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誰害我,到底是誰害的我,我絕不放過他。」
她被偷拍了,如果沒有人透露消息給狗仔,狗仔怎麼可能專程跑到醫院守她,還拍下了照片。
沈清清回憶著墮胎前後遇到的人,認識她的沒幾個,一個個數過來,突然間,楚翹的身影闖入了她的腦海里。
她遇到那個瘋女人時,楚翹也在場,不是這個賤女人,還能有誰。
「是她,是楚翹,是楚翹害的我!爸爸,你要為我報仇。」
沈清清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一副想要跟人拚命的兇狠模樣,憤怒使她有些蒼白的臉龐變得猙獰。
姚美娟被女兒兇狠的樣子嚇到了,慌忙安撫女兒,抱着女兒的身子不讓她下床。
「乖乖,別激動,你身子還很虛,躺着,不氣啊!那個楚翹是誰,你告訴媽媽,媽媽幫你教訓她。你想怎麼教訓,跟媽媽說!」
姚美娟如今只想着為女兒出氣,早已沒了是非對錯觀念。
沈衛平看着這對腦子不清醒的母女,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除了氣憤,湧上心頭更多的卻是無力管教妻女的悲哀。
出了這檔子事,最要緊的不是教訓告密者,而是跟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一刀兩斷,再就是想辦法平息輿論風波。
她們弄不清重點,滿腦子就想着算計別人,簡直是無藥可救了。
「聽說,你和一個叫楚翹的女孩走得很近。」
聽說?
封景霆冷笑,怕是沈清清添油加醋說了楚翹不少壞話吧。
男人挑了挑眉頭,意有所指道:「我們這個圈子的世家子,有幾個是能自己做主的,趁著年輕,多玩幾年,難道不是司空見慣的事,沈書記又何必多次一問。身不由已的滋味,想必沈書記體會深刻。」
沈衛平早年鬧離婚鬧得很兇,在圈子裏是人盡皆知的秘密,就算他們這些小輩也從家長那裏陸陸續續聽說了一些。
沈衛平又豈會聽不出封景霆弦外之意,他眸色微沉,神情複雜地看着這個跟他有些親戚關係的晚輩。
他也算跟封家二房是姻親,姚美娟的姐姐姚文娟是封家二夫人,但封景霆素來跟二叔封立昂關係不睦,所以,對待沈家和姚家,封景霆顯得更加疏離了,見到他都是一口一個「書記」,然後就沒別的交流了。
沈衛平還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們在性情方面有些像,偏冷,話少,人前以上位者的姿態居多,都是別人主動向他們示好,何須自己費腦子找話題。
沈衛平沉吟了幾秒,忽然問道:「那個楚翹,性格怎麼樣。」
女兒說她是心機重的拜金女,見勾引孟顏浩無望,就轉而盯上了封景霆,還偷過自己的戒指,死不認賬。
當然,沈衛平心底清楚女兒是個什麼德行,十句裏面起碼有五句是假的,她的話,能信三分就不錯了。
所以,沈衛平想聽聽封景霆怎麼說。
畢竟,楚翹跟他有關係,要是女兒真的對楚翹出手,難保封景霆不會做些什麼。
試一下他的態度,自己也有個底。
封景霆最煩跟這些政客打交道,尤其是高官級別的,一個個綿里藏針,城府深,最會打太極,自己留有餘地,就喜歡套別人的話。
封景霆也不跟他繞圈圈,直言不諱:「她是我最近很想得到的女孩,在我還沒失去興趣之前,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言下之意,裴楚翹,他護定了。
任何事?
