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出於私心,楚俏也想給不能相認的女兒找個最靠譜的歸宿。

比起鄉下那些沒見過幾次面的親戚,她更相信楚翹,而且放在楚翹那養,她也可以經常看到女兒。

章明麗撇嘴哼了一聲。

「給她個健康的孩子,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人一旦想不開,做出任何誇張的事,包括尋短見,也不奇怪了。

這樣,她就可以徹底高枕無憂了。

章明麗的笑容里充滿了算計,泛著毒蛇一樣淬冷的光,她低頭,微笑着在寶寶細嫩的小臉上輕颳了一下。

「小傢伙,你可得爭口氣,今後,外婆和媽媽就靠你了。」

楚俏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媽媽越來越可怕了。

封景霆做完手術就很快回國了,陪着奶奶度過了人生最後一段路程,處理完了奶奶喪事,他就把自己關了起來,不想見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

他沉靜躺在白色長椅上,閉起了眼睛,微蹙著兩道刀一般銳利的眉峰,清俊的容顏透著一股旁人勿擾的冷冽。

他此時的視力相當於弱視,看人依然有些模糊,也不能見光太久,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恢復。

奶奶的病逝又讓他極為傷神,此時的他,只想一個人靜靜養病。

顧琛隔着三四米遠默默守護主子,時不時低頭看調成靜音的手機,臉上閃過一絲煩躁。

這個周雍真夠煩的,少爺說了不見人不處理外事,他聽不懂人話是吧。

還想踢掉他做封家總管,別說這輩子,下輩子也不可能。

顧琛正要關掉手機,封景霆低沉性感的嗓音突然響起。

「什麼事?」

此時,男人睜開了眼,眼神清亮,不再獃滯空洞,目光灼灼中閃著凌厲的神采。

「周雍找您,說是有要事要稟報。」

要事?

封景霆第一想到的就是那個女孩。

沉思了半晌,他懶洋洋抬手。

「拿來。」

顧琛低着腰,恭恭敬敬把手機遞給封景霆。

周雍急切的大嗓門很快傳入封景霆耳中,聲音中透著壓抑的興奮,又帶點邀功,還有小心翼翼。

「少爺,那個楚俏給您生了個兒子。」

什麼?

封景霆猛地坐起。

「你再說一遍。」

周雍帶着出生證明,還有親子鑒定結果交到封景霆手中。

封景霆目光落在紙上,一個字一個字仔細看了很久。

房裏的氣氛安靜得有點詭異,周雍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原本篤定的心情也變得舉棋不定了。

少爺這是高興……

還是不高興呢。

萬一不高興……可小小少爺已經生出來了,總不可能再塞回肚子裏吧。

少爺不是對楚翹很感興趣嗎,應該不排斥她生的小孩吧。

再說,小小少爺一個多月了,臉長開了,粉雕玉琢的小模樣,像洋娃娃一樣可精緻漂亮了,笑起來眼角彎彎,一下子就把人的心融化了。

文件里夾雜着寶寶的照片,封景霆翻出照片,看了一眼目光便定在上面,再也挪不開了。

剛拍的滿月照,黑漆漆的大眼睛笑成了甜甜的月牙兒,紅潤的小嘴,粉嫩嫩的皮膚,圓圓的臉蛋,小小的尖下巴,沒有一處不精緻。

嘴巴鼻子像他,那麼,圓溜溜的大眼估計像媽媽。

心底蕩滌着絲絲難以言喻的悸動。

這是他的孩子,與他血脈相連,以後還有孩子的孩子……

繁衍,實在奇妙!

