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奇怪的味道

國人愛看熱鬧，里三圈外三圈的群眾把寬闊的影院大廳塞得滿滿當當的，讓工作人員費了好大一番勁才擠了進去。

一看影院保安來了，吃瓜群眾知道沒戲看了，尤帶着幾分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蕭驍望着離去的少女的背影，那抹涼薄而古怪的笑意在腦子裏揮之不去。

「老三，你不會看上那女的了吧？別啊，雖然那女的長的還不錯，但是……」諸葛雲一看蕭驍那「戀戀不捨」目光所關注的目標，心裏一個咯噔，立馬語重心長的「教育」起來。

哎，舍友一個個都不省心，怎麼破？

諸葛雲一臉操心老媽子的表情。

呃，蕭驍一愣，有些哭笑不得，「我沒有看上她。」

「真的？那你老盯着她幹嘛？」

「……湊巧，我剛才在發獃。」蕭驍一時也找不到好的理由，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個，但看諸葛雲一副你別蒙我的表情，就知道這個理由找的實在不怎麼樣。

蕭驍無奈，幸好諸葛雲沒有再追究，但看對方一臉我明白、我體貼的表情，就知道對方心裏想的肯定不是他喜歡的、而且偏離事實十萬八千里的東西。

算了，蕭驍決定無視之。

反正日久見人心，主要他也沒辦法解釋啊。

……

本就只是一個偶然碰上的熱鬧，雖然熱鬧的主人公他們碰到了不止一次。

除了蕭驍，其他人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開心的逛起了商場。

而蕭驍，即使在意，說到底，也只是好奇心作祟而已，他一向看得開，既然暫時謎底解不開，就不去想了。

商場燈火通明，窗明幾淨，有香甜的氣息瀰漫開來。

人來人往，臉上的笑容明媚而恣意，很快就把蕭驍腦海中徘徊的那抹奇怪的笑意給抹消掉了。

……

因為晚飯吃得太飽，張嘉嘉提議走路回學校，順便消消食。

眾人自然沒意見，反正就算走路，到學校也就半小時的路程。

此時已經月上中天，墨色的空中流淌著脈脈的清輝。

氣息微寒，冬天已經漸漸臨近了。

眾人聊著聊著，不知怎麼話題就拐到了之前影院事件的主角身上。

「我覺得吧，」洛小鸞一本正經、煞有介事的說：「就是那個女生拋棄了糟糠男主，轉投了鑲金男二的懷裏，繼而又勾搭了男二的對頭——男三，就此在引發了男主、男二大戰之後，又加深了男二、男三的矛盾，說不定到時也會引發一場『世界大戰』呢。」

說到這，洛小鸞的語氣中透出一點遺憾，可惜她看不到呢。

「唔，有道理，我怎麼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呢？」徐纓腦袋一轉，竟覺得好友的胡謅很有幾分道理。

「噗~」鄔雅失笑，「不過，這樣的話要小心玩火自焚啊。」今天電影院的一幕不就是嗎？

幸好這次傷的只是手臂，再有下次就說不準了。

「其實，這女生很厲害嘛。」張嘉嘉臉上有幾分敬佩。

「是嗎？謝謝。」

突然從後方傳來的柔媚女聲驚得所有人寒毛直豎，下意識的回頭，就算沒有發言的蕭驍他們都一臉的驚嚇加尷尬，更不要提剛剛講的正嗨的幾個女生了。

背後說人「壞話」結果被正主逮個正着什麼的，也太考驗人了吧。

幾個女生一臉空白，渾身僵硬，一時間竟愣在了那裏。

蕭驍率先回神，對女生歉意的笑笑：「對不起，她們並沒有惡意。」

「哦~」特意拉長的音調語義不明。

聽到蕭驍開口瞬間回神的徐纓等人，臉一下子漲的通紅。

「對不起，我們……」徐纓幾人又語塞了，其實現在想想，她們也沒有說女生什麼壞話，只是背後說人是非又被正主聽見總歸是她們不對，但是除了對不起，她們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對不起，她們不是故意的。」

「很抱歉。」

「對不起。」

張博幾人紛紛替徐纓她們道歉。

本來就好像在網上看到感興趣的事件所以順勢發表評論一樣，只是說說而已，無傷大雅。

誰想到幾個女生前腳討論得正嗨，後腳正主就突然冒了出來，這樣就算她們其實也沒說什麼實質性的壞話，但之前那副帶有幾分戲謔性質的說笑言辭還是帶有幾分不尊重之嫌，讓直面正主的幾個女生躁得慌。

「好吧，我知道了。」女生板著的臉驀然一松，露出淺淺的笑意。

「嗯？」眾人一臉懵逼。

「我原諒你們了。」女生笑吟吟的說，「況且你們是在誇我吧？」

「呃，是，是的。」那個算誇嗎？不管了，正主不追究就好了。

「謝謝，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沒有惡意的。」徐纓幾個女生在對女生的大度表示謝意后又再次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好了好了，大家一笑泯恩仇最好了。」張博總結陳詞。

「什麼恩啊仇啊的，本來就是一件小事啊。」諸葛雲在一邊嘀嘀咕咕。

「呵呵」一片笑聲中，氣氛也真正緩和下來。

......

「你怎麼在這？還一個人？」徐纓心直口快，一看事情解決，就脫口而出自己的疑惑。

「呃，抱歉，徐纓沒有惡意的。」鄔雅一拉徐纓，這個傻姑娘，她們什麼關係，管人家這麼多。

「沒事，你叫徐纓嗎？我叫阮柔，我回學校啊。」女生也就是阮柔指了指後方。

眾人轉頭，才發現他們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校門口了。

呵呵，徐纓幾人感覺今晚她們做了很多蠢事。

「哦，你也是我們學校的啊？」鄔雅有些乾巴巴的笑着說。

「是的哦。」阮柔頭微測，眉眼彎彎，笑意吟吟。

蕭驍有些不忍直視，總感覺徐纓她們的內心是崩潰的。

但是，離得近了，晚風拂過，阮柔身上的氣息絲絲縷縷的飄散過來，蕭驍又聞到了那讓他印象深刻的味道，好似是從骨髓里散發出來的，似香甜，又似腐朽的腥燥味。

「好香啊。」諸葛雲表面一本正經，卻暗搓搓地碰碰蕭驍的胳膊，以眼神示意阮柔，發出低低的、有些陶醉的感慨。

「是啊，這個香水味好好聞。」趙律正也小小聲的附議。

「笨，說不定是人家女生天生的體香呢。」

「哎？真的嗎？」

……

聽着身邊兩人悉悉索索的交談，蕭驍有些疑惑的皺起眉頭，香嗎？

要說香，的確也是香的，但就像熟透快要腐爛的水果一樣，過於濃郁的香味中卻透出了一抹晦暗陰翳的死氣，讓他有些……噁心。

他微微移了幾步，偏頭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轉回頭，卻正對上了那女生有着幾分意味深長的目光。

一抹心悸襲上心頭，卻轉瞬即逝，待其再看過去的時候，卻見那個女生正在跟徐纓她們道別。

他看着女生又自如的轉過來對老大他們還有他道別。

他看着女生言笑晏晏，也終是勾起嘴角，禮貌的道別。

待女生轉身走進校門時，他緩緩收起嘴角的弧度，目光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