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124章

女人狠狠推了沈清清一把,沈清清搖搖欲墜的身子,直接倒在了地上,發出聲痛苦的呻吟。

離她們不遠處的花壇後面,名戴着鴨舌帽的矮瘦男人舉起脖子上掛着的微型相機,對着爭執中的兩女人不停按動快門,捧著相機的手興奮得直發抖。

這月的獎金到手了,歐耶!

楚翹緊走快走,跟她們拉開了數百里的距離,仍是被動地聽到了女人的吼聲。

沈清清懷孕了?

她氣色那麼差,難道打掉孩子了?

可這大媽是誰啊?

孟小白的媽媽不長這樣啊。

楚翹哆嗦了下,意識到自己好像無意中撞見不得了的秘辛,趕緊小跑着離開,遠離這是非之地。

快要到大門口了,楚翹歡欣鼓舞,心臟都開始加快跳動了。

可還沒走幾步,就被穿着制服的魁梧保安攔了下來,他擋住她的路,禮貌但也疏離地請她回病房。

楚翹興奮的心情瞬間涼下來,抿了抿追,軟下聲試圖跟保安說好話。

保安無動於衷,臉上只有表情,那就是不。

楚翹跟他說什麼,他都搖頭,嘴裏只重複句話,那就是請回病房,不然封少會擔心的。

楚翹氣結,她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想出院怎麼就那麼難。

封景霆也太霸道了,聯合醫院保安欺壓她,她連起碼的人身自由都沒了。

楚翹仰著腦袋,呈微微前傾四十五度明媚動人的樣子,眨著長長的睫毛,她指了指天空,小嘴圓張成圈圈,帶着驚奇的叫道。

「看,那是神馬?太空飛船嗎?」

回應她的,是陣難耐的沉默,。

保安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下。

楚翹訕訕收回手,尷尬笑了笑。

這裏保安素質真高,培訓得太好了,連點點常人該有的好奇心都沒有。

出不去,又敵不過人家那強壯的兩胳膊,楚翹只能耷拉着腦袋打道回府,心情怎鬱悶了得。

情緒變得分外糟糕,連帶着午飯都不想吃了。

女護工看着營養豐富,搭配均衡的飯菜,一臉為難。

「好歹吃幾口飯吧,你這樣不配合,我們也很難做。」

「我吃不下,沒胃口,你出去吧。他要是怪責你們,你就說是我的原因,我不想吃,你勸了也沒用。」

都是給人打工的弱勢群體,楚翹理解他們的難處,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不會叫他們難做。

護工無奈,只能將飯菜放到茶几上,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楚翹仰望着天花板,次發覺自己也能像林妹妹樣傷春悲秋,躺在床上無事可做,只能無病呻吟。

本就無家可歸,現在連自由也沒了,她這身的苦難,何時才能熬到頭。

楚翹想着想着,抽了抽鼻子,感覺有些酸澀。

又想哭了!

明明不是愛哭鬼,可攤上霸道強悍的男人,硬生生被磨成了愁苦的林妹妹。

拿被子蓋住自己大半腦袋,楚翹埋在裏頭,大有寧可把自己悶死,也不想面對這糟糕世界的趨勢。

封景霆一襲黑色的薄風衣,攜帶着雷霆之勢,風塵僕僕來到病房,就見床上拱起了大包。

「聽說,你在鬧絕食?」

他泰然立在她面前,就著大包拱起的形狀,精準找到女孩翹起的臀部,狠狠拍了下,隔着被子發出聲沉重的悶響。

因為隔着被子,男人的大掌揮下來不痛不癢,可楚翹那點羞恥感時不時湧上心頭刷下存在感。

被打屁屁的屈辱,不能忍,她媽媽都沒這麼打過她。

可這惡劣的男人,動不動就拿她的屁股開刀,再這麼拍下去,遲早被他拍扁了。

楚翹兩手揪緊了被角,在被子裏拱了拱,以實際行動表示她的抗議。

寧可當縮頭烏龜把自己藏起來,也不願面對他。

封景霆定定看着床上的人形大包,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詞語形容他此刻的感想了。

腦海里突然冒出徐志摩的句詩。

蘇蘇是心的女子,像朵野薔薇。

翹翹是無心的女子,像,什麼?

像臭石頭!

