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白嫩細長的手指,配上綠綠的戒指,倒有一種純天然的美感,最重要的是,經濟,環保,實惠,簡單。
就跟她一樣。
楚翹又是一陣怔愣,順着男人的動作,注意力一下子轉移到了草戒指上。
他什麼意思,突然給她戴戒指,還是就此取材,信手編的草戒。
暗指她就是根小雜草,一文不值?
所以,她也只配帶這種草戒指!
是可忍,孰不可忍,楚翹扣住左手食指,作勢就要去拔有些大的草戒。
封景霆蓋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在她掙扎之前,一手扣住她的腰身,一手抱過她的雙腿,鐵鉗般剛勁有力的臂膀輕鬆將她打橫抱起。
「放開我!」
楚翹氣性上來了,扭著身子,不想讓他抱。
她跟他之間,永遠是她退,他進。
她退一步,他就進兩步。
他腿長,一步頂她兩步,何況,她還是用爬的,速度更慢了,爬了還沒半米,她就被他強制打橫抱起扔進了直升機里。
似乎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她又再次回到了她住的客房,封家御用的家庭醫生很快趕來,查看她的腳腕,問了她的情況,給她做了緊急處理,敷腳,拿枕頭墊高她的腳腕,又細心叮囑她養傷期間要注意些什麼,哪些不能吃,很負責任。
楚翹禮貌跟她說了聲謝謝,眼角卻偷偷瞟向抱着手臂坐在床尾,周身彌散著冷氣場的男人。
成天擺臭臉,也不怕嚇到別人,難怪沒朋友。
醫生看出房間里形勢不對,不想受到波及,即使十分好奇這位年輕女士的來歷,她也不敢多說一句,做完了份內的事就離開了。
封景霆一直處於我很不高興,不要惹我,不然我會讓你更不高興的臭臉狀態,楚翹不惹他,也惹不起,她靠在床上,扭頭望着半敞的窗戶,看一對鳥兒停在外頭的大樹上,唧唧啾啾,親熱的嘴對嘴,頓時,感覺更尷尬了。
回過頭,就見男人厲眸沉沉,視線一直膠在她臉上。
......
還是繼續看鳥吧。
「你再看外面試試,信不信我馬上把那兩隻臭鳥打下來。」
臭?
有你臉臭?
沒愛心,還有理了。
楚翹憤憤再回頭,跟封景霆進行眼神上的火拚。
「鳥又沒惹你,你打它們幹嘛,不能因為它們弱小就欺負它們。」
啾啾--
唧唧--
似乎在響應楚翹的話,外面兩隻鳥叫的更歡了。
這傢伙挽起了袖子,手臂微微起伏的肌肉曲線彰顯著純力量的美感,他兩手叉腰,來回走動了兩步,然後停了下來,惡狠狠瞪她。
「來了這裏,沒有我,你以為你能逃出去。」
是啊,本來就希望渺茫,這下還把腳扭傷了,基本上是不可能。
楚翹心知逃跑無望,鑽牛角尖又太傷神,她腳扭傷了,心情要愉快,於是,她索性看開了,聳了聳肩。
「是啊,逃不掉了,想怎樣,隨你了。」
她的腳腫得跟豬蹄一樣,她自己都不忍直視,他這種又挑剔又龜毛的大少爺,看得慣才怪了。
還以為這笨女人鑽牛角尖出不來了,沒想到,她突然鬆口了。
封景霆不得不多留個心眼,凌厲的目光牢牢鎖定在楚翹的臉上,想看看她是不是又要玩什麼花樣。
然而,楚翹這回真想開了。
她決定用別的方式反擊男人。
這傢伙把她逼到有家回不了,那她就把他的家搞得天翻地覆,大名鼎鼎的封家,來一趟怪不容易的,她好歹也要留點紀念才不虛此行。
楚翹這樣想過以後,心情好了不少,她直視封景霆審視的凌厲目光。
「我感謝你救我上來,為報恩答應跟你假結婚,你看來不是很相信我說的話,那我收回,就當沒說,你以為我願意啊。」
封景霆依舊目光灼灼,盯着她的臉,不見放鬆。
「你能想開,自然是最好了。」
男人的眼神侵略性太強,楚翹被他盯久了,臉有點發熱。
討厭,一直看看看,能看出花嘛,再看,她就要收費了。
不自在的把臉撇向了一側,楚翹清了清喉嚨,小臉綳得凝重。
