊小聲道：「阿弟，你說句實話，你心裏對陛下作何看法？真覺得他乃皇室之後？」

「哥哥，這事還用得着說呀！咱沒眼力勁，難不成那些老臣也沒有眼力勁，上回程老將軍不是說過嗎，李唐皇室何來陋鄙之人，說實話，陛下這長相雖說不上有多磕磣，但和其他皇族之人相比，這區別是否過大了點呀？」

吳雄喝一口酒，接着說道：「這也難怪他人不服了，只怕若是李相還在，也得頭疼了！」

朱昌昊笑着道：「呵呵，若說頭疼，如今右相和太后才真的頭疼，成王明日午後將到長安，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吳雄微微轉頭，望向了朱昌昊，尤為驚訝道：「成王？不是傳言說他在海外嗎，為何回來了？他回來，恐怕要變天吧？」

「我們得到的消息是他偷跑出來的，到了大唐也有二十餘天了，顧著遊山玩水呢，至於會不會變天，這就難說了，反正我們虞部的兄弟都明白，這事參合不起，還得跟護寶貝一樣護著。」

「阿弟，這成王若是到長安，恐怕大臣們會逼着陛下退位吧！右相與太後會眼見這樣的事發生？我想他們當會下狠手吧。」

朱昌昊一杯酒下肚，飄飄然說道：「不瞞哥哥，我們虞部雖遵右相與太后之命，可有些事是否可做，眾位兄弟心裏還是有把稱的，真當兄弟們是傻子不成。」

「你們不是都聽韓筱的嗎，難道你們還敢抗命不遵？」

「這種時候了，顧得住自己才叫本事，抗命算個屁，真要是護著成王，說不定還有功呢，要是逆着來，腦袋可就不是自己的了。」

其實，朱昌昊這類人又有誰是愣子，雖說官職不高，但好歹也是混跡朝內多年的老油子，凡事都有衡量的標準，不可能愣頭愣腦的別人說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即便是奉命也需要衡量，要不然，什麼時候不明不白的死了都不知道。

而朱昌昊這番話，也確實提醒了吳雄，他可是段凝一手拉上來的，如今段凝靠着的是太后，這事他還得跟段凝說說才成，真要是段凝栽了，他自己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段凝離開映月樓之後，便回了家，剛到府門可，吳雄便跳了出來，還真把護衛們給嚇了一跳。

見是吳雄，段凝便把他叫到了馬車前，問道：「吳雄，這麼晚了，你跑這來，不會是營內出了什麼事了吧？」

吳雄走近后，一禮躬身道：「卑職見過大將軍，非是營內之事，是有他事相告於大將軍。」

段凝勾了勾手，讓吳雄上前，隨後問道：「什麼事，說吧？」

吳雄靠近段凝耳旁輕言道：「大將軍，剛得到的消息，成王殿下回長安了，說是大概明日午後便到。」

這話同樣讓段凝也驚訝無比，成王雖然傳言是李佑之子，李佑也真當兒子養，可這事就不是那麼簡單的，憑他對李佑的了解，這事恐怕還得兩說，真要有確實的證據證明成王是李佑的兒子，那可就是抹除封號的好機會，沈慕芸也沒敢幹這事，就很說明問題了。再說，這也就是傳言，還不知道李佑真實的意圖是什麼呢。

但不管怎麼說，現在人回來了，那指定是要變天的，本身段凝等人剛才就已經商量好了要逼皇帝李焱退位的，如今成王回來，恐怕就沒新平郡王李儼什麼事了。而他還得先下手為強才是，原先他就是李佑的人，現在，要是他把成王拉上位，可就是大功一件，不管是對國朝也罷，對李佑也好，都是好事，也能把其他朝臣甩一邊去，這樣的好事，又何樂而不為呢。

「你可知曉，成王是誰護著回來的？」

「虞部得到的消息是成王自己偷跑出來的，估計是過來遊山玩水的，虞部的人盯得緊，生怕出事。」

段凝皺眉道：「何意？這虞部不是....」

說到這，段凝便笑了笑，他已經明白了，並笑着道：「看樣子，還真是牆倒眾人推呀！吳雄，若事成，你必當首功。」

「多謝大將軍，那卑職便告退了。」吳雄確實挺高興的，他也沒做什麼，也就是報了個信而已。但這個信對於段凝來說，那可是相當有價值的。

吳雄離開，段凝便招了親衛，讓他回府牽馬，他還得趕緊走一趟皇宮才行，因為明天，他們右羽林衛就將和左羽林衛換防，這個節骨眼上，他必須要和手下將領交代清楚。

興慶宮宮門口，右羽林衛中郎將溫良策跑了出來，他可不知道段凝這個時候過來找他有什麼事，上前一禮拜見之後，段凝便說道：「溫良策，明日你調集所部，圍困興慶宮，不得任何人出入，並阻止左羽林衛換防。」

聽完了段凝的交代，溫良策明顯傻了眼，他可不敢這麼干，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

「大將軍，末將實不敢遵命，這可是大罪。」

「哈哈哈，你怕什麼，實話告訴你，明日，成王便歸，你做還是不做。」

溫良策本就是段凝提拔上來的，要不然段凝又哪敢直言。而對於溫良策來說，困興慶宮他是不敢，但這事也得看情況的，段凝所說要是真的，他便敢做，畢竟如今的內宮，早已取消了龍武軍的編製，真要行事，那可是尤為簡單的。他要不是個聰明人，段凝也就不會提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