沈衛平有一瞬間的恍惚失神,想起了過去那個自己,那個意氣風發,年輕氣盛的自己。
曾經,他也有一個很想得到的女孩,也想為她做任何事,甚至不顧家族的反對,堅持取消了跟姚美娟的訂婚。
可最終,他還是沒能做到,失言了,娶了不愛的女人,傷害了愛的人。
沈衛平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有多苦澀,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封景霆不肯具體提楚翹的事,而是直接表明了態度,言語中滿滿都是維護之意,沈衛平又怎會聽不出來。
他不是饒舌的人,不想說,他便不問了,只是有些話,還是要提點一下。
「有時候,不要把話說太滿了,年輕人,一輩子還很長,其中的變數太大,也太多了。」
意味深長的一句話,道盡了沈衛平這些年的黯然神傷。
顯然,封景霆並不認同沈衛平的說辭,甚至露出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表情。
他不以為然道:「有變數,是因為自己沒信心,不夠堅定,還有就是,太懦弱!」
男人淡紅的薄唇微動,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臉上盡顯一切皆在他掌控之中的傲然,話語中的自信滿滿,也讓沈衛平為之一振。
一個小輩比他看得都要透徹。
他有時候也在想,如果當初再堅定一點,再勇敢一點,也許,現在又是另一片光景了。
到底還是差了點。
沈衛平深深看着封景霆,不會因為這個人小了他二十歲就小覷他,而是以對等的語氣說道。
「那就讓我看看,你又能走到哪一步。」
他不會推波助瀾,也不會落井下石,他只是單純想知道,眼前這個霸氣凜凜,英武不凡的年輕人,在碰到跟他相似的難題時,又該如何走下去。
「一直走下去,走到沒路了,那就換一條,路是人走出來的,總跟着別人的腳步也特沒意思。」
封景霆點了點腳尖,上半身向前支起,斜靠着牆壁的高挑身子立刻站直了。他長臂一甩,朝唐沈衛平揮了揮手,瀟灑離開。
沈衛平望着那英姿勃發的背影,心裏頭五味雜陳。
「這是什麼啊,黑黢黢的,一股怪味!」
沈清清露出嫌棄的表情,扇了扇鼻子,撇過腦袋,不願意碰姚美娟遞給她的湯。
姚美娟半哄半勸道:「這是烏雞湯,加了補身的中藥材,好東西!小祖宗,你就喝一點吧。
」
千哄萬哄,總算哄得沈清清喝了一小碗。
她擦了擦嘴巴,推開湯碗,一臉排斥,不想喝了。
「媽媽,我的手機呢,你放哪去了?」
她要給孟顏浩打電話,這個沒良心的男人,她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既不跟她聯繫,也沒見他到醫院看她。
姚美娟眸光閃了閃,拿調羹攪了一下熱滾滾的湯,不動聲色道:「你自己的東西,問我做什麼,我就沒看到你拿出來。」
有關孟顏浩的問題上,姚美娟和沈衛平難得保持了一致意見,都覺得這男人對女兒太無情,還是不要再來往了。
既然要斷乾淨,自然不可能讓他們有聯繫的機會。
「奇怪,我記得放在包包里啊。」
沈清清嘟嘟嚷嚷,把她LV的包包里裏外外翻遍了,就是找不到手機。
姚美娟挑了挑細長的眉頭,裝作沉思的模樣,琢磨著問道:「會不會掉哪了?那個女人把你推倒了,手機掉了,你自己也注意不到。」
「不會吧,我手機上面好多重要信息。」沈清清哀嚎起來,抓了抓頭髮,一臉煩躁,「都是那個老女人,陰陽怪氣,神經病,肯定是缺男人愛,所以這麼變態
」
一句缺男人愛戳到姚美娟傷心處,保養得宜的臉上,鎮定的微笑掛不住了,臉頰不自在地抽了抽,眼中掠過一絲惱意。
「哪有這樣說長輩的,你自己也要檢討一下,嘴裏不饒人,你要是沒刺激她,她能在大庭廣眾推你。」
沈清清撇了撇嘴,一臉怪異的表情看着媽媽。
「你怎麼幫她說話了。」
「我對事不對人。」
「不提她了,煩,媽媽,手機借我一下,我打個電話。」
姚美娟立刻綳起臉:「你要打給誰?」
「哎呀,你借我就是,不要問了。」
在女兒的軟磨硬泡,加不吃飯威脅下,姚美娟拿她沒辦法,只能把手機借她了。
幸好,沈清清的手在屏幕上劃了幾下就停了,她歪著腦袋回憶孟小白的手機號,想了半天,就只記得開頭三位數。
「想不起來就算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身體,他要是有點覺悟,會來醫院看你的。」
至於進不進得來,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孟顏浩並不是她中意的女婿人選,他非長子長孫,將來分到的財產再多也就那麼些,要不是女兒喜歡,吵著鬧着非要跟他在一起,她是如何都看不上他的。
沈衛平進到病房,沈清清追着他問。
「爸爸,你打聽到了沒,楚翹為什麼出現在醫院,是不是故意等著抓我把柄。她在報復我,你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不然她還當我們沈家好欺負。」