「既然是假結婚,那就絕對不能來真的,只能是假的。」
聰明如封景霆當然聽懂了楚翹話里的意思,他冷冷哼了一聲。
「有話就直說,少給我咬文嚼字。」
「首先,你不能隨便碰我吻我。」
「不吻不碰,婚宴上我看你微笑,你回我傻笑,像個柱子一樣立着,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啊。」
封景霆的嘲諷一如既往的犀利。
楚翹瞪他,想了想,也是。
「那就稍微通融一下,你抱我前想給我眼神暗示,讓我做好準備,然後吻我,只能輕輕碰一下唇,不能,不能--」
那麼勁爆的話,楚翹實在說不出口,小臉羞紅了,話還沒說完。
封景霆看她臉頰緋紅的模樣特別可愛,忍不住逗她:「不能什麼,吻太久?還是不能把你吻暈?」
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楚翹嗔了他一眼,臉頰紅紅,撇了撇嘴,沒什麼威力。
「你知道我的意思。」
「不知道。」
楚翹:「......」
好想一巴掌拍死這個狂妄自大鬼。
楚翹閉了閉眼,拍拍散不掉熱度的紅紅臉頰,不看封景霆,一鼓作氣道:「不準把舌頭伸進我嘴裏,全都是口水,好噁心。」
噁心?
封景霆沉下了臉。
這個可惡的臭丫頭,吃了豹子膽,竟然說他噁心。
他的吻,價值千金,多少女人求而不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珍惜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嫌棄。
真是讓人火大。
封景霆一個健步沖向她,捧住她發燙的臉,俊美的臉龐壓下來,給了她一個深深的法式熱吻。
不想他伸舌頭,他偏偏伸給她看。
嗚嗚......
楚翹被動承受男人熾熱而狂猛的舌吻,不只是臉燙,整個身子也開始發熱了。
這傢伙懂不懂尊重女性啊,說了不可以,他還來,太欺負人了。
楚翹武力值本就不敵封景霆,腳又受傷了,完全掙不開男人的強悍,只能任由他一寸寸侵佔她的氣息。
等到他吻過癮了,楚翹也處於半暈狀態了。
封景霆最嫌棄楚翹的地方就是她的體力,看她暈暈乎乎,兩眼發矇,更是直言不諱。
「從明天開始,七點起床,跟我一起晨跑。」
「不去,我身體很好。」
剛一說完,外頭有人敲門了,是張媽,這回,還是來找封景霆,說的事,還是封御叫他去書房。
「老太爺說,必須在五分鐘內到,不然,就把楚小姐丟出去,管她有沒有受傷。」
「......」
老爺子夠狠。
虧她給他挖了幾十隻蚯蚓,他就這麼對她。
楚翹也來了氣:「正好,你們把我送回家吧。」
張媽瞥了楚翹一眼:「老太爺的意思是,把楚翹小姐丟到山上,任她自生自滅。」
我擦!
楚翹想拍桌。
一大把年紀,一腳踏進棺材了,戾氣這麼重,真的好嗎。
封景霆壓下楚翹坐起的身子,虎著臉:「你給我躺好,乖乖養病,有我在,誰也動不了你。」
這話,也就封景霆能說出令女人全身心折服的霸氣威武范了。
可為什麼,偏偏就是他呢。
如果換個男人,楚翹可能還會感動一點。
封景霆就算了。
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會在這裏,也更不可能扭到腳了。
楚翹水汪汪的眼睛帶着怨念,封景霆視而不見,拍拍她的腦袋。
「乖,聽話有糖吃。」
然後,他轉頭吩咐張媽找個手腳利索,懂得如何處理扭傷的女傭照顧楚翹。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
張媽笑眯眯應下,可轉過身,笑容一秒鐘停住。
封景霆看着張媽消失在門口的圓潤背影,表情有些若有所思。
看到小玉出現在這裏,楚翹很詫異。
不是說那邊別墅的傭人全是顧琛單獨請的,跟這邊沒聯繫嗎?
