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

楚翹狂起來跟野貓似的,跌坐在封景霆身上又捶又打,整張臉充滿了一種不羈的蓬勃生氣,封景霆看着這種朝氣蓬勃,又野性難馴的美態,目光一閃,有那麼一瞬間失神了。

不由自主地,將這樣的楚翹和那晚攀着他手臂欺上他身的魅惑女人重疊在一起。

竟是奇異的和諧。

這種情緒太擾人,封景霆快速回神,臉色刻意冷下來,他長臂一揮,把手機扔到前座,沉着聲音對顧琛吩咐:「拿好我的手機,下車。」

「是。」

顧琛和保鏢如釋重負,忙不迭奔下車,把車門關好,又隔着兩三米的距離守在車附近,為裏頭偷香竊玉的主子把風。

「等等,不準走。」

楚翹一個轉身,彎腰爬向前座,想跟着下車,封景霆捉住她纖細的腳脖子用力一扯,楚翹嘶一聲痛叫,很快被他扯回了後座超寬敞的沙發座椅上。

「混蛋!」

楚翹扭頭痛罵。

封景霆也不生氣,冷冷一笑:「事情還沒說完,想逃,不可能。」

打不過強壯的男人,楚翹看了一眼窗外背對車站立的顧琛,不免有些失望。

顧琛的好是有限度的,只要是他主子的吩咐,無論對與錯,他都會無條件服從。

楚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試着跟封景霆談判。

「你放我回家,我就答應你,幫忙照顧你兒子。」

「照顧我兒子是你分內之事,不是跟我談條件的籌碼。」

封景霆話中的深意,楚翹顯然是無法領會的,如果她手裏有刀,她保證立馬砍向這個蠻不講理的男人。

「你想怎樣,我睡了你,你再睡過來?」

說完,楚翹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

天啊,她要被自己蠢哭了,這不是變相的邀請是什麼。

封景霆又是個執行力極高的男人,他雙眼一亮,整個人像會發光一樣,讓人不敢直視。

楚翹來不及再說一個字就被他狠狠壓在了身下。

車震。

在她以為節操就此碎地,再也撿不回來時,封景霆突然不動了,壓在她身上,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描摹她臉部柔美的輪廓,沿着她的眉眼,到她的鼻子,然後在她唇上遊走,似乎,和他曾經在心底勾勒的模樣有些相似。

楚翹身體僵硬不敢動,像被鬼壓身一樣,雙眼瞪得老大,被男人突如其來的柔情弄得有些蒙了。

他這又是什麼意思?

在通過她看誰呢?

她可不覺得她和他睡了一覺,他就對她情根深種了。

若是這樣,楚俏也不可能絕望到以死相逼了。

「你,你有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

誰料,封景霆又把話扯回到她不願再提起的噩夢上了。

「你對強了你的男人,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楚翹抿緊了嘴巴,拒絕回答這個讓她深惡痛絕的話題。

「那麼我呢,我是救你才和你睡覺,你對我是什麼感覺?」

救她?

他可真是大言不慚。

楚翹努了努嘴,想了一下,平靜道:「當時那種情況,我行為失常,你把持不住,半斤八兩,雖然這種事還是女人比較吃虧,但我不想跟你計較了,我們以後還是保持距離,不然,對楚俏不公平。」

其實,楚俏是死是活,她不關心,但是墨墨,那個可愛的小傢伙,她不忍心看他在不健全的家庭長大。

她更不想,被章明麗他們傳輸給孩子,她是破壞他父母感情的壞女人。

「你是個男人,更是個父親,你要給你兒子做好榜樣。」

楚翹語重心長。

封景霆冷眼看她,半晌,冒出一句:「封景霆。」

「啊?」

楚翹不明所以。

他勾起她秀氣的下顎,一字字道:「記住我的名字,不能忘了。」

他的眼有魔力,她像被施了咒語愣愣點頭。

然後,還沒回過神,他扳過她瘦削的肩頭,忽然打開車門,雙手抵着她的後背用力一推。

楚翹踉踉蹌蹌跌了下車,險險穩住身子,就聽到車裏傳來他隱射威脅的話。

「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報到,敢不來,我的手段,自己想像。」

然後,不等她反應過來,車子秒速在她眼前絕塵而去。

顧琛臨走時投給她一抹同情的目光,她也沒看到。

楚翹這時氣得想殺人了。

她從沒遇到過這樣反覆無常的男人,他怎麼能把一個女孩子丟在半路上,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楚翹對着早已看不到車影的路面乾瞪眼,瞪完了又無奈聯繫滴滴打車,正好有輛私家車走這條路回市區,等了十來分鐘,等到車子,車主是個年輕的女人,楚翹心情也放鬆了許多。