「少爺,少爺――」

腿好酸。

他傻站一個多小時,少爺再不發話,他這把老骨頭真要垮了。

萬一少爺不認,章明麗還不知道如何倒騰他。

這女人膽大妄為,死也不忘拉他下水,拍了他的裸照要挾他,他這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不得不一條道走到底了。

良久的沉默以後,封景霆終於發話了。

「墨墨,他的小名就叫墨墨。」

在黑暗之中有的他,意外得來,但感覺不賴。

肯起名字,是承認了。

周雍大喜,懸在心頭的大石總算是落地了。

「那,孩子的媽媽呢?如何安排?」

章明麗頻頻催問,還揚言要把他的裸照放到網上,讓他晚節不保,老臉丟盡。

想他風光一世,臨老了栽在蛇蠍女手中,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封景霆又是一陣沉默。

孩子,他認,但孩子他媽,他不想接受。

他對她的興趣僅限於肉體上。

他以為,她只是貪財,那麼他不介意跟她發展一段,但前提是她必須本分。

沒想到她心如此大,竟然想借子上位。

這種心機重的女人,又有什麼資格做他封景霆的妻子,封家未來主母。

提到孩子他媽,周雍注意到少爺眉頭皺了起來,心知少爺最討厭攀龍附鳳的勢力女,連忙解釋道:「她有吃避孕藥,沒有鬧,很配合,我找醫生問過,避孕藥並不是百分百保險,就算吃了也有可能懷上。」

他現在是要為楚俏鋪路,必須扭轉少爺對孩子他媽快要崩壞的印象。

封景霆垂下眼帘想了片刻,流光溢彩的眸泛著幽冷卻又捉摸不透的光。

「叫她帶着孩子,到度假村來。」

章明麗接到周雍的通知,激動得好想尖叫。

可楚俏跟媽媽的反應截然相反,苦着臉,愁眉不展。

那樣高高在上的人物,真的有那麼好騙嗎?

媒體對他的評價,不可一世,殺伐果斷,冷傲入骨,他輕飄飄看你一眼,你靈魂都在顫抖。

據說被他解僱的員工當他面跳樓,也沒見他眨一下眼,光是想像那場景,她的心就開始發顫了。

「媽媽,我可不可以不去。」

她怕她應付不來,露餡。

章明麗惡狠狠瞪了女兒一眼。

「到了這份上,你跟我說你不想幹了,不可能,你和我都沒退路了,不繼續走下去就等著被你爸趕出楚家吧……」

「可是,我怕——」

「怕什麼?」

楚昭南走進來,正好聽到楚俏最後一句。

楚俏臉一下子白了,還是章明麗鎮定,迎上前挽住丈夫手臂,嬌笑道:「還不是要見封少,太緊張了。」

「有什麼好緊張的,兒子都給他生了,他還想賴賬不成。」

楚昭南剛看完白白胖胖的外孫,心情不錯,看楚俏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慈祥。

「還是俏俏爭氣,給封家生了個大胖小子,爸爸以後也要沾你的光了。」

「一家人,應該的。」

章明麗話中透著難言的得意,終於在丈夫面前風光一回了。

她微微側過身子,丟給女兒一個警告的眼神。

楚俏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可臉部表情僵硬,看着像哭。

章明麗暗罵女兒沒出息,連忙找話題轉移老公注意力。

「對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翹翹,那孩子情緒不是很穩定,真擔心她患上產後抑鬱症。」

「不去,她不是很硬氣嗎,那我就給她個發揮的機會,早說了要她打掉孩子,她不聽,現在孩子還不是一樣沒了,你也別管了,她在外面吃夠了苦,自然就回來了。」

楚昭南對這個女兒失望至極,把她從少管所弄出來,也沒見她變懂事,還怪他把她弄成了精神病,處處跟他作對,讓他身為大家長的威嚴受到挑釁,不晾一晾她,以後更難管教了。

章明麗臉上作出無奈的表情,心底笑開了花。

最好一輩子都不要管了。

「楚翹,楚翹。」

楚翹怔愣抬頭,意識到護士在喊她,連忙起身應了一聲。

進到診療室,楚翹剛坐下,張楊也從病歷上抬頭,轉過身,擺起專業的微笑,卻在看到楚翹的一剎那愣住了。

「你看什麼?