頑固不化。

封景霆眼眸沉,心情頓時沒那麼愉悅了。

他拽起被角,不容反抗地扯開被子,管她如何暗中較勁,他稍微用點力,她就無計可施了。

男人身形如山,帶來片黑壓壓的暗影,擋住了她大半視野。

楚翹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忽然覺得口好渴。

「醫生都說我恢復得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出院,你不能直把我困在這裏,我還有事!」

楚翹抬頭望着帶給她無限困擾和壓力的男人,放低了態度,苦口婆心跟他周旋。

封景霆好整以暇看着她,勾唇笑:「有事?你能有什麼事!」

他的女人,眼裏看到的,心裏想到的,只能是他。其餘的,通通都是浮雲。

想玩欲擒故縱是吧?沒問題,他陪她玩。

燕雲開說得對,女人潛在的本性就是拿喬,矯情,能裝。

他就陪她好好玩玩感情的遊戲,看看到底誰能堅守到最後。

他就不信了,以他舉世無雙的魅力,還怕征服不了初出茅廬的小丫頭。

楚翹沉默了半晌,忽而幽幽嘆了口氣。

「總歸是有事情要做的。」

她和他的思想完全不在同頻道,她說的話,他不會理會,而他的吩咐,她也不想聽從。

封景霆攤開手裏捏著的剛出爐報刊樣稿,甩手,利落扔到床上,冷聲叫她自己看。

報紙頭條鮮袖的標題映入了楚翹眼底,看到一個熟悉卻又排斥的名字,她心神震,不由自主拿起報紙讀了起來。

爆袖無槽點小鮮肉竟是情場玩家,玩弄女人有套,早已跟大牌經紀人珠胎暗結,打着共事的幌子秘密同居。經紀人攜子索婚不成,跟男方親在醫院大打出手,女方虛弱跌倒在地,以致胎兒滑落。而始作俑者,孩子的爸爸卻直未曾露面。

太誇張了吧,沈清清分明是在遇到那個大媽之前就做了手術,怎麼可能被大媽推倒導致流產的。

還有,依沈清清的性格,她現在只有可能懷上孟小白的懷子,怎麼會跟別的男人亂搞。

明星,她向來看不上。

狗仔傳播八卦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胡說八道顛倒黑白的功夫,如既往地令人不恥。

最恐怖的是,身邊有狗仔出沒,她居然沒有發現。

來無影去無蹤,太可怕了。

楚翹忍不住打了寒顫,幸好沒拍到她,不然這陣子都別想出門了。

「為什麼不高興?」封景霆話里有質問的意思,也有一絲不理解的情緒在裏面。

他給她出了氣,他以為,她就算不那麼欣喜若狂,也該幸災樂禍地笑一笑,而不是現在這種過於平靜的表情。這會讓他覺得,他為她報復那些人的行為很可笑很幼稚。

「我為什麼要高興?」楚翹不悲不喜,平靜反問。

沈清清那種心機女,於她而言僅是個不相干的陌生人。既是無關緊要的人,她又何必為他們高興或者難過。

封景霆深深凝視着女孩,一語不發,露出他慣有的高深莫測,看得楚翹渾身不自在。

她硬著頭皮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再住幾天,她都快發霉了。

他冷然一笑:「急什麼,該放你走的時候,自然會放你走。」

又是模稜兩可的回答,楚翹無語,深覺自己和封景霆不是一個星球的物種。

他和她,永遠都說不到一塊。

……

「你是怎麼管教女兒的,你看看她,越來越不像話了,乾的都是些什麼糊塗事,只有不檢點的女人才會因為懷了來路不明的孩子而去打胎。」

「有你這樣做父親的,說自己女兒壞,她是你的種,她壞,你又能好得到哪去。」

「看看你說的混賬壞,她就是被你慣壞的!」

「沈衛平,誰說我都行,就是你不行。平時女兒出事,就沒見過你這麼上心,來的這麼快,你敢說你心裏沒鬼。你肚子裏有幾根花花腸子,我閉着眼睛都能數得出來。你捫心自問,二十年來,你有沒有管過清清,有沒有關心過我們母女。」

姚美娟也不管女兒有沒有醒,有沒有聽到她的話,她義憤填膺說得激動,雙眼因為憤怒而大張,面目變得扭曲。

憋屈了這麼多年,被丈夫漠視了這麼多年,一肚子的怨氣,正好借這次機會,悉數發泄出來。

說來真是可悲,她一年見不到他幾次面,要不是女兒出事,他恐怕都不會主動找她。

他用冷暴力消耗她的真心,不想讓這個家好過,那她也不會讓他好過。只要她活着一天,他就別想擺脫這個家,要耗,大家一起耗到死。

那個女人不是還沒結婚嗎,還在等着他吧,以為他能離婚娶她。

哼,那就看看,誰活得長,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姚美娟咬牙切齒,像看仇人一樣看着丈夫。