沈衛平不自覺皺起眉頭,開口閉口就是教訓,他又不是黑社會老大,動不動就打擊報復,叫外人如何看他。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一個不高興就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對付別人,我叫你低調點,你就給我到處惹禍。」
封景霆不願透露,他就去找燕雲開打聽,同時暗中派人查證,兩條渠道聽到的內容八九不離十,心裏亮堂得很。
女兒曾經為難過人家,誣賴人家偷了戒指,逼得女孩跳水池找戒指,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不准你再去刁難那個女孩,錯的是你,該反省的也是你。」
「爸爸,你怎麼幫外人說話,我才是你女兒。」沈清清不幹了,尖著嗓子叫起來。
沈衛平冷冷哼一聲,瞪了她一眼,不理會她的叫嚷,警告完女兒就出了屋。
他還有很多公務要處理,沒那麼多時間看這對母女耍猴戲。
「沈衛平,你等等,你給我站住。」
姚美娟拚命追了出去,氣沖沖將丈夫攔在走道上。
「我只問你一句,你有沒有想過給女兒出氣。」
「錯在女兒身上,何來出氣一說。」
「很好,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你別來醫院了,我們娘們不需要你。」
姚美娟看丈夫像看仇人一眼,怒瞪着雙眼,第一次,當着男人的面,率先轉身。
他不做,她有得是辦法,那個楚翹,敢算計她女兒,簡直是找死。
楚翹握住門把手,正要打開門,就聽到外頭有人在講話,你一句我一句,噼里啪啦格外熱鬧。
「你不錯啊,被派去伺候沈大小姐,怎麼樣……那人大方不,小費給得多不……」
一連串的發問,回答的女護工卻是滿腔的怨氣。
「好個鬼,小姐做派,嬌氣,架子高,脾氣大……一份午餐,換了十次都不滿意,說沒味道……她那剛剛流產的破身子,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想重口味,吃不死她!」
「你這火氣夠大的,看來真被氣著了。」
「可不是,一天到晚挑刺,嫌這嫌那,這沒意思,那也不好玩……還說自己在坐牢……拜託,她這是住院養病,又不是在總統套房開party,哪來那麼多樂趣……」
「人家是千金小姐,天生好命,誰叫我們出身拼不過人家,只能忍着唄。」
「你說她都那樣了,還不好好調養身子,動不動就拉着她媽媽,說要給人好看……那個人好像跟她有天大仇恨似的,一小時能念個三四遍……」
「誰啊,這麼厲害!」
「好像叫楚……楚翹吧……」
……
楚翹放下搭在門把上的手,踮着腳尖折回屋裏,恍恍惚惚,一顆心都提到了半空中。
照顧她的醫護人員只知道她姓楚,封景霆也從不在人前叫她的名字,所以大家都不會往她身上想。
但楚翹自己心裏清楚啊。
她何德何能,竟然被沈清清至死不渝的惦記,做個小月子都還想着如何報復她。
楚翹坐回床上,心緒千迴百轉,飄飄蕩蕩落不了地。
要說對沈清清住院有什麼看法,沒有一點點幸災樂禍,那是不可能的。
可也就那麼偷偷小樂了一下,樂過之後,更多的是擔憂。
這裏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何況她們住在同一棟樓,抬頭不見低頭見,沈清清要是能下床走動了,保不齊就在哪個地方碰到了。
上次在電梯不就是,她難得一次出門,就倒霉撞見沈清清。
聽護工的口氣,沈清清那麼恨她,該不會以為,是她給狗仔爆的料吧。
最糟糕的設想,也是最符合沈清清狹隘心胸的可能了。
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得想辦法自保,不能坐以待斃了。
楚翹倏地站起身,幾步走到窗前,拉着半掩的窗帘察看外面的情況。
這片高級病區住的都是在社會上有一定身份地位的重要人士,安保也做得格外嚴格,每天都能看到穿制服的保安在樓下巡視。
別說人了,一隻小動物跑進來,都能很快被他們發現。
所以,楚翹懷疑,封景霆可能是故意放了水,把狗仔放了進來。
不然,一個大活人,不是這裏的病人,也沒有家屬臨時探視證,是怎麼越過那些人潛進來的。
封景霆對付沈清清的心思很明顯,也沒想過避開她,甚至,楚翹隱隱有種他在她面前炫耀求誇獎的錯覺。
她果然是被封景霆折騰得精分了,竟然會產生這種匪夷所思的想法。
最鬱悶的是,沈清清住進來了,他依然沒有放自己走的意思,難道他就不怕自己和沈清清撞上。
陷入沉思中,聽到門開的聲音,楚翹不自覺抬頭。
封景霆閑步走進來,一身雅緻的白色休閑西服,俊美如玉的臉龐,還有結實修長的四肢,那深邃中帶着邪肆狂傲的眼神,無一不是誘惑女人的殺手鐧。
一看到他,楚翹就下意識緊張起來,後背抵著窗戶,像個罰站的孩子,不敢動一步。
他提着兩盒便當,心情似乎不錯,進來以後,還不忘搭把手帶上門。