都是年輕人,路上也聊得比較愉快,有很多共同話題,楚翹也順順利利回到家。

累了一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泡澡,然後上床睡覺。

可真上了床,楚翹又睡不着了。

大腦像是裝了倒帶的設備,一幕幕放送著那些曾經折磨她身心的痛苦回憶。

十五歲那年,司機家裏有事,忘記接她放學,她一個人走回家,路過公園時,天差不多黑了,她走到草坪,突然跑過來一個魁梧的中年男,不說一句話就把她拖進草坪,他捂住她的嘴,用噁心的舌頭舔她的臉,拚命撕扯她的衣服。

為了自救,她不得不撿起磚頭砸爆男人腦袋,男人重度昏迷,雖然脫離了危險,但有可能變成植物人,男人家屬鬧到她家裏,把她告上法庭,沒人給她作證,她的爸爸又不願意花錢調解,說要秉公辦理,所以她進了少管所,判的是三年,不到一年,爸爸用一張精神病證明把她弄了出來,從此,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變了,同情中夾雜着憐憫,還有掩飾不住的嫌棄,疏離。

就連她的家人也好像她真的有病一樣,章明麗還曾勸說爸爸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做做樣子,不然那些牌友富太太時不時問起,問她病好了沒,有沒有再鬧事,不好回答。

可笑的是,她爸爸竟然沒有反對,還說考慮一下,後來是她打破了酒瓶對着自己的手腕,他們才作罷。

有時候,真的想一死了之,活着,需要面對的困難更多。

她不想惡意揣測這個世界上的人,但她碰到的好人真的是寥寥無幾了。

楚翹的手輕觸桌上的多肉植物,拂過綠色的花瓣,小小的,不起眼的小生物,只需一抔土就能堅韌活下去。

生命就是這麼奇妙,生與死,對與錯,善與惡,相生相剋,卻又共生存在,因果循回,生生不息。

楚翹仰望天花板,目光定定出神。

突然,手機響了。

楚翹拿過來一看,一連串號碼,很熟悉,雖然她沒有保存,但她記得,這是孟顏浩的手機號。

這時候,他又想幹什麼?

楚翹不想接,把手機擱在一邊,讓它自己掛斷。

如此反覆響了三四次,終於徹底停了,過了幾秒,又是叮的一聲,有短訊。

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楚翹猶豫了一下,仍是拿起手機查看起來。

果然是小白髮的。

不過,不是他寫的,對方是用他朋友的口吻。

「小白喝醉了,不肯回家,在酒吧里大鬧,嘴裏一直念着你的名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麻煩你過來一趟,斷交也好,繼續也罷,請給小白一個痛快。」

痛快。

楚翹苦笑。

誰又給她一個痛快呢。

XX酒吧,打開房門,一股濃郁的酒精味撲面而來,楚翹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小白喝了多少酒,就不怕酒精中毒。

楚翹慢吞吞進入房間,就見沙發上橫七豎八躺着一個穿着白襯衣和水洗藍牛仔褲的男人,毫無疑問,就是小白了。

大家之所以管他叫小白,就是因為他從小就喜歡穿白襯衣,乾乾淨淨,清清爽爽,鄰家大男孩的模樣,陽光帥氣,在學校,一直是女生愛慕的校草級人物。

可此時,這位春風得意的校草,卻是爛醉如泥,抱着酒瓶不放,嘴裏還在嚷着「酒,給我酒,我要喝酒!」

極度頹廢的樣子,看得楚翹心裏酸酸的。

孟顏浩,你這個笨蛋,也該長大了,還要她擔心到什麼時候。

又是哄又是搶,張揚總算把男人還要灌進嘴裏的酒瓶給搶了過來,安撫失去理智的男人真是苦差事,這傢伙喝多了酒一身蠻勁,他好幾次被他踢到打到,累到渾身都是汗。

張揚把酒瓶扔到沙發后,一個回頭,看到楚翹定定站在那裏,眼中現出一抹放鬆的神色,像是看到了救星,喜道:「你總算來了,快勸勸他吧,我實在拿他沒辦法了。」

張揚的聲音將楚翹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楚翹這時才發現抱住小白,不讓他碰酒瓶的男人有點眼熟。