「沈衛平,我已經跟你耗了二十多年,不怕再繼續耗下去,反正我這輩子都被你給毀了,你休想拋下我跟那個小賤人雙宿雙飛。

我能鬧一次兩次,就能鬧三次四次一百次。」

「無理取鬧,越說越離譜!女兒變成這樣,就是隨了你。」

沈衛平沉聲怒斥妻子,眼底閃爍著憤怒的火光。

他這輩子最遺憾,也最無能為力的,就是沒有及時跟這個女人離婚,讓她拿捏了自己二十多年,自己想要的女人,卻是渴望而不可得。

「不要把錯都怪在別人身上,你自己使的那些手段,又何曾光明磊落了。你痛苦,你覺得委屈,也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要恨,也該恨你自己。」夫妻之間早已形同陌路,沈衛平毫不留情面,句句都在戳心窩指責女人。

姚娟氣得渾身直發抖,舉起桌上的花瓶狠狠砸向男人,尖刻的吼叫。

「沈衛平,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薄情寡義,你背叛了婚姻,你才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天底下最最虛偽的男人。」

男人抬腳往旁邊閃身,輕鬆躲過飛來的花瓶,花瓶砸到牆上,發出陶瓷碎裂的清脆響聲,炸響在劍拔弩張的房間里,顯得分外震耳驚心。

沈衛平負手而立,人到五旬的男人兩鬢染上了霜白,眼角也已有了細紋,早已不再年輕,但剛毅的臉龐,深邃的眼神,挺直的脊背,一身的傲然之氣,依舊彰顯著男人卓爾不群的氣質。

正是這出類拔萃的模樣,吸引了無數女人的芳心,也在姚美娟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堅定了要嫁給他的決心。

儘管這一路,她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也沒有得到她想像中的愛情,但她絕不後悔。

至少她得到了,佔着他妻子的名頭,為他生了孩子,其他女人就算再爭再搶,也甭想越過她分毫。尤其是那個女人,破壞了她的婚姻,毀了她一輩子的幸福,到頭來,還不是只能當個小三,被人唾棄。

沈清清在吵鬧中醒了過來,她費力睜開眼,眼神還有些渙散,腦袋漲漲的難受,肚子也疼。

她舔了舔嘴唇,看到怒目而視的父母,皺着眉頭抱怨:「你們吵什麼啊,一見面就吵,煩死了。」

見女兒醒了,姚美娟連忙撲上去,不停噓寒問暖,摸摸她的腦袋,又摸摸她的臉,問她還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進來檢查一下。

「哎呀,不用了,還嫌我不夠丟臉啊。我要回家,不要呆在這裏。」

沈清清可沒忘記昏倒前的事,她是被一個瘋女人推的。

瘋女人那樣大呼小叫,醫院的人肯定都知道了,她的臉面也沒地方擱了,只想快快回家,等身體恢復了再出去盡情玩樂。

「你還知道要臉面了?出入不正經的場所,打掉孩子的那會兒,你怎麼就不想想臉面呢,出了事才知道臊,晚了!」

沈衛平冷哼,將自己看過的報紙扔給她。

「出息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頭條整個版面都是你的醜事,連帶着我也見報了,真是夠光榮的。我這輩子,就沒這麼高調過。」

提到沈衛平的其實只有寥寥幾筆,而且還很隱諱,只說沈清清是某高官之女,但這一句也夠讓人猜想了。

沈姓高官就那幾個,按照年齡和子女情況,真想猜到也不難。

沈衛平自認明明白白做人,清清白白當官,作風正派,鮮少留人話柄,可因為這個不爭氣的女兒,自己將近三十年的苦心經營,成了一個笑話。同僚們還拿這件事打趣他,說他管得了千萬百姓,卻管不住自己的女兒,氣得他當場就和人翻臉了。

丈夫對女兒冷嘲熱諷,姚美娟這個當媽的最不能忍,她陡然拔高了聲音,像變了調的曲子,發出不和諧的尖細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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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妻小甜心:老公,玩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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