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窮開心

蔡居厚，字寬夫，江南西路撫州（今臨川）人，和蔡京沒血脈關係。（1094年）進士及第，歷太常博士、吏部員外郎。大觀初，為右正言，是堅定的變法派，曾上疏盛讚神宗變法，遷起居郎、右諫議大夫，力陳論東南兵政之弊，改戶部侍郎。因蔡居厚任諫官時，和宋喬年父子（蔡京親家）走得比較近，被人拿出來議論，外派知秦州，轄地內投降的羌人不知怎麼跑到汴京表達訴求來了，蔡居厚以失察罪丟了官。政和二年，蔡京再相，順手拉了他一把，滄、陳二州坐了坐，也是因為鄧飛作亂，本地鄉紳擔驚受怕，朝廷一拍板，把他調來了。

蔡居厚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再因高廉對博州防備森嚴，鄧飛一夥搶劫的日子並不好過，去年被蔡居厚狠狠逮住一頓猛砍，虧著鄧飛狡兔三窟，有幾個儲藏點，要不然只能山裏刨樹找松子果腹過年了。小五過來送人質錢，緩解了鄧飛的一點壓力，仔細審視王倫，對手下家眷這麼掛心，這人不錯，又有裴宣真的降臨，鄧飛終於打算投靠王倫，只是王倫那會很忙，後來又重傷，實在沒時間聯繫，想着同去的孟康不是背友之人，鄧飛也就猜着可能出了什麼事耽誤了，好在年後蔡居厚因為經費緊張收了手，鄧飛這才喘口氣。

蔡居厚剛去過滄州，河北禁軍什麼萎靡樣兒他是知道的，邊地的水塘里種著水稻，軍卒們各行各業打零工，好些手藝還錯！來到齊州先剿流賊，蔡居厚憋著短勁兒做到了，但是沒有能抓獲賊首鄧飛三人，時常讓他有心不甘心，濟南府西南那一片山區，他是真敢帶兵衝殺進去的，但奈何天羅地網這句話背後是大量的人力！府庫吃不起他折騰，一方面拖一日花費巨大，另一面春暖花開，要開始防汛了！

就在這時，蔡居厚接到了林攄、李文仲、侯蒙三人聯名的請援文書，和朝廷的調令，既然公文上說的這麼急迫，那就支援唄，說好西路帥司承擔費用就好，大筆一揮，四營軍卒南下，他心裏也打着算盤，這次幫了鄆州，完事回來路過就把那片山丘犁一遍，抓住賊首這才放心！沒算到的是，去了一個多月了，戰事未有進展，蔡居厚有心自薦，但再一看晁蓋一夥兵甲弓弩糧食財貨充足，回首飲馬川一夥乞丐軍，這盤不太好接。

直到昨天，直到剛才，全濟南府上下還是一片祥和，政通人和，欣欣向榮，就被這麼一封加急文書給澆得冰涼！

禹城五龍寺遭不明賊寇襲擊，有賊五百餘，死傷甚重，懇請府衙速速發兵救援！

蔡居厚臉色鐵青，還能怎麼着？剛被表揚了，齊州「因此」而升濟南府，這才幾天，就出這檔子事兒？自己手裏是有兵權的，馬上救火，請虎符發兵！

「五百餘人？哼！天上掉下來的？一營兵馬足矣驅散流賊！」

蔡居厚還是慎重的，大軍在外不能內虛，去書東路帥司請求調那麼兩營兵來兜底，以防不測。手邊事交接完后，也起身趕往禹城縣。

……

飲馬川小寨里樂翻了天，這一筆買賣，刷新了所有人的認知！

當日快速突進，全員塗黑面，王倫四處策動指揮，鄧飛、鮑旭二人打的頭陣，一個猛子衝破兩寺就開始轟人！王倫嚴正強調不許傷人性命，在這哥倆耳朵里不好使，鐵槍、重劍舞起來也是百人不敢近前，香客們大驚入寺，和尚們倉惶關門，許多人癱軟在地，破門而入都是小兒科，直接爬牆衝進去的。阮小二、小七隻顧得約束嘍啰，王倫親自上陣找倉庫，抓來和尚逼問，哆嗦間蹦出好幾處。

寺里有多肥，王倫劈大門，進暗道，撬大箱，瞬間就被晃得不能自己，身後的保甲刀槍叮噹落地，一擁而上爭搶來看，要不是因為群情失控，王倫能再早一刻鐘撤退！好不易彈壓住了嘍啰魔障，搬錢的事可不用催促，一個個恨不得多長出一雙手來，這載重五百斤的太平車，愣是堆了七百，倉庫里好東西還不少，很多嘍啰甩下衣甲兵器就要望身上包……場面相當混亂，王倫喊破了嗓。

當下砍死幾個作亂者后，隊伍才重新回歸理智，拿不走的不拿了，撤退！誰敢逃跑？當下斬殺！有十幾匹馬做相護，也沒人有膽子嘗試，在匯合接應軍后，一路癲狂返回小寨。

「我的親娘哎！這得有多少錢！十輩子也花不完了！」

「我就說那些個肥和尚該死！看那胖樣兒，跑都跑不動！」

「鄧飛，你耍就耍，別把錢灑一地啊！」

「還是哥哥說的對，這些人比土財主還肥！」

王倫令眾人把金銀車聚過來，蕭讓去整理其它貨物，雷橫、唐斌去控制嘍啰，這三人好容易才踹走，留下的幾人重新封裝金銀。

火把下滿眼的閃光，王倫都差點就地打滾，自己給了臉蛋兩個耳光，踹著鄧飛、鮑旭去洗冷水臉。

王倫高站車上：「把心都給我收回來！立刻收拾，一個時辰后必須出發！」

鄧飛流着哈喇子道：「濟南府都沒有官軍了，哥哥怕啥～」

「快滾幹活！」

王倫像只暴躁的瘋狗，驅趕眾人幹活，看見誰說笑耽誤了，上去就是個核桃！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眼中滿是金窟逍遙，人樣都沉夢其中，王倫念著多看看應該就習慣了，自己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這點金銀怎麼就心神失守了～顏面盡失啊！

眾人發狂的急行爭取了不少時間，重新收整貨物卻耽誤了三個時辰，好在，沒人覺得累，王倫喊來鄧飛讓他組織人手去造飯。

這傢伙恬臉問：「哥哥，這次我能分多少錢啊？」

「不要跟我提錢！滾去幹活！真是要命！」

裴宣汗津津跑來：「王兄，黃金差不多四百，白銀六百六，黃銅三千三，好銅錢四五百斤。」

「那都是黃銅啊？我還以為都是金子！」

「碼放的如此整齊，也難怪大夥閃了眼，看來鑄佛像要用的好銅，那些銅錢說不定也是用來化掉的。」

王倫扶額：「那這樣算來，只有個十來…」

裴宣道：「12萬往上最多15萬貫。」

王倫突然釋然了：「也沒多少錢嘛！」

「差不多一個中上州的夏稅雜錢。」

「可以了，大夥都不用興奮了。「王倫佈置了外哨，宣佈了此次的繳獲，蕭讓那裏的布帛藥材也有了結果，不知有多少缺心眼的，鐵疙瘩、磚塊裝了五車，哼哧哼哧推回來。

「哪個小隊吃完飯，立刻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