一直盯着她的臉。

楚翹握緊了手裏的包,下意識緊張起來。

她每次慘痛的經歷都是由男人造成的,她現在對男人有種本能的戒心。

「沒,就是看你有點面熟,像我一個朋友。」

張楊輕咳了兩聲,很快轉到工作狀態,溫和又不失風趣地問題:「美麗的女士,請問你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這是張楊自創的心理問診法,可惜的是,他這回踢到鐵板了,因為楚翹並不買賬。

「給我開一盒鎮靜安眠藥,不,兩盒。」

張揚的笑容再次僵住。

看她臉色過於蒼白,眉眼間掩不住的輕愁,眼底泛著青色,一臉鬱鬱寡歡的樣子,和在好友手機上看到巧笑倩兮的美人,張楊不由關心道。

「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就是睡不着覺,你給我開藥就好了。」

楚翹並不是來找心理醫生談心的,也不想揭開心頭血淋淋的傷疤,她只想買到葯,好好睡個覺。

「安眠藥副作用大,不能隨便亂開,要不我們先聊聊吧,工作上生活中遇到了什麼難處,你可以跟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呢,哈哈……」

張揚試圖讓緊張的氣氛緩和下來,然後,楚翹依舊不給面子地搖頭。

「幫不了,你是醫生也幫不了。」

楚翹看出這個醫生不打算給她開藥,她霍地站起來,說了聲再見轉身就走。

張揚也跟着站起。

「哎,你再坐一下,我們多聊一會,等我了解你的情況以後就幫你開。」

然而,楚翹離開的背影不見絲毫停頓。

張揚頓時泄了氣,停了看診,中場休息,拿起手機給好友打電話。

「小白,你猜我今天看到了誰?哎哎哎,你先別掛啊,你的小青梅,原定未婚妻,她看起來不太好,要我給她開安眠藥,喂,喂喂,掛了?這麼急,好歹等我說完了,真是……」

楚翹回到家,面對着空蕩蕩的房間,心頭的落寞和傷感無限放大。

同以往一樣,在沙發上靜坐了片刻,她就抬腳往嬰兒房去。

打開門,滿屋的溫馨,粉嫩的色彩,空氣中彷彿飄蕩著嬰孩稚嫩的笑聲。

這間房,她用心準備了很久,裝修用的錢,幾乎大部分都放在置備嬰兒房上了。

不知道是男是女,每樣東西都是準備的雙份,同樣款式的嬰兒服粉色藍色各一套,還有奶瓶,嬰兒床,小帽子,小鞋子……

她滿心歡喜,一天天倒數,期待寶寶的到來。

可到頭來,竟是一場空歡喜。

她來得那麼意外,走得也是那麼匆忙,楚翹甚至來不及多看她一眼。

如果此生註定無緣,那麼,希望寶寶下輩子能投個好胎,投在幸福和睦的家庭里,健健康康出生,快快樂樂長大。

楚翹躺下來,默默趴在鋪滿拼圖的地板上,眼淚悄無聲息地滑落,一點,一點打濕了腳下的拼圖,暈開出一團團淺淡的印記。

不會有了,這一個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叮咚,叮咚――」

門鈴尖銳響起,劃破凝重的空氣,也緩解了這一室的悲凄。

楚翹沒有起身,並不打算開門。

可門鈴聲停了又響,像是跟她較勁,執意等着她親自摁掉。

楚翹抽紙巾抹掉滿臉的淚,緩慢走到門口,打開視頻,看到門外站着的人,微愣了一下。

是他。

他怎麼知道她住這裏。

猶豫了半晌,楚翹才開門。

門外,孟顏浩雙手無意識地交握,心情忐忑又緊張,等到門開一剎那,朝思暮想的人兒赫然出現在他眼前,他的心,咚的猛跳一下。

「翹,翹翹!」

磕巴了。

「有事嗎?」

面無表情的臉,冷冷清清的嗓音,瞬間潑了孟顏浩好大一盆冷水,滿腔的柔情也快要凝結成冰。

孟顏浩不氣餒,努力綻出一抹炫目的笑容。

「好久不見,聽說你搬出來一個人住了,就想來看看你。」

楚翹沉默聽着,對上他深情的黑眸,表情依舊淡淡的。

無動於衷的眼神像是在說,你看到了,我很好,可以走了吧。

女孩的冷漠讓孟顏浩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但他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想就這樣悻悻離開。

