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楚翹不敢動了,任由封景霆趴自己身上,眨著大眼睛,放棄抵抗。
沒過多久,頭頂傳來輕緩均勻的呼吸聲。
他睡著了。
楚翹睜眼望天花板,再過了一陣才敢推開他。
這傢伙似乎累到了,她推他,他也沒反應。
活該你蹲牆角,自己找罪受。
不過,如果真的如他所說,有人想潛進來對她不利,那她確實應該感謝他。
可是,到底是誰呢。
知道她住這的,沒幾人。
聽封景霆的意思,不是他爺爺,那還能有誰呢。
章明麗?
也對哦。
這女人見不得她好。
想來想去,能懷疑的也就那麼兩三個。
楚翹感覺頭都要大了。
要不要把房子賣了,換個地方,或者乾脆離開這個城市算了。
反正,值得她留戀的東西,已經所剩無幾了。
封景霆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在,萬一又有人潛入,她這個。
一整晚想了很多事,楚翹睡得很不安穩,早上醒來,她身旁的男人神采奕奕,精神抖擻,她卻睜著兩隻熊貓眼,表情獃滯,滿臉的憔悴。
。
此時,她和封景霆面對面坐在餐桌上,早餐是酒店送來,中餐西餐,擺了滿滿一桌。
兩個人吃,真是奢侈啊。
尤其是五星級酒店的餐飲經理親自上門服務,把她的小四方桌換成了超大的歐式長形餐桌,目測兩三米長,只擺了兩張長背椅子,隔着幾瓶鮮花遙遙相望,如果不刻意抬頭,很難看到對方的表情。
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尷尬。
典型的英式早餐,內容豐富,色彩鮮艷。主食有烤番茄和香腸,煎得金黃的荷包蛋,香香的蘑菇等等,一起煮熟后淋上帶起司的醬汁,麵包則有土司和牛角包,副食是麥片粥。
把這些全部吃完,楚翹覺得自己中午不用吃飯了。
經理為楚翹拉開椅子,鋪好餐巾,將桌上的餐盤放到她面前,還熱情詢問她是要牛奶果汁或者咖啡。
楚翹在楚家時也沒被傭人這麼細心服務過,不太習慣,連連擺手。
「不用,我自己來,你去忙吧。」
經理以為她是客氣,微微一笑,殷勤給她倒牛奶。
「真的不需要,我想吃什麼可以自己弄。」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你丟過來我推回去,再耗下去,午飯真的沒必要吃了。
突然一聲響,兩人循聲望去,封景霆推開椅子站起來,他掏出慣用的白色手帕仔細擦着手指,漫不經心向餐桌對面瞥了一眼。
楚翹正好抬頭,兩人的視線對個正著,小心臟微微顫動了一下。
這個男人顏值太高,氣質又好,紳士風範和貴族格調雜糅,在這個浮躁的社會裏顯得格外鶴立雞群,無論做什麼動作,都能輕易抓住周圍人的眼球。
楚翹很快低下頭,裝作若無其事,快速切著烤腸,餓死鬼一樣。
「請慢用!」經理體貼遞上牛奶,楚翹吃得急促,有點哽噎到了。
「你站在旁邊,讓她自己吃。」
封景霆挑着眉梢,輕飄飄下指示。
「好的。」
經理連忙依言行事,退到楚翹身側,不再動手。
一頓飯,吃得如鯁在喉。
說實話,比起這些名貴的西餐,她寧可去外面買份幾塊錢的雞蛋面吃。
楚翹扭頭沖經理笑了笑。
「要不你到對面坐一下吧,站太久對腿不好。」
經理看着這個笑起來有着甜美梨渦的女孩,心裏也很詫異。
封少經常預訂他家的上門送餐服務,也有跟女伴一起用餐的,但這個女生跟自己想像中不太一樣。
怎麼說呢,不能說不好,但一看就是鄰家女生類型,清秀有餘,貴氣不足,不像是那些名門千金的人。
不過,他也就心裏好奇一下,封大少看中哪個女人,是那個女人的福氣,就算只是臨時的女伴,也能
