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許傻笑

「大哥哥，謝謝你。」夢汐如今十二歲的身子，叫承翊大哥哥很符合兩人的年齡之差。

承翊原本冷酷的臉上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彷彿可以融化世間寒冰，在夢汐看來，這個笑容溫暖融心。若是白然看到，定是驚掉下巴，不敢相信的問自己：承翊也會笑？

「叫我承翊哥哥。」

「承翊哥哥？」

這個稱呼有些親昵，夢汐若有所思，隨後露出一個月牙笑容，算是回敬承翊，畢竟這個世上第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只是笑容幅度過大，帶動了臉上的傷，有點疼痛，不過夢汐可以確定自己掩飾得很好。

「你傻笑什麼？」承翊眼神嫌棄卻帶有一抹關心。

夢汐猶如吞了個棗核，卡在了喉嚨里，欲言又止，自己沒有傻笑，難道是曾經傻笑習慣了，現在只是一個笑容都像傻笑？連忙將笑容收斂起來，一定不能再被當傻子。

同時，夢汐看承翊看傻了，就是這個表情：嫌棄中帶有關心！

一定認識，一定見過的！太熟悉了！

究竟什麼地方見過！

「我比你大，叫我哥哥也行，你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得去書院，過幾天才回來，有什麼需要叫菇婆和黎叔。」說着輕輕撫摸了一下夢汐臉上的疤痕，眼底透著心疼，「已經好很多了，再過幾天這疤就會脫落，記得別沾水。」

當那溫暖的手指撫摸到臉龐時，才將夢汐從無窮無盡的回想中拉回來！

「哥哥，我們見過嗎？」

承翊若有所思，半晌后才「嗯」一聲。

夢汐：「我感覺你很熟悉，可總也想不起來，我們什麼時候見過。」

承翊摸了摸夢汐的頭，揉了揉，「你才出生的時候，那時我就這樣摸的頭，你只會傻笑，不過你太小，自然記不得。」

這個樣子的承翊真的太熟悉，難道小時候真的見過他？

夢汐能確定，從未有人對自己這般關心、溫柔過，自己曾經夢想的溫存、關懷，如今算是自己真正的感受到了，心中暖陽快速升起，溫暖著那顆才受過傷的心。

往事歷歷在目，凌家的親人對自己除了冷漠無視、凌辱、詬罵誰都未真心關心過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妹妹卻用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眼睛濕潤了起來。

再看承翊時，不自覺的傻笑起來，「嗯！」心想：終於有關心自己的人了。

「不許傻笑！」承翊突然呵斥了一聲，嚇得夢汐一下表情瞬間僵固。

接下來的幾天夢汐一直養著傷，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疤慢慢脫落，行動起來還會疼痛，但靈活自如了許多。

夢汐坐在院中的菩提樹下，正午太陽烈，暴晒太陽下有些熱，可秋風襲來，在樹蔭下又覺得有些冷，夢汐便讓身體一半在太陽下，一半在樹蔭下。旁邊的金桂葉子濃綠，花香馥郁，卻有幾分悠閑自樂。

夢汐閉眼心想：我應該可以下水去找簪子了，不然等入了秋，這天氣就更冷了。香水河每天都有小船划，如果被槳觸到簪子，簪子位置就會變化，長此以往，就很難再找到了。

傍晚十分，「菇婆，我想出去走走。」

菇婆原本在簸箕邊撿著簸箕里曬的豆子中的石子，至於黎叔常常蹲在台階上抽著旱煙，今天卻一改往日作風，站在金桂下面，將開得正艷的桂花一朵朵摘下。菇婆和黎叔兩位僕人不多話，像極兩位長輩，對夢汐極其關心。

「等一會兒，我陪你去，回來做桂花糕給你吃。」

夢汐微笑：「菇婆，你們忙着，我好了，能照顧自己了，不用陪我的。」

姑婆停下手中的活：「這外面很危險，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出了問題公子回來得不高興了。」

「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老奴也不知道！」

夢汐：「菇婆，你放心，我就是散散步而已，晚點我去找哥哥，你們不用等我，也不用擔心我。」

菇婆還有什麼想說的，看着夢汐離開的背影，最後妥協了，「那你注意安全，要去找公子的話得去青桐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