「顧管家看我照顧小少爺照顧得很好,就破例把我帶過來了。」
小玉昂起頭,一臉驕傲,好像自己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
楚翹看她尾巴快要翹天上去了,很想回一句,伺候人就這麼嗨森,自己當家做主不是更好。
第一次來封家主宅,小玉就像土包子進城,激動的心情難以抑制,這偌大的地方,她只認識楚翹,也就只能對着她傾訴了。
「封家,竟然是這個封家,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以少爺天神似的氣場,謫仙般的氣質,別的家庭也不可能有了......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吧,掐一下,嗚嗚,痛,是真的,楚小姐,你好幸福哦......」
小玉雙手捧胸,星星眼,做陶醉狀。
楚翹:「......」
說來,小玉比她還大一歲,她已經不做夢多年,這位姐姐為什麼還這麼天真呢。
「楚小姐,你真的好厲害,你知道外界都是如何形容封大少的嗎?」
楚翹不是很感興趣,低頭翻著雜誌,淡淡挑眉:「如何?」
「說他不近女色,從不鬧緋聞,是看不上這世上的女人。」
「哦?」
楚翹抬眼。
不近女色?怎麼可能!
他每次吻她都是一副急色鬼的樣子,恨不能把她一口吃下肚。
從不鬧緋聞,是這個男人能裝,掩飾得好,勢力大,作風鐵腕,不經過他的允許,誰敢爆他的料,等著被他削吧。
見楚翹輕笑了一下,一臉不信,小玉急了:「真的,你想想?這世上,家世能跟少爺相提並論,容貌也配得上少爺的適齡女子,有幾個?一些八卦媒體還特意把全世界的富家女列出來篩選,家世勉強能配上的,外貌差了一些,外貌湊合的,家世又不行了......」
小玉說得頭頭是道,楚翹哭笑不得。
要是照這種說法,她家世不行,容貌也不算絕美,不是早就被淘汰了,那她為什麼還能安安穩穩坐在這裏,還被不近女色的男人逼婚。
她覺得跟小玉沒法聊了。
「你去守着墨墨吧,不用管我了,我一個人能行。」
「小少爺那裏有人伺候,顧管家要我來服侍你。」
「.......能不能把他抱過來,不用多久,就半小時,我想看看他。」
好些天沒見,怪想這小傢伙的。
小玉為難的搖了搖頭:「小少爺的事,我插不上的,這邊的人不讓我碰。」
說起來,小玉也很鬱悶,一個個防她跟防賊一樣,就連給小少爺洗衣服的體力活也要搶。
眼底劃過一絲失望,楚翹合上了雜誌,看着小玉問道。
「是什麼人在伺候小少爺?你有沒有跟他們說小少爺的一些習慣。」
有關墨墨的事,楚翹總是特別上心。
「主要是少爺的奶媽在管小少爺的起居,這裏的人都喊她郝嬸,她是照顧少爺長大的老前輩了,據說養孩子方面很有經驗,傭人們對她都好敬重。」
小玉也算是空降過來的,沒有經過嚴苛的傭人資格甄選,這裏的傭人看她像入侵者,不是很友好,只有郝嬸對她和和氣氣,還專門安排了一個小房間給她,免得別人排擠她欺負她。
對此,小玉雙拳握緊,眼中閃耀着奮鬥的火花。
「楚小姐,我一定會好好服侍你的,爭取有一天能夠當上封家正式的傭人。」
「......」
沉默了半晌,楚翹才道:「難道你的人生就沒有別的規劃,做傭人就那麼自豪?」
偏偏,小玉歪著腦袋,很認真的想了想,一本正經回答。
「別家的不知道,但在封家做傭人,那是榮耀,是自豪,說出去好驕傲的,而且拿的薪水也高,廚房專管採購的鄭管家,都在二環內買了兩套大房子呢,還有兩輛小車,我不奢望他那樣,能賺到一房一車,我就知足了。」