楚翹喝了口牛奶,又清咳了兩聲,一本正經道:「你還是快點回去吧,不然你爺爺找不到你,又要怪罪到我頭上了。」
封景霆嗤笑:「你就這點膽子,跟我叫板時的蠻勁哪去了?」
封景霆好整以暇,垂着眼眸,懶洋洋偏過身子,一手搭座椅扶手,慢悠悠敲打側邊,一手支著下巴,不動聲色,坐等楚翹的反應。
他宛若君王,周身散發睥睨天下的震懾氣場,令旁人望而生畏,心生敬意。即使他坐着,你站着,你低頭看他,仍是感覺不到一絲絲高度上的優勢,反而像是覲見國王的平民,唯唯諾諾,誠惶誠恐,隨時準備向王座上的陛下俯首稱臣。
這是場無聲的拉鋸戰,時鐘滴答滴答,一聲又一聲,一點一點消磨人的意志,楚翹氣勢漸弱。
實際上,她本身就沒有多大的氣場,否則也不會淪落到任人魚肉的悲慘境地了。
「吃完飯你可以走了,這是我家,你不要喧賓奪主。」
他走他的陽關大道,她過她的獨木小橋,從此各不相干。她不計較,但也不可能釋懷,畢竟她失去的東西太寶貴。
還有,弄出這麼一大桌子菜,她收拾起來很累的,最好把這些飯菜也一起帶走,她吃不了多少。
封景霆扯動唇角,兩邊拉起淺淺的弧度,帶動臉頰,似是在笑,浮光掠影般虛幻,楚翹瞧著格外心悸。
他的笑驚艷到她,但女人的第六感作祟,笑容背後恐怕不懷好意。
「我的世界只有等價交換,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可能是無償的,這次我又幫了你一次,楚翹,你說說,你欠了我多少次,又該怎麼還。」
呵呵,
「你想吃什麼,隨便說,我請。」
楚翹咬牙,一字字艱難擠出,心裏淌著血,卻還要對外放血,她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到底誰對誰錯,楚翹已無力去計較,她早就被眼前凌厲霸道的男人弄得快要精神混亂了。
封景霆淡淡瞥了楚翹一眼,顯然不為所動,還帶了點蔑視。
「我想吃的,你請得起?」
漫不經心的話語,再度引發楚翹的仇富情緒。
所以說,有錢人才是破壞生態平衡的最大殺手,什麼山珍野味都吃,也不怕折壽。
「那我做菜給你吃。」
親自動手,更能顯出誠意吧。
他不是說過要吃她做的菜,正好,省了她不少錢。
誰知,這男人天生就不吃素。
「用幾個菜就想打發我,當我傻啊!」
又是充滿挖苦諷刺調侃的反問,他好像在嘲笑她自我感覺太好,楚翹懊惱極了,恨不能把這個臭屁男從家裏扔出去。
是啊,他又不是她什麼人,親自下廚款待好像不太合適,再說,她為什麼要做菜給他吃,他還沒那個資格享受她的手藝。
「那你到底想怎樣?」
楚翹實在拿他沒轍,都說女人的心思最難猜,以前她也這樣認為,遇見他以後,她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所有觀念徹底顛覆。此男城府深沉,深不可測,心如海底針,大海撈針,註定徒勞無功。
「知道男人喜歡什麼嗎?」
封景霆飛來一筆,楚翹不明所以,呆愣了片刻。
和他打交道,突髮狀況太多,以她的腦力,反應速度實在有限,摸著石頭過河,試着順他的意思接話,仍難避免濕腳的可能。「身為男人,你自己不是應該更清楚。」
男人喜歡的,不就是女人。
有錢人家的少爺早熟,估計幼兒園開始便一手牽一個,前簇后擁眾星拱月,帶着一票小女朋友玩過家家去了。
你說她呆,缺心眼,她又出奇靈活,竟然懂得反唇相譏了。
很好,這樣才有樂趣。
封景霆兩手交疊,身體坐正,雙眼深深凝視楚翹,隱含的意思諱莫如深,薄唇輕吐,楚翹腦海里警鈴大響。
「我要你取悅我,用你最大的本事!」
果然,他的每一句話既出人意料,又萬分符合他的行事風格,狠,猛,毒。
取悅,曖昧又危險的詞語。
