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歸途

李泰嬉笑道：「我怎麼敢呢？」

唐玉瞪起眼睛，「你給我過來…！」

李泰：「不過去…！」

唐玉：「你過不過來？！」

李泰：「我就是不過去…！」

唐玉：「你真的不過來？！」

李泰：「男子漢大丈夫，說不過去就不過去…！」

唐玉狠狠點頭，「好…！你不過來！我過去…！喝！」

她叫嚷着闖入眾黑衣女的陣型，試圖捉住李泰。

「啪啪啪…！」十七八隻手突然從上到下捉住唐玉，將她整個提起。

「哎呀…！放開我…！放手啊…！」唐玉不住地扭動掙扎。

李泰抬手指揮，「輕拿輕放…左邊一點…對…放手…」

「啪…！」眾女齊齊放手，唐玉整整齊齊摔進李泰懷抱之中。

「啊呀…！你壞死了…！你居然敢…」唐玉羞紅了臉，用力打了一下李泰的胸脯。

李泰微笑道：「時辰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是…」眾女欠身行禮，紛紛離去。

歐若飛抬起手，胡狼趕忙上前扶住他，二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泰剛想放下唐玉，唐玉的兩隻手抱住李泰的肩頸不讓他放手，「怎麼…這麼快就抱累了？？」

李泰：「我想去睡覺…」

唐玉：「不行…！」

李泰：「我困了？」

唐玉冷下臉，「不許睡…！抱着老娘去看月亮…」

李泰：「我的娘啊，天都快亮了…」

唐玉：「我不管…！你去給我把月亮追回來…」

李泰：「我想睡覺…」

唐玉用力扭動，「快去…！」

李泰無奈點頭，「好好好…」

他擰身躍上房頂，抱着唐玉小心坐下，抬頭看着天上的殘月和東方的魚肚白。

凌晨的清冷壓下來，李泰不自覺將唐玉抱得更緊了些。

唐玉：「李哥哥…」

李泰迷迷糊糊，「嗯…」

唐玉望着天上的月亮，眼神迷離，「如果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該多好呀…」

李泰：「恩…呼…呼…」

他竟不知不覺打起了鼾。

唐玉緩緩閉上眼睛，眉宇間帶着說不盡的幸福和某種憂傷的惆悵。

天光很快大亮。

府第之中人堆人人擠人，滿滿的全是要拜會新任宮主的客商士紳。

「幾位頭領…宮主在何處？」

「能否讓我們見上一見？」

「我們見一面就走…」

張村站在台上抱拳拱手，「宮主托我轉告大家，多謝大家的美意，奈何宮主事務繁忙，一大早就已經離開了…諸位還是請回吧…」

眾人議論紛紛，惋惜不已，紛紛散去。

馬車行駛在長遠的路途中，一路上馬蹄踏踏，龍影搖曳。

李泰躺在車廂里呼呼大睡，歐若飛側躺在碳爐旁閉目凝神，享受着馬車的搖晃感。

眾人趕乘馬車，馬不停蹄地向著鑄劍山莊趕去。

不知不覺到了正午時分，馬車停住，眾人下車，開始埋鍋造飯。

飯菜的香氣飄入車廂，將李泰勾醒了。

他恍惚坐起，「咕嚕咕嚕…」肚子叫出了聲。

「吱呀…」車門打開真真端著一個食盒鑽入車廂，跟着將那菜肴一一擺好，「公子慢用…」

李泰嗅了嗅，登時食指大動，「大家都吃過了嗎？」

真真：「公子吃完，我們再吃…」

李泰：「別客氣，這種地方不用講什麼規矩，大家一起吃飯…」

「是…」真真感激答應，退出車廂。

眾人飯罷，便四處逛逛休息片刻。

李泰隨意地四處溜達。

李萬機不期走近，低聲回稟，「宮主…所有的信使都派出去了…」

李泰拔了一棵草梗，捏在手裏搖晃，「很好…」

李萬機：「不過…各城城主遍佈中原，山高路遠，恐怕不會來的那麼及時…」

李泰：「一個月…」

李萬機：「是…」

李泰：「我在鑄劍山莊等他們一個月，沒能來的便不用來了…」

李萬機：「屬下已經在密函中提及…只怕…」

李泰：「只怕他們各自為政，把我的命令當做耳旁風…」

李萬機：「正是…」

李泰的視線轉向遠方，「看看…先看看…看看能來幾個…到時候再說…」

李萬機：「是…只是…若是他們對宮主的命令置之不理…那又該如何處置…」

李泰沉吟道：「真到那時…就怪不得我了…」

李萬機察覺到李泰眼神中的陰冷，不由暗暗打了個冷戰，他的變化實在太快了，讓人猝不及防，他到底是天生的統治者，還是天生的暴君，誰也無法說清，誰也不敢說清。

「我們還有多久能到鑄劍山莊…」李泰望着隨風飄散的炊煙，猝然詢問。

李萬機：「按照現在的行進速度…至少還要半個月…」

李泰：「那就好…」

他丟掉草梗走回車廂。

歐若飛看見他走近，慵懶地縮了縮脖子。

李泰：「我記得阿妙說過…找到其中一塊碎片…將其封印…就行了…」

「嗯…」歐若飛夢囈般回應。

李泰：「如何封印？」

歐若飛：「我怎麼知道？」

李泰：「似乎需要打開一道門…這門是什麼？其中又有什麼樣的玄機？」

歐若飛：「我也不知道…怎麼…你心急了？」

李泰：「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我想早點了結此事…」

歐若飛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你變了…」

李泰摸了摸自己的臉，「哪裏？什麼意思？」

歐若飛：「你的心變了…」

李泰樂了，「我的心…哪裏變了？」

歐若飛：「以前的你從不會在乎這些…想說什麼便說，想做什麼便做…可是現在…」

李泰：「現在怎麼了？」

歐若飛：「你有了城府，有了慾望，更有了野心…」

李泰強顏歡笑，「呵呵…！沒那麼嚴重吧…」

歐若飛：「悶啊…！」

他長嘆一聲，閉上眼睛不說話。

李泰：「到底哪裏不一樣了？」

歐若飛驚醒似地喃呢，「你品嘗了權力的味道，再也欲罷不能…你開始掌控別人…你沉醉於掌控別人…你將毀滅於掌控別人…」

李泰：「能不能說點我聽得懂的？」

「好…！」歐若飛坐起身，直視着他，「你…已經是人上之人了…」

李泰不可名狀地看着歐若飛，他隱隱約約地明白了人上之人的含義，歐若飛見慣了無數興起衰落，早已是看破事情，他對自己說這些，大半是善意的提醒。

李泰不禁心懷感激，「謝謝…」

歐若飛笑了，「謝我什麼？」

李泰翻身側坐在他的身邊，「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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