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故友,新敵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故友,新敵

「竟然是你?」

看着那道曾經再熟悉不過的面容,暮茵茵恍惚中又覺得這位甚至能稱得上發小的故友,此時此刻在她看來是那麼的陌生。關於他也出現在澤瀚帝國活躍之事,先前也聽寧越提及過,如今親眼所見,心中閃過的並非久別重逢時的喜悅,而是一陣陣……莫名的顫慄感。

上方,一隻形態詭異,說不出究竟是骨骼從血肉中冒出,還是新生血肉覆蓋原先骸骨之上的狼型魔獸低喘著粗氣,周身環繞着扭曲著空間的火焰狀光影。聳立於月下,好似某種禁忌之地的看護者重返世間,帶來災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顫感沒入至虛無中,肆意擴散在天地之間。

而在其背脊之上,本應該是遭受那股寒戰波動的首當其衝者,一名身披黑紅色斗篷的陰鷙青年卻是一臉輕鬆。反而顯得有些享受那股叫人新生驚駭的衝擊。他淡淡看着下方的暮茵茵,嘴角邊再挽起一弧殘忍。

「放心吧,看在你我那麼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只是,麻煩幫我給寧越那傢伙帶一句話。這一次,他輸定了。」

「哦?若是他輸定了,贏的會是誰?總不能,是你背後那位突然冒出來,自稱是皇位繼承者的新主子吧?小傲,我真的很不理解,為什麼你可以面不改色的數次易主?或者說,當你將每一位新認的主子蠶食殆盡后,就又開始選擇下一個目標,周而復始。那麼,究竟何時才是盡頭?」

暮茵茵雙眼微眯,同時給身側的憐祈使了個眼色。

誰知,憐祈的神色格外凝重,沉聲回道:「他很強。比上次在黯世陰廟相見時,修為更高了。煉化魔神舍利可能還不至於,但是很可能,魔尊結晶的力量他已經掌控了。眼下,我對上他,勝負很難說。。」

遠遠聆聽着這話,小傲很是滿意一笑,答道:「這不是寧越身邊跟隨的那位器靈嗎?原來,他把你留在這裏,幫忙守護小茵?也好,有你一同幫我帶話,想必那小子也會更重視一些。畢竟,我的厲害,你也曾經見識過。」

聞言,暮茵茵怒斥道:「小傲,你現在迷途知返還來得及!看在往日的交情上,若是寧越不對你既往不咎,我也可以幫你說話,免於罪罰。難道說,與其選擇一個不過暫借聲勢得了些上風的新主子,你也不願意幫助昔日的好友嗎?」

頓時,小傲雙眉一翹,冷冷回道:「嘖嘖嘖,聰明如你,怎麼還是一段話里犯了好幾個錯誤呢?首先,我為何要去懇求寧越的原諒?而且,至始至終,我與他都不過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什麼好友之情,那種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我從未有過。至於你錯得最嚴重的的一點,也正是你還在這裏自以為言之鑿鑿的癥結根本。」

說到這,他頓了頓,揚聲喝道:「日蝕之陰聽令,你們該稱呼我什麼?」

「皇帝陛下!皇帝陛下!皇帝陛下!」

無比嘹亮的聲音響起,每一名日蝕之陰的眼中都充滿著異樣的狂熱。

這一剎,暮茵茵目瞪口呆,連退幾步,瘋狂搖頭。

「不可能,這不可能!」

對此,小傲獰笑道:「有什麼不可能的?只允許你的男人竊取本應屬於我的權位,就不允許我奪回本就屬於我自己的東西?哼,去告訴他吧。若是現在認輸,我放他一條生路。只是,他終生不得再踏入魔界。或者,負隅頑抗,與我再做最後一搏。不過,我保證,那樣做他會死得很難看!」

話音落時,他眸子裏再閃過一抹獰色,惡狠狠道:「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想得明白,如今的局勢變成這樣,我所經歷的種種生死磨難,不知道比那寧越艱險多少倍。若是他依舊不肯退出,我不介意讓他嘗一嘗,在經歷那些途中,我所積累的熊熊怒火。」

「好的,我會傳達的。」

最終,暮茵茵點了點頭。她很清楚,在這裏繼續與小傲糾纏是下下策的選擇。他今夜敢直接現身,表明身份,那份有恃無恐的依仗當然不會只是對自身實力的傲慢,更是對眼下全局在手的胸有成竹。