狼一樣森冷的眼神,漠然的面孔充滿濃濃的禁慾氣息,說出來的話如此直接,不加掩飾,卻無半點違和感,好像他天生就該如此,與眾不同,獨樹一幟。
「或者直接點,抱我,吻我。」
「吻完以後,你會放了我嗎。」
封景霆勾起唇角,意味深長說道:「我說過,等價交換,絕不食言。」
楚翹閉了閉眼,試着讓輕顫的身子放鬆下來。
她對自己默念,就這一次,僅此一次,速戰速決,完事就解放了。
而此時,很會察言觀色的經理已經在封景霆的暗示下離開了房間,在門外等著大老闆下指令。
身體是僵硬的,唇也在哆嗦,她忍辱負重,猶如踩在刀尖上,一步一步,極其痛苦地挪動腳步,兩三米的距離,彷彿走了一個世紀。
終於繞到他面前,楚翹在他唇上輕輕一碰,蜻蜓點水般,便像受到驚嚇一般很快跳開。
然而,封景霆可不想到手的肥肉又跑了。
他勾住她的腰肢,手上稍微使力,楚翹身形一晃,整個人倒進他懷裏。
熾熱的吻如疾風驟雨,不打商量,迅猛而至,楚翹還沒回過神,紅潤的櫻唇就被封景霆強勢擒獲。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樣,霸道又猛烈,勢如破竹,強勢入侵她的唇舌。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試圖推開他,卻怎麼也撼動不了他分毫。
楚翹大腦處於當機中,揚起手,不管不顧就是一巴掌,正中封景霆那張俊到人神共憤的完美臉蛋。
啪一聲,打停了封景霆的進攻,男人一張臉比閻羅王還要陰戾,也嚇懵了楚翹。
她打了他,真的打到他了,切切實實打臉了。
不過,太解氣了,你丫的該打。
「我,我不是故意的,手突然不聽使喚了。」
楚翹作出無辜可憐狀,眨著又長又翹的睫毛,小扇子一樣撲閃撲閃,白皙的臉頰泛著粉嫩嫩的光澤,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女,我見猶憐,纖弱嬌柔。
封景霆沉着一張臉,捉住楚翹以下犯上的小手,軟綿綿柔嫩嫩,水豆腐的觸感,哪來的力氣,居然敢打他。
「那我把它砍了,它應該聽話了吧。」
封景霆談論天氣般輕鬆說着殘忍的話。
「呵呵,不用了,它知道錯了,保證不會再犯,你給它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
楚翹的心咯噔一緊,她連忙抓住封景霆的手腕拚命拉扯,阻止他下一步動作,生怕他一時衝動折了她的手。
豈料,這個純粹是自衛的無心之舉意外取悅了封景霆,他看着女人兩隻手都和自己連在一起,心裏說不出的舒服。
戴罪立功,小狐狸,虧你想得出來。
封景霆反握住楚翹,將她兩隻手都捉住,又捏又揉,懲罰似的時不時加重力道揪兩下。
楚翹哎叫幾聲喊疼,濕漉漉的大眼睛,閃著水潤的光彩,可憐見的,委屈極了。
封景霆撫着她纖細的腰身,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暫時放過她,語氣逐漸緩和下來。
「想不想上大學?」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楚翹一下子懵了,先讓她緩緩,理清楚思路。
他為什麼問這個。
她沒上過大學。
在少管所呆了一年,當時人很沮喪,爸爸問她還要不要讀書了,語氣也是很不好,話里的意思似乎在說,都有前科了,檔案里記了一筆,學校也開除了她的學籍,想回去估計又得費他一筆錢了。
楚翹當時也是心灰意冷,又因為爸爸的態度倍感傷心,也沒了讀書的熱情,呆在家裏都不願意出門,就怕碰到認識的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讓她分外難堪。