「翹翹,你要是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我……」

孟小白長了張讓女人趨之若鶩的俊俏臉蛋,尤其是那雙天生含情的桃花眼,深情注視你時,你會情不自禁溺斃其中不能自拔。

楚翹避開視線不看他的眼,側過臉,語氣輕緩,但韌性十足。

「小白,你馬上要訂婚了,算是有家室的男人了,請把你過剩的關懷放在你的未婚妻身上,我不需要,也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翹翹,我不甘心,你才是我的未婚妻,我們說好的……」

「那只是年少無知時的口頭協定,不算數的,我從沒放在心上,你也忘了吧。」

「可我喜歡的是你……」

孟顏浩伸手想去握楚翹肩膀,卻被她驚到般一把揮開。

「你不要再胡言亂話了,這話,你應該對你的未婚妻說。」

喜歡又能如何,世俗偏見加諸在她身上的不公,轉移給他的巨大壓力,他扛得起嗎。

她呆過少管所,在很多人眼裏,跟進監獄坐牢沒區別了,又背着精神病患者的沉重桎梏,連自己的家人都嫌棄,更別說他人了。

娶了她,恐怕婆家也會被親朋好友說閑話。

孟顏浩的媽媽就曾找過她。

「你不要跟我家小白玩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男未婚女未嫁,還是疏遠一點,免得外人說閑話。」

她每次冒險都輸得慘烈,一敗塗地,她已經不想再嘗試了。

「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很好,我們,還是不要再聯繫了。」

頭好疼,多說一個字都費勁,他放過她吧。

楚翹的冷言冷語讓孟顏浩備受打擊。

那個總圍着他轉,吵著鬧着要嫁給他的小女生哪去了?

為何她看他的眼神是那麼不耐煩。

孟顏浩有些急了,推開門,長腿一抬,很快跨進屋,激動抱住她。

懷中的身體異常柔軟,一頭烏髮散發的清淡香氣令孟顏浩心馳神搖。

「你不用擔心,我跟沈清清訂婚只是緩兵之計,我愛的只有你,你等我,等我想到辦法讓媽媽接納你……」

腦袋像有悶棍在裏面攪,孟顏浩說了什麼,她完全沒心情聽了。

想把他推出屋,可力氣敵不過他,他抱她好緊,她骨頭快散架了。

這時,一聲尖刻有如變奏大提琴的女聲驟然響起。

「孟小白,你個混蛋,你背着我偷腥,我,我,我打死你……」

沈清清猛地衝上去,瘋狂去拽孟顏浩抱住楚翹的手臂,拉扯孟顏浩的同時也不忘狠狠把楚翹推開,眼裏閃過一絲深晦的恨意。

「楚翹,你還要不要臉了,勾引別人的未婚夫。」

楚翹只覺耳邊有隻聒噪的麻雀在叫。

一個拉住她不放她走,一個又拚命拽她推她,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人在瘋狂憤怒的時候力氣出乎尋常的大。