想了一圈,想起他是那個給她看診,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卻不給她開藥的心理醫生。

原來,他是小白的朋友。

楚翹恍然大悟。

難怪那天怪怪的。

張揚拍拍孟顏浩的臉,提高了音量在他耳邊吼:「醒醒,你的翹翹來了,你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翹翹,翹翹在哪裏?」

孟顏浩聽到這兩個字特別敏感,嘩的一下坐起來,一雙多情桃花眼酒醉后顯得特別迷離,微眯着眼,朦朦朧朧的神態,也是格外迷人。

可楚翹只是隔着距離靜靜看着他,並不打算過去。

孟顏浩睜大了眼睛,直直望着對面的楚翹,呆了好半天。

這臉,這身材,好像是他的翹翹。

翹翹!

孟顏浩翻身坐起,急忙就要起身,可腳下躺了好幾隻空酒瓶,他一個不留神踩了上去,雙腿猛地一滑,冒冒失失又跌回沙發上。

張揚默默捂住了自己的眼。

丟臉啊,為了一個女人,搞得這麼失魂落魄,狼狽不堪,慌慌張張的糗樣,哪裏像是學校里那個意氣風發,數千女生趨之若鶩的萬人迷。

楚翹這時也看不下去了,三兩步走過來,拿起茶几上還剩半瓶的啤酒往孟顏浩臉上潑過去。

「你不是要喝嗎,那就繼續喝,喝死算了。」

臉上的濕意讓孟顏浩清醒了一點,他抹了把臉,甩掉手中沾到的液體,張揚看他表情有些難受,趕緊給他遞上紙巾擦乾淨臉上的酒水。

楚翹坐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冷冷看着。

張揚給孟顏浩吃了醒酒藥以後,孟顏浩的酒勁也解了大半,膽量也小了不少,想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模樣,羞赧到不敢看楚翹。

張揚看看他又看看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有點多餘,於是呵呵笑了兩聲:「家裏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們慢聊。」

說完,張揚便腳底抹油,一溜煙的跑了。

然而,他走了,房間里的氣氛也沒見好多少。

楚翹依舊是沈著臉,一言不發。

反而是孟顏浩幾次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可看到楚翹那張漠然的臉,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最後,實在是忍受不了這詭異的氛圍,孟顏浩終於開口了,只是說出來的話讓楚翹很想抽他。

「翹翹,沈清清她沒有懷孕,她騙了我們所有人,你不要誤會。」

楚翹好想翻白眼。

他不說,她也知道。

沈清清來她的花店鬧過,小腹那麼平坦,還穿着七八寸的高跟鞋,哪像有身孕的樣子。

這個沈清清也是真敢做,虧她想得出來,不過,她的目的達到了,孟顏浩已經是她的未婚夫,她有恃無恐,自然不用怕了。

楚翹還是不說話,孟顏浩小心翼翼看她臉色,一顆心七上八下,落不下地。

「我是不可能娶她的,我一定想辦法跟她解除婚約,翹翹,你可不可以等我。」

這句話,孟顏浩說得很卑微,他的表情也是那麼虔誠,就像小孩子渴望一件很喜歡的玩具,那麼的渴望,自己卻又無力得到。

楚翹喉頭有點啞,鼻子也是澀澀的。

這樣的小白,真是個孩子,可他到底不是小孩了,他長大了,訂婚了,身上背負的擔子,不是他想推卸就能扔掉的。

「小白,放棄吧,我們是不可能的,就算我沒有進少管所,我們也不一定能在一起。」

楚翹承認,她有考慮過小白,因為小白曾經是這世上跟她靠得最近的男人,小白比她高一屆,一直很照顧她,讀書時代,她接觸的男生很少,身邊只有一個小白,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她和小白註定是一對。

可只有她心裏清楚,她和小白,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執迷不悟的,是小白,她迷惘了那麼幾天,最終還是清醒了。

「小白,你只是不甘心。」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眼前的,觸手可得,所以變得可有可無了。

「不喜歡沈清清,你可以試着接受別的女人,這世上總有適合你的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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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妻小甜心:老公,玩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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