那一段,她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楚翹譏諷的揚起了唇,喃喃道:「我想上,你就能把我弄進去,我連高考都沒參加,你要塞多少錢才能把我塞進去,然後,我又如何才能報答你。」
「這一次,是無償的,但是,你必須乖乖聽我的。」
呵呵,資本家本性暴露了。
不就是要她賣身。
更可恨的是,這男人居然一點羞恥心也沒有,越說越帶勁。
「做我的女人,我送你讀書,如何?」、
培養一個專屬於自己的小女人,開發她的潛質,挖掘她的閃光點,看着她一步步成長,變得自信勇敢迷人,由內到外散發出芬芳的氣息,像名貴的花兒一樣怒放,光彩奪目舉世傾慕,但只為他所有,被他所收藏,旁人休想覬覦。
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美麗花朵,封景霆想想都覺得有趣無比。
封景霆望着楚翹的眼神更加幽深,滿眼都是評估和雕琢的意味。
楚翹頭皮一陣陣發麻,感覺自己像是被狼盯住的小羊羔,隨時準備着給大野狼填肚子。
「我對上學不感興趣,我只想你現在離開我家。」
如果可以的話,楚翹好想大聲吼出來,鬼才做你的女人,自大狂,自戀鬼。
「中午之前,想好,給我答覆。」
封景霆的談話方式簡單,直接,帶着命令的口吻。
「等等,這不是重點,我取悅了你,你說過放了我的。」
楚翹推他身體,試圖從他懷裏跳出來。
男人力氣太大,她掙了半天,人家愣是紋絲不動,反而是一臉享受的表情,笑看她無望掙扎。
「你沒有做到,想要離開,答應我的條件。」
這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如果是其他女人,恐怕早已欣喜若狂,小丫頭太擰巴,大好的機會往外推,但他封景霆不允許。「我明明做到了。」
「碰一下嘴唇,算什麼取悅。」
封景霆拒不接受。
完全一點感覺也沒有。
楚翹漲紅了臉,低吼回去,自覺委屈極了。
她做出那樣大的犧牲,他居然一筆抹殺,太欺負人了。
「是我抱你吻你,你碰一下嘴唇當作交差,純粹是敷衍,不及格不算數。」
她必須做到他滿足為止,他不僅沒有滿足,而且非常不滿,封景霆指責她:「你沒有用心。」
反正,左說右說都是他有理,楚翹氣極,就沒見過這樣自以為是的男人,一廂情願發號施令,也不管別人願意與否,只顧自己高興。
「我不想做你的女人,我要回家。」
楚翹捶打他,再一次發表嚴正聲明。
她豁出去了,以下犯上也好,沒禮貌也好,粗魯也罷,她想狠狠打這個男人一頓,打到他是非分明,醍醐灌頂,懂得尊重人。
封景霆像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看着楚翹,女人的力氣很小,軟綿綿的手打在身上不痛不癢,他攔腰抱起女人,面色不改,分外輕鬆。「你幹嘛?」
雙腳離地讓楚翹很沒安全感,尤其抱着她的男人又很惡質,他手上故意鬆了松,將她顛來顛去,顛一下晃三下,楚翹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感覺下一秒就會被他無情拋出。
楚翹搖搖欲墜,為了她心愛的屁股,她不得不暫時妥協,緊緊攬住封景霆脖子,泄憤似的拽扯。
家貓膽子大了,變小野貓,越來越會咬人了。
很好,有活力的女人,嘗起來更美味。
封景霆將楚翹抱上桌,大力揮開桌上物品,全部被他毫不留情地揮到桌邊,眼睛都不眨一下。
倒是楚翹眼睛有點疼。
浪費可恥
她別過臉,不看封景霆,掙扎著要跳下桌。