一房一車,還是在二環內,已經是中產階級的配置了。
傭人做到這份上,確實夠本了。
悲劇的是,她想達到這標準都好睏難,沒車,就一套小三室的經濟適用房,還是跟趙怡然合夥買的。
突然間,楚翹覺得小玉臉上的笑好刺眼。
好吧,她承認,她小心眼,嫉妒了。
楚翹擺了擺手。
「我暫時沒什麼事要吩咐,你不用一直呆在這裏,隨便去哪逛逛,自由活動吧。」
好歹,讓她清靜一下。
小玉睜圓了眼睛搖頭:「不行,顧管家要我守着你,不能出任何意外,我給你敷腳吧,這樣好得快,你也舒服一點。」
顧琛告訴她的唯一信息就是,楚翹即將成為少爺的妻子,叮囑她好好服侍。
小玉如今對楚翹也像對待主人一樣,話語中帶着恭敬和討好。
看小玉一臉我很能幹,求你別趕我走的可憐表情,楚翹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了,嘆了口氣。
「好吧。」
只要別說話,幹什麼都行。
書房裏,封御和封景霆的爺孫大戰,又一次拉開序幕。
「臭小子,以為翅膀硬了,就可以不聽說了,我告訴你,我不答應,這門婚事就辦不成。」
「這裏辦不成,我們出去辦,等她腳傷好了,我們就走。」
「把我這當什麼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我同意,你們誰都別想走。」
封御大拍桌子,老當益壯的男人中氣十足的炮轟孫子。
「我就是給你太多自由,才讓你變得現在這樣,桀驁不馴,無法無天,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封景霆也不含糊的回擊:「我腳踩地,頭頂天,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很知道。」
「你,你這個混小子,還敢跟我耍花腔,貧嘴是吧,我叫你貧。」
怒不可遏,封御隨手拿起桌上的硯台砸了過去,手一甩,眼睜睜看着自己珍藏的精品古硯飛出去,立馬後悔了,心急如焚大吼。
「快給我接住,硯台壞了,你就給我滾出封家。」
老爺子是骨灰級古董收藏迷,對自己收藏的寶貝比對兒子孫子還要好。
封景霆冷冷一笑,立在原地不動,只是稍微俯身,長胳膊一伸,輕輕鬆鬆接住飛向他的硯台。
看到硯台完好無缺在孫子手上,封御提着的心總算落地了,臉色也是倏然一變,再次變回沉怒的神情。
封景霆大手把玩著硯台,放在掌中轉圈圈,也不說送還回來,還很怡然自得,完全無視爺爺的黑臉。
封御看着孫子那麼大手轉着硯台,一顆心再次揪緊了,沉下聲音呵斥孫子。
「你是沒東西玩了是吧,多大的人了。」
不小心摔了怎麼辦。
封景霆微揚起唇角,特別鄙視老爺子的口是心非,但也不好真的惹怒他,轉了兩圈就把硯台放回了桌上。
「物歸原主,我搶救下你的寶貝,我的事,你也沒理由反對了吧。」
封御霸氣十足的眼神直瞪孫子:「做夢,我把話擱在家裏,想娶她,那你就帶着她滾出封家,你也不要再冠著封家在外面耀武揚威了。」
臭老頭,冥頑不靈。
封景霆臉色也拉了下來:「封氏這兩年產業擴大了多少倍,利益又翻了多少倍,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清楚吧,光我一個人就有足夠的能力將封氏的輝煌延續下去,並且做得很好,無人能敵,所以,我不需要聯姻,我的妻子,我自己選。」