要與之相抗,還需從長計議。

「憐祈,我們走。」

「嗯。」

憐祈輕輕點頭,斜持劫因長槍護衛在暮茵茵身側。對於小傲,她可放心不下。

不過,小傲與他自己所說一樣,念及昔日情分,並沒有做任何阻攔。在他示意下,所有日蝕之陰按兵不動,看着兩女快步離去。

緊接着,一道身影忽然從遠處幾記兔起鶻落躍至一側,朝向小傲納頭便拜。

「陛下,城南的鎮壓遇到了一點問題。圓桌騎士第十一位佰狼,第十三位毯頌,都在那裏斷後,我們的先鋒小隊全軍覆滅了。」

「哼,區區兩名排名末尾的圓桌騎士,也妄想阻擋我的鋒芒?走,會會他們去。即是新皇登基,那麼曾經的十三圓桌騎士,正好換一批。不識時務者,殺無赦!」

城南,幾處灼燒烈焰在風中搖曳,致使這一片街道忽明忽暗。並不算長的通往城門的道路,遍地殘屍,血流成河。

拄著長槍望着最後一批軍士從城門撤出,毯頌咬牙一哼,道:「想不到,這裏也是一夜之間就失守了。再退的話,我們能夠去的地方可不多了。那群搖擺不定的牆頭草,真是可恨。若非他們突然翻臉,直接就承認了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所謂真正皇子,也不至於局勢到這一步。」

佰狼擦拭著劍上的血漬,低聲回道:「好了,別抱怨了。現在很多軍團都在觀望,只是因為桀家剛剛覆滅不久,他們可不敢再站錯隊。冒然進攻一個被不少舊臣都承認的先帝之子,那可是大逆不道。只要陛下歸來,相信情況立刻會好轉的。你也撤吧,我在這裏再看看,等一下就去追你們。」

「但願吧。那個陛下也真是的,都到登基大典了,忽然鬧失蹤,聯繫不上,這次才叫不軌之徒鑽了空子。希望,他早點回來吧。不然,只怕是第一騎士都要頂不住壓力,宣佈投靠那位來歷不明的先帝之子了。」

說罷,毯頌遞出了拳頭。

「我先走一步,保重。往東南方向兩百多里,有一個汛堰鎮,在那裏我認識一個酒窖的掌柜,他家的燒酒很不錯。到時候,一起喝幾杯。」

「那可說好了,你請客。」

「這個自然。」

雙拳重重一碰,毯頌扛着他的長槍,大步踏出,還又招了招手。

「可要快點來,那家的酒,很搶手的。」

「哼,你就多準備點錢吧,我可是海量哦。」

終於,漫漫黑夜,只剩下佰狼一個,他望着還在燃燒的街道,長長嘆了一口氣。眼見重歸寂靜,心裏估摸著自己也該撤了。正欲動身時,忽然右腳的靴子裏似乎進了幾粒砂石,順勢俯身脫下,抖了抖。

重新穿好的那一瞬,他眼神忽變,橫身一挪閃避的剎那,反手一劍刺出。

嗤——

劍尖扎入虛空,一線猩紅順着劍鋒流動之際,虛無泛起陣陣扭曲,一道身披襤褸斗篷的身影就此現形。在他右手之上,一抹堪堪凝聚的幻化劍鋒,熄滅消散。

「日蝕之陰?可是有些時候沒見了。」

嘴角一挽,佰狼身形再變,掌下佩劍翻轉,數十道交錯劍芒寒光閃爍,縱橫於這一片天地之間。光影變幻中,躍動殘影恍若同一時間踏至任何一處角落,影至,劍至。嘯動的幽寒,無情撕裂所觸及的一切。

嗤!嗤嗤嗤!

深寒長嘯,劍氣縱橫。躍騰的虛影逐漸散去之刻,斷肢與殘缺現形於虛無之中,重墜入至污血血泊。風中,血腥味更加濃郁。

「退下。」

一聲冷冷的呵斥響起,卻見在佰狼身前,數十圈泛起在不同方位的扭曲漣漪中,身影浮現,仗劍快步後退,將戰場讓出。在他們之間,隨着一隻異獸落下,騎乘其上的身影順手提起一柄帶鞘長劍,大步踏出。

「第十一騎士,佰狼?」

「正是。閣下氣度不凡,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可是,我馳騁澤瀚帝國這麼久,卻覺得很是面生。不對,我應該見過你一面。只是那個時候,你的氣息絕非今夜這般。」

望着逐漸釋放強大氣息的小傲,佰狼皺了皺眉頭。在對方的身上,他感覺到了比當初在利維坦埋骨地,面對軍神殿殿主歸海琉艷時,更加強烈的壓迫感。

而且,其中的凶煞殺意,也更為凜冽。

對此,小傲戲謔一笑:「以前不認識我,不要緊。現在,重新認識一下吧。至於我叫什麼名字,不重要。因為,你只需要稱呼我為皇帝陛下就夠了。」

霎時間,佰狼雙瞳一陣劇烈收縮,驚道:「你就是那個謀反者?」

咂了咂嘴,小傲再道:「看樣子,比起我,你更認同那個欺世盜名的寧越?沒關係,先入為主嘛。佰狼,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棄暗投明,加入我麾下。那樣,你還是澤瀚帝國的第十一騎士。」

咽了口唾沫,佰狼問道:「若是我拒絕,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聰明,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聰明傢伙打交道。既然看得明白,那麼怎麼選,應該清楚吧?」

身形微微顫抖幾下,佰狼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很快,他鬆開了手,仍憑佩劍墜落於地。而後,就勢俯身,跪地行禮。

「第十一騎士佰狼,拜見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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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泣魔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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