就連人高馬大的孟顏浩也招架不住了,在沈清清發了狠的捶打掐捏下,不得不鬆開楚翹。

「你給我住手,不要掐了。」

沈清清做了長長的美甲,掐起人特別痛。

孟顏浩想扣住她把她拉離自己,卻被她趁勢纏上越抓越急,她兩隻手臂死死抱住他,像八爪魚一樣想把他拖出屋。

兩人就這樣以扭曲的姿勢跌跌撞撞倒出屋。

楚翹一看到他們出去,趕緊用力甩上門板,把吵鬧的兩人隔絕在門外,順便把門反鎖了,再也不敢放他們進來。

碰的一聲巨響。

扭成一團的兩人瞬間停了手,不約而同看向緊閉的大門。

沈清清笑了,陰陽怪氣諷刺:「熱臉貼冷屁股,孟小白,你就這點出息,真是可憐。」

孟顏浩本就失落,又被沈清清一通奚落,惱羞成怒。

「沈清清,你不要忘了,訂婚前我們協商好了的,互不干涉彼此私生活,找到真愛就解除婚約,你沒資格指責我。」

「你拿我當擋箭牌,還不准我有意見,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

「當初你同意協定,就該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你自己要答應,我沒逼你,受不了,你可以離開。」

對着沈清清,孟顏浩可不會像對楚翹那樣有耐心,他甩開她拉住他的手,板著撲克臉揚長而去。

沈清清踩着恨天高,追不上男人的腳步,只能眼睜睜目送他的背影,臉上滿是不甘。

孟小白,這輩子,只要我不鬆手,你休想逃岀我的手掌心。

沈清清又折回去,想給楚翹一點警告,可拍了半天門,裏頭愣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心虛了,故意避而不見是吧。

沈清清掏出手機撥號碼。

「喂,怡然,是我……喂,等等,你先別掛,我找你說正事呢,有樣很重要的東西,你務必幫我交給翹翹。」

沒有她昔日小夥伴的祝福,她的訂婚宴又怎麼稱得上完美。

趙怡然趕到楚翹家,掏出備用鑰匙開門,掃了一眼門窗緊閉,暗沉沉的房間,無聲嘆了一口氣。

翹翹再不從傷痛中走出來,她也要崩潰了。

拉窗帘,開窗,通風。

卧室房門半掩著,趙怡然輕輕一推就開了。

打開燈,她走到床前,無奈看着床上鼓起的一個大包,深吸一口氣,伸出手猛地拉開被子,提氣大喊。

「天黑了,起床了。」

不要試圖糾錯,她沒喊錯,就是天黑了。

楚翹已經沒有時間概念,晝夜顛倒了。

驟然照到臉上的光亮讓楚翹很不適應,她懶懶睜開了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滿是倦怠,連聲音也是懶洋洋的,提不起一點精神。

好不容易連續睡上四個小時沒有做噩夢,這傢伙就不能不吵她。

然而,趙怡然一點愧疚的神色也沒有,強行把楚翹從床上拉起來,還很有道理地說:「你之所以失眠,就是因為你白天睡太久了,我最近新學了一套催眠按摩法,晚上給你試試,保准你一覺睡到大天亮,再也不頭疼了。」

趙怡然洋洋得意宣揚她新的勞動成果,楚翹卻是興緻缺缺,扯過被子又要往腦袋上蒙。

「哎哎哎,不許睡了,」趙怡然拉住被子一角拖到一邊,扶起楚翹軟趴趴的身子,趕緊說正事,「孟小白和沈清清這周五訂婚,請你觀禮呢……沈清清說,你不來,她一輩子都不會安心,我勒個去,說的什麼屁話,她當然不安心,搶了朋友的男人,她能安心……也算她本事,去年拖到今年,還以為黃了,沒想到孟小白這朵高嶺之花還是被她拿下了,」

說話間,趙怡然看了看楚翹,掂量著語氣,「聽說她大姨媽兩個月沒來,好像是懷孕了,沈家施壓,說孟小白這個月不把婚事正式訂下來,他們就把孩子打掉。」

楚翹默默聽着,這是總算有了點反應,她掀了掀眼皮,臉上看不出情緒。

「你不要再提我和小白了,我們只是從小認識,感情比較好而已,說搶男人,誇張了。」

「怎麼不是?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孟小白更是在作文上寫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娶你做老婆,還被教導主任叫去辦公室教育了一個多小時,整個學校傳得沸沸揚揚,私底下早就把你們看做一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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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妻小甜心:老公,玩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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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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