孫子做出的成績,封御又何嘗不知道,他甚至預感到他這個大孫子的成就將來會遠遠超過自己。
但是,一碼歸一碼,正是對孫子期望值太高,封御才想盡善盡美,一定要找個各方面都配得上孫子的完美女人。
楚翹,顯然是不合格的,光是她過去那些經歷,就足以判她出局了。
雖然,他有點欣賞這姑娘率真敢說的性子,但,也僅此而已,做景霆的妻子,她不夠格。
封御老年渾濁的雙眼依舊散發着凌厲的光:「她不僅幫不了你,還會拖你後腿,你一旦宣佈跟她結婚,外界就會瘋狂搜索她的信息,她不光彩的過去也會曝光在大眾面前,你忍心看到她因為你遭受外界一邊倒的質疑和苛責,你認為,她能承受多少,她又願不願意為你承受這些本不會有的非議,她似乎並不是很喜歡你,還曾跟我保證,不會跟你再有往來。」
封御說的每一句話都跟釘子一樣狠狠扎進封景霆心口。
這些問題,他也有想過,也因為有過猶豫。
到底,要不要把楚翹捲入是非的漩渦,她的承受力又有多少,會不會因為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語對他更加排斥。
前所未有的困擾,擾亂了封景霆一整晚。
但到最後,他仍是不打算改變主意。
哪怕只是名義上的妻子,他也要找一個配得上他的,首先,就是要有一顆堅強的心。
不管過去遭遇了什麼,將來又會遇到怎樣的阻力,她必須樂觀堅強。
封景霆是這樣回答封御的。
「過去的,無法改變,唯有直面,跨過去,才能真正坦然。」
封御不以為然,冷斥道:「你現在是說得好聽,可真正到了滿城風雨那刻,我看你如何平息風波,不要以為比別人多幾個臭錢,就妄想掌控全世界。」
誰料,封景霆微微驚訝的回道:「掌控全世界不就是爺爺你這輩子最宏偉的目標,難道年紀大了,雄心壯志也沒了--」
當!
一支鋼筆擦過封景霆側臉,掉落在了地上。
封御不解氣,又拿了一支筆砸過去。
這回封景霆身形一閃,一個抬手就接住了。
封御瞪他:「我叫你胡說八道,我是這麼說的,我明明說的是要讓封氏旗下的企業和產品遍佈世界各地,成為全球經濟的中堅力量,你小子就是在外面也慣了,欠收拾。」
封景霆挑了挑眉,聳聳肩,不置可否,也不想再跟爺爺爭執了,老頭子最近幾年身體變差了,真氣個好歹就不好了。
「我只想說,如果你強制干涉我的婚姻,奶奶在天堂不會高興的。」
聽到妻子,封御心中一痛,對封景霆更加沒好臉色了。
「我不管你,她更加不高興。」
「可是,有樣東西,奶奶要我在合適的時候轉交給我,我想,是時候了。」
「快拿給我。」
聽到妻子有遺物給他,封御緊張了,催促孫子趕快交出來。
封景霆從上衣內襯裏取出一張折成四方的小卡片遞給封御。
封御快速接過,急急忙忙打開。
是婉瑜寫的。
工工整整的楷體字,一如她婉約秀雅,化成灰也忘不掉。
信很簡短,就一排字。
「兒子的悲劇不要在孫子身上重演,景霆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這是我唯一的要求,拜託。」
幾十個字,一下子就看完了,封御卻看了很久,一遍又一遍,目光怔怔落在紙上,思緒陷入回憶當中。
大兒子封立軒和兒媳婚姻的不幸,可以說是他一手促成的。
當時,他看中大兒媳家的政治背景,想着立軒娶了她便如虎添翼,對封家是一大助力,所以不顧立軒當時已有了感情很好的女友,硬逼着他娶了自己選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