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耳光響亮

一眾士族族長下跪求饒。

李承乾身邊的一眾文武大臣都是心裏有數，見此一個個不動聲色地看着，想要置身事外。

李承乾眼角餘光看見他們這副樣子就生氣，心裏不爽，臉色一冷寒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說罷不待一眾驚愕的士族族長開口，直接點名道：

「高季輔你也是東宮的師傅，你來為孤王解惑！」

高季輔聞言嘴比一眾士族族長的嘴張的還大，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嗯?」

李承乾等的不耐煩，長長地嗯一聲。

高季輔一驚，恨鐵不成鋼地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一眾士族族長，連忙躬身作揖道：「啟稟太子殿下，他們是求太子殿下早日發兵平定嵩縣妖女蔡文英的叛亂。」

李承乾看着一眾士族族長，臉色稍霽，問道：「是這樣嗎?」

「正如高中書所言，我等確是請求太子殿下早日發兵平叛的！」

盧氏族長盧權連忙道。

李承乾聽了神情轉為嗔怪，看着他們反問道：「既是如此，你們怎麼不早說?」

一眾士族族長幾乎要破口大罵，我們彎著腰行禮，你看都不看一眼，我們怎麼說話?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按禮制他們身上沒有爵位、官職，見了李承乾是要行下跪禮的。以往沒有人拿他們當普通百姓看待，見了四五品的官員多數都是平禮相見，時間長了他們自己也不把自己當普通人了。

看李承乾的臉色這話是不敢說出來的。

李承乾見他們都低頭不吭聲，心裏略爽，緩緩站起來，往前走兩步，來到一眾士族族長面前。

神情淡漠地道：「都平身吧！」

一眾士族族長心裏哀嘆，相互攙扶著吭哧吭哧地站起來，李承乾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緩緩朝前走去。

站立兩邊的文武大臣緩緩在後跟着。

一眾士族族長見李承乾氣勢儼然，一時不敢上前。

李承乾走到高台邊緣站定，回身一看一眾士族族長沒有跟上來，輕輕朝他們招手示意他們走近些。

「你們看朝廷有這樣忠心威武的鐵血將士，什麼樣的叛亂不能平定?」

一眾士族族長剛走近幾步，就見李承乾一臉傲然地指著下面的軍陣朗聲道。

險些被李承乾氣吐血，有這樣軍威強盛的軍隊，你咋不早點平叛?

讓蔡文英那個妖女禍害我們?

嵩縣朱氏已經被馬九帶兵攻破損失慘重，朱耀輝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懟李承乾道：「太子殿下，草民曾聞屈完對齊桓公說：『君若以德綏諸侯，誰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國方城以為城，漢水以為池，雖眾無所用之。』」

李承乾聞言一怔，想起來齊桓公征楚時確實有這樣的對話，不過當時齊楚之間是交戰的兩個諸侯國，跟今天的情形完全不同。

李承乾頓時沉下臉，寒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你跟孤王說說，當今誰是楚國誰是齊國?再看看這些百姓，孤王的德行又哪裏有虧?」

「大膽刁民竟敢污衊太子殿下！」

氣宇軒昂的杜荷走出一步正色斥責道。

杜荷站出來維護李承乾並不出人意料，只是「刁民」一詞說的是誰啊?

本來被李承乾嚇的渾身顫抖的朱耀輝，聞言被氣的臉色鐵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承乾面色陰沉地看着一眾士族族長，等着他們出來給朱耀輝定罪。

一眾士族族長也明白李承乾的意思，就是要找一個士族族長立威，但是他們更知道，只有他們同進退李承乾才會對他們有幾分顧忌，一時間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

雙方正僵持着，就見氣憤不已的劉老頭呼呼喘著氣走到朱耀輝面前，揚起黢黑枯瘦且滿是老繭的手掌，「啪啪啪啪」兩邊開弓，一瞬間給了朱耀輝四個響亮的耳光。

「狗一樣的東西，竟然敢污衊太子殿下，呸！」

劉老頭打罷依舊憤憤不平地罵道。

劉老頭的舉動立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怔住了，連李承乾都沒有想到劉老頭敢當眾動手打朱耀輝。

過了半天晌被打懵的朱耀輝，才反應過來，眼裏盡不敢相信，指著劉老頭結結巴巴地道：

「你你你，竟敢對我動手?」

打了人的劉老頭一點也不怯場地道：「呸！豬狗不如的東西，太子殿下救了俺幾萬伊川縣的窮人，你敢對太子殿下不敬，俺老頭子就跟你拚命。」

劉老頭話一說完，站在他後面的貧民也都圍了上來，一個個摩拳擦掌就開始群摳朱耀輝。

「對跟他拚命！」

「打死他個狗東西！」

……

這麼一鬧場面頓時混亂起來，一眾大臣都看着李承乾，見李承乾始終淡定地站在那裏不出聲，心裏不由大驚，但也都嚇得不敢出聲，靜等著這些士族族長收場。

幾個貧農此時也看明白了，李承乾就是要收拾這些人模狗樣的財主，不用想都知道該站在哪一邊。

一群雖然沒有再狠打朱耀輝，但是你推一下子，我搡一下子，有的甚至故意往其他士族長身上撞，一時一眾士族長都是跌跌撞撞站立不穩。

領頭的盧權知道今天若不服軟，他們這些人都走不出伊川縣，如果李承乾把他們的家人也都發配去嶺南，把家產田地分給當地百姓，保證李承乾洛陽周邊萬家生佛。

想到這裏慌忙趴在地上砰砰磕頭，求饒道：「太子殿下，這朱耀輝雖然言語失當衝撞了太子殿下，但念其被叛賊攻破家園，心中如焚，就饒恕他這一次吧。」

他這一跪，其他士族族長也都跟着下跪求情道：「請太子殿下饒他這一次吧！」

杜荷悄悄止住還要揍人的貧農，現場立時安靜下來。

李承乾神情漠然地看着一眾士族族長，寒聲問道：「他家被蔡文英的人搶了，與孤王有什麼關係?」

這話無論放在什麼時代都不正確，古代天子稱自己代天牧民，保護百姓乃是份內之事。

李承乾是未來的天子，這樣說話等於是推卸責任。

果然一眾士族族長立即抓住機會開始反攻。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不說嵩縣朱氏乃是傳承數百年的士族人家，歷代出過不少為國立過功的官員，就普通百姓被賊人搶了，朝廷也該發兵剿滅賊寇，怎能說與太子殿下無關?」盧權第一個出言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