他也不看她,而是徑自坐在沙發上,卷著袖子打開了其中一盒便當,拆開筷子就大快朵頤。
男人吃飯的樣子格外優雅,一口一口細嚼慢咽,嘴唇上下蠕動的節奏很均勻,特別賞心悅目。
便當很漂亮,用色澤淡雅的原木製成,外頭還刻有精美的花紋,顯得非常有格調,一看就是出自高檔餐廳。
飯菜內容也很豐富,綠油油的青菜,白生生的竹筍,紅嫩嫩的蝦肉,還有香噴噴的排骨,不算特別名貴的菜肴,但勝在營養豐富,葷素搭配出來的顏色也很贊,讓人忍不住食慾大開。
更重要的是,這飯菜做得很美味,比醫院的營養餐好太多。男人一打開便當,那股濃濃的香味撲鼻而來,分分鐘挑戰人的嗅覺和食慾。
楚翹的舌頭在口腔里壓了壓,喉嚨暗暗往下滑動,將一大把口水吞回肚子裏。
過分!這幾道菜都是她最愛吃的,他是故意的,用食物麻痹她誘惑她。
楚翹不自覺摸了摸肚子,昨天吃得不多,早上也沒怎麼吃,現在還真有點餓了。
他這樣赤果果誘惑她,其心險惡,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撲上去搶奪他的飯盒。
眼睛時不時瞟向那盒還沒打開的便當,楚翹心裏莫名湧起一股子怨念。
是給她吃的吧!為什麼不叫她吃呢?就不信他一個人吃得下兩份。
他肯定是在等她,等着她示弱,向他臣服,求饒。
為了一頓飯就向男人屈服,楚翹,你太沒出息了。
忍着,等出去了,逛大排檔,想吃什麼都有。
為了將注意力從香噴噴的飯菜上移開,楚翹只能硬著頭皮轉移話題。
「沈清清流產是你爆的料吧,其實,你可以用別的更隱晦,更高明的辦法,你這樣昭然若揭,沈清清只會把賬算到我頭上。」
原本還有些氣來着,聽到女孩的話,封景霆不怒反笑。
「不管用什麼方法,以沈清清的個性,她都會記在你頭上,還有,這麼low的點子,你覺得我會做?」
「這麼說,不是你?」
楚翹深表懷疑。
封景霆冷哼:「就沈清清那種招搖過市的性格,在外面得罪的人還少了。」
「是嗎?」
男人不動聲色的表情太有欺騙性了,楚翹被他一句話說得,又感覺不是他了。
沈清清在外頭的人緣確實不好,主動接近她的都是因為她的身份,沒幾個真心對她。
筷子在飯菜里撥了又撥,封景霆有一口沒一口,半天才挑了塊蝦仁吃下,銳利的目光卻動輒掃向乖乖站着的緘默女孩。
「看到你的對頭麻煩纏身,是不是很爽?」
爽?是啊,爽得快要瘋了,想把他殺掉再自殺有木有!
沈清清更恨她,麻煩也會更多。
以這位大小姐睚眥必報的性子,她覺得往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難過了。
楚翹嘴邊的笑意難掩苦澀的滋味,話語中帶着一抹淡淡的嘲諷。
「你就不怕你二叔二嬸找上你爸媽,要他們好好管教你。」
封景霆冷笑,「他們就算想管,也要有那個美國時間。」
沈清清在他眼裏,就只是個跟他沾了點親的女人。這女人還有些煩,動不動跑到他面前刷存在感,要不是他不打女人,有時候真想給她一腳,讓她滾到西伯利亞去。
說起來,也怪楚翹自己沒本事。
就這麼個仗着家裏有點權勢就耀武揚威的蠢貨,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還被欺負得慘兮兮。
要不是他出手,這丫頭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個問題。
思及此,封景霆更覺得自己責任重大了,看楚翹的眼神都帶着些怒其不爭,爛泥扶不上牆的嫌棄。
「你好像跟她差不多大,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市長千金,而你,什麼都沒有。你拿什麼跟她斗。不值錢的自尊?還是廉價的驕傲?就憑着那股子掉到地上都沒人撿的骨氣,被她整得毫無反擊之力,還不了手。那晚的苦頭,沒吃夠?她耍耍嘴皮子,所有人都站在她那邊,而你,什麼都不是,沒人相信你。」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
男人的話句句誅心,彷彿一把把尖刀在她身體上刺下一個個疼痛難當的血窟窿。
楚翹捂著耳朵,拚命搖著腦袋,眼圈因憤怒充血而微微發紅,看封景霆像看仇人一樣。
「這就受不了了,我還沒做什麼。我要是再做點什麼,你不是要瘋掉了。」
封景霆從不覺得自己變態,可在楚翹面前,他就忍不住想用狠話刺激她,看她跳腳。
這樣,他才會感到痛快。
這種在女人那裏得到的心理痛快,是他將近三十年的人生鮮少體驗到的情緒,新鮮的同時,又有些抵觸。
他不快樂,從未真正開懷過。
他以為,這世上沒有什麼是錢買不到的,只要有錢,女人和愛情,都可以買賣。
一直都是這樣度過的,也曾受過傷,但從未改變,直到遇見楚翹。
就那麼點賊膽,還敢跟他玩陽奉陰違,不聽話,欠收拾,唯唯諾諾的表象都是裝的,心裏止不住如何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