封景霆一隻胳膊攬住她的腰肢,冰涼的手緊貼着她,若有似無地在她腰腹處彈跳,不費吹灰之力,將她禁錮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他的挑逗技術太厲害,楚翹無意識扭腰,想要避開他的騷擾,他的手指有種奇異的魔力,被他觸碰到的地方,酥麻無力,癱軟如水。遇到難纏的大人物,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順從沒有出路,那就反抗,楚翹突然抬腳,對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打算來一記飛踹,從而絕地反擊。
豈料,封景霆反應速度更快,他快速一個閃身,避開楚翹的攻擊,手如鐵鉗扣住楚翹腳腕,死死制住她作亂的雙腿,任由她徒勞無功瞎撲騰。
楚翹雙腳騰空,被封景霆高高提起,倒立在半空中。
楚翹重心失衡,上半身不受控制倒向桌面,兩胳膊撐著桌子嘗試直起身,試了好半天,肩膀和胳膊又酸又漲,身體仍是不得力,仰倒桌上起不來。
封景霆從抽屜里拿出一根領帶,將楚翹的雙腿捆綁住,然後放下,垂在桌前。
楚翹的腰卡在桌沿,硬邦邦的觸感令她十分難受,她兩條腿貼著桌身懸吊而下,上半身盡收封景霆眼底,猶如砧板上的魚,只能聽憑他處置。
楚翹此時的心情已經無法用羞惱來形容,除了被束縛的惱恨,油然而生的還有前所未有的恥辱感,這種情緒如開閘的洪水,迅猛積聚,聲勢浩大,叫囂著,翻湧著,沖刷她體內的每個角落。
她就像個沒有尊嚴的女人,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只能聽天由命任人宰割,何其悲哀,何其凄涼。
「怎麼不說話?」
女人雙目無神,無悲無喜的樣子,看上去很慘。
封景霆俯下身子,慢慢靠向她,想看清楚她臉部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是在演細微的表情,是在演戲,還是真的逆來順受。
啪!
響亮的一巴掌,在寬敞的房間里久久回蕩,封景霆頂着臉上清晰的五指印,視線定在楚翹臉上,有一瞬間是真的愕然了。
又被甩了一巴掌,這女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楚翹眼中燃燒着熊熊火焰,一臉大義凜然的表情。
「要麼放了我,要麼殺了我。」
封景霆撫上她的臉,冰冷的語調摻雜着一絲耐人尋味的情緒。
「敢打我的人,這世上沒幾個,一天連打兩次,你是第一個。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是挑斷筋脈,還是割肉凌遲,你喜歡哪一種,告訴我。」
男人的聲音
很輕很柔,他每說
一句都會停頓一下,森寒的語氣,陰鬱的表情,冷到沒有一丁點溫度的眼神,宛如索命的閻羅,壓得你喘不過氣。「隨你高興。」
楚翹是破罐子破摔,雙眼直視天花板,目光虛空,神遊天外。
記憶在倒退,回到少管所那些窘迫屈辱的畫面。
為了撿起掉在地上的蛋糕,她被宿舍里的另外兩個女生壓着打,小腿受了傷,留下好大一塊淤青,疼了半個多月。
那時候,她不覺得苦,少管所僧多粥少,為了吃飽,不餓肚子,受點傷在所難免。
她可以忍受肉體的疼痛,因為她以微弱的力量有尊嚴地活着,即使筋疲力盡,滿身風雨,她也驕傲地站着。
然而,這個撒旦一樣狠戾的男人,在精神上折磨她,用磨人的手段摧折她的意志,她無法站起來反抗,毫無還擊之力,連躲避都是奢求。
支撐身體的是大腦,若連大腦里的那點東西都被毀滅,她又能相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