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六十六章 替代品

「小樺。」

男孩一怔，爺爺？

「你在哪裏？」

男孩看向了房門的方向。

「出來。」

「有人找你。」

有人找他？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那位姐姐。

難道那位姐姐找上門來了？

男孩心裏一跳，抱着小黑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不會的，不會的。

男孩搖搖頭。

他當時跑了這麼快……

雖然如此安慰自己，男孩的心跳還是越來越快。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到房門邊。

他小心的把門打開了一條縫，視線向外望去。

爺爺擋住了他的視野。

除非他的身子再探出門外一點，否則他看不到爺爺的後面有什麼人。

他在猶豫。

幸好後來奶奶解決了他的疑惑。

來找他的是兩個大哥哥。

他鬆了一口氣，但是奶奶隨即的問題讓他又茫然了起來。

撞人？

他沒有撞人啊。

也沒有跟人相撞。

他以為這只是一個誤會。

對方找錯人了。

結果，他發現自己鬆氣太早了。

門外的兩個大哥哥是那個姐姐的朋友。

他們是來找小黑的。

他們想帶走小黑！

「砰~」

他下意識的關上了門。

不行！

小黑不能被他們帶走。

小黑是他的！

……

男孩打定了主意絕對不會開門。

可是大哥哥說的那些話讓他有些害怕。

他不想連累爺爺奶奶，他也不想去警察局。

老師說只有壞孩子才會進警察局。

他猶豫了。

後來大哥哥的保證讓他心裏傾斜不定的天平徹底倒向了一邊。

大哥哥他們不會從他這裏帶走小黑。

他們承諾他了。

他一再確認。

最後，他打開了房門。

……

「大哥哥，你們真的能幫我找到小黑嗎？」

男孩滿臉期待的看向蕭驍。

「現在知道這不是你的小黑了。」

孟輯熙在一邊嘀咕。

「……」

小孩抿了抿嘴唇，聲音很輕，「它跟小黑很像。」

「我太想小黑了。」

「它的主人也很想它。」

孟輯熙看着孩子空空的懷裏，努力想像著那裏有一隻像是黑貓一樣的生物。

小孩微微扭過了頭，沒有看孟輯熙，只是一臉惴惴的看着蕭驍。

孟輯熙：……

「我們幫你找小黑。」

「你把歡歡還給姐姐。」

孟輯熙自然不會跟一個孩子斤斤計較，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方案。

「大哥哥。」

男孩沒有理孟輯熙，只是看着蕭驍。

那個大哥哥好凶，他有些不敢跟他對視，更何況說話？

這個大哥哥一直都很和善。

也是這個大哥哥說要幫他找小黑的。

……

「童樺，不能先把歡歡還給姐姐嗎？」

蕭驍又問了一遍孟輯熙剛才提出的建議。

「小黑不見了，你很着急。」

「歡歡不見了，姐姐也很着急。」

「姐姐的心情跟你是一樣的。」

「而且，童樺。」

蕭驍的表情有了幾分嚴肅，「拿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

「更何況是搶。」

「你知道你這樣的行為是錯誤的嗎？」

男孩訥訥。

手指掐進了手背。

就算一開始沒想太多，現在他也知道他的行為是錯誤的。

他竟然搶了別人的東西？

他自己都驚訝自己當時的舉動。

可是……

男孩抱緊了懷裏的黑貓。

這是小黑啊……

「它不是小黑。」

似乎看出男孩在想什麼，蕭驍出言糾正。

「它是歡歡。」

男孩沒有吭聲，卻是一臉的倔強。

孟輯熙有些煩躁，「哎，你剛才不都說了要我們幫你找小黑，怎麼現在又把歡歡當做小黑了？」

「等等。」

孟輯熙突然想到了什麼，「你不會是想着……」

「小黑回來了，你把歡歡還給姐姐。」

「小黑不回來，歡歡就是你的小黑了？」

小孩仍舊沒有吭聲。

孟輯熙卻「哈」的一聲笑了出來。

「小小年紀，倒是很會想嘛。」

「小鬼。」

孟輯熙眉頭微豎，「就算找不到小黑，你也不能把別人的寵物佔為己有。」

「別人的就是別人的，你再喜歡也不是你自己的。」

……

男孩的身子微微瑟縮了一下。

……

「童樺。」

孩子的眼微垂，沒有看向蕭驍。

「你很喜歡小黑嗎？」

出乎意料的問題讓孩子一愣。

他略微抬起了幾分頭，匆匆掃了蕭驍一眼，便又垂下了眼。

他點了點頭。

他當然喜歡小黑。

他有些疑惑大哥哥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那你的喜歡就是在小黑走後找替代品嗎？」

「把別的貓當做小黑？」

「小黑知道的話……會傷心的吧？」

男孩蠕動了幾下嘴唇，沒有發出聲音。

「要是你離開了一段時間，回來后發現爺爺奶奶叫着另一個孩子小樺，你會怎麼想？」

男孩倏然捏緊了手指。

「我是小樺。」

「怎麼會有別的小樺？」

男孩不接受蕭驍的假設。

「是啊，小樺就是小樺，爺爺奶奶的小樺只有一個。」

蕭驍一字字說着，「那小黑也就是小黑，你喜歡的是那隻跟你相處了那麼長時間、還救過你的小黑貓，而不是別的黑貓。」

「不是只要是獨眼黑貓就是小黑的。」

「不是嗎？」

男孩抬起了頭，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大哥哥。

「童樺。」

「小黑不見了。」

「或者說離開了。」

「你可以喜歡別的小貓，也可以把那隻小貓再次叫做小黑。」

「但是，那隻小貓卻不是一開始的小黑了。」

「若是這樣也沒有關係的話，你只是要獨眼黑貓的話，大哥哥可以陪你去收養站找一隻這樣的黑貓。」

「這樣的黑貓不是只有小黑與歡歡的。」

「怎麼樣？」

……

「……」

「嗯？」

男孩近乎囁嚅的聲音太輕了，蕭驍其實是聽清楚了，卻還是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你說什麼？」

「……不是的。」

男孩的聲音大了幾分，「不是的！」

男孩叫道，鼓着眼睛瞪着蕭驍，「小黑就是小黑，才不是別的什麼貓！」

「小黑……」

「是不一樣的……」

「是嗎？」

「你不是把歡歡當做小黑了？」

「歡歡不是小黑，你知道的。」

「你卻在歡歡的身上找小黑的影子。」

「不是嗎？」

「我……我……」

男孩張口結舌，想要反駁卻不知如何反駁。

急的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