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狗咬狗的安排

李世民神色極其複雜地看着李治走出去，再想到李承乾一聲不吭就去了伊川縣，李世民真有點心灰意冷。

馬周褚遂良等人既擔心李世民也擔心李承乾，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過了一會兒，李世民看見眾臣都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意興闌珊地道：「太子不是不懂軍務你們不用太擔心，他現在監國，你們派人去問問他想怎麼辦。」

說罷便擺擺手讓眾臣出去。

群臣各懷心事地走出李世民寢殿，都不由深嘆一口氣，知道此事還沒有完。李世民這口氣一定要出來，李承乾折了周晉也必然要找回來。

「褚學士，依我之見由你帶兩千洛陽駐軍前去與太子殿下匯合為好。」

褚遂良連忙道：「事不宜遲，有勞馬中書下令吧！我今夜就要趕到伊川縣。」

「還是由洛陽刺史府派兵吧！」戴至德臉色發白地道。

到了此時戴至德一點希望也不報了。

馬周聞言神色一冷，沉聲道：「伊川嵩縣兩地百姓造反，戴刺史身為地方長官恐怕也脫不了干係，回府閉門思過去吧。」

戴至德看着馬周冷峻的神色，回頭看一眼行在大門嘴唇一陣哆嗦，最後朝馬周躬身一禮，轉身走了。

馬周作為中書令和戴至德的洛州刺史都是正三品的文官，不過馬周屬於宰相級別，下令讓戴至德閉門思過戴至德只能聽命。

柳奭看着戴至德遠去的背影，向身邊的人示意去跟着他監視。

馬周和褚遂良看見都當作沒有看見。

馬周的臨時衙署就在李世民住的院子旁，柳奭作為中書舍人也在這裏。

幾人走進來，馬周去安排調兵令。

褚遂良便朝柳奭拱拱手道：「柳兄，我去帶兵過去一則助太子殿下平叛，二則也是勸太子殿下不要意氣用事。」

柳奭明白禇遂良是勸李承乾不要因為周晉的死與李世民鬧翻，深以為然地道：「太子殿下性急，有勞褚兄了。」

褚遂良心裏嘆一口氣接着道：「柳兄在洛陽，也要為周晉爭取該有的哀榮。我們同在東宮當差，周晉又是有功無過，就這麼死了，我們若是不能為他和他的家人爭取到該有的尊榮。不說太子殿下不依，就是天下和後世的人都會罵咱們的。」

柳奭深以為然地點頭道：「此事自然由我出面，只是若周晉哀榮太過，陛下面子上恐不好看。」

褚遂良還要說話時便見馬周拿了寫好的調令，過來道：「褚學士先隨我去陛下院。」

褚遂良知道既然涉及調兵，馬周寫好調令也要李世民給魚符才能調動兵馬。不過這次去只是把調令送進去給李世民看，然後拿魚符去調兵，不一定能再見着李世民。

馬周的調令遞進去不久就李世民批准了，不但給虎符還派左威衛中郎將席君買帶兵。

褚遂良和席君買去城裏兵營點兵去。

下午李世民又下旨追封周晉實職為御史中丞，散官為中散大夫，這兩個官職都是正五品上的職位，比周晉原來的正七品的詹事司直足足高出八個官階。

同時李世民下旨，周晉喪儀由禮部隆重辦理，恩陰周晉一個兒子正八品下的左衛率左司戈。

馬周看着草擬的聖旨，對柳奭高季輔等人道：「陛下如此超規格加恩周晉，足見陛下對東宮的重視，你們就不要再說什麼了。」

柳高二人相互對視一眼，便都點點頭同意了。

李世民對此也很滿意，以為如此便算是李承乾也該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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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深夜。

褚遂良和席君買來到伊川城外，薛仁貴讓人用籮筐把禇遂良吊進伊川城，到了第二日早上才見到李承乾。

「臣褚遂良參見太子殿下。」褚遂良恭謹地行禮。

「平身！」李承乾面無表情地道。

「褚先生，孤王在長安時下旨你去江南巡視，怎麼又到伊川來了?」李承乾不給褚遂良說話機會。

「臣……」褚遂良一時語塞。

「好啦，既然兵已經帶到了，那就去回洛陽，帶着各路監察御史去江南吧。」李承乾不給褚遂良機會。

「太子殿下，臣從洛陽而來有些事還要向太子殿下稟報。」褚遂良忙道。

李承乾聞言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太子殿下，周晉死了……」

李承乾聽完褚遂良把周晉死時的經過說了，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道：「孤王知道了，洛陽的事情孤王自有決斷，你帶着人速去江南吧，不要牽扯到這場爭鬥中來。」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褚遂良有些不明所以。

李承乾今日對他太過冷淡了。

李承乾看褚遂良一眼，提點他道：「在荊王造反之前，孤王特意命人打斷的魏叔玉的腿……」

褚遂良何等聰明，立即會意道：「太子殿下您讓臣出去，是為了讓臣跳出洛陽這個是非之地?」

李承乾默默地點頭道：「玄武門之變后，陛下雖然勝利，但是大失人心，天下能穩定多賴魏徵和山東士族勾兌，現在孤王走到洛陽，山東士族已經不足為患可是江南還須穩定。」

「臣遵旨！」

褚遂良聽了幾乎流下眼淚來。

褚遂良為得到李承乾的信任和重用而感動落淚，和周晉因為被李世民被輕視一怒自殺，是一個硬幣的正反面。

李承乾看褚遂良信了，拿出一份他親筆寫的奏疏，遞過去道：「你今日回洛陽，把這封奏疏代孤王轉呈陛下。」

褚遂良接過來見已經用火漆封好，便接揣進懷裏，朝李承乾再行一禮直接告退。

李承乾看着褚遂良離開，又把席君買召來。

「末將席君買參見太子殿下。」

「平身，賜座！」李承乾平靜地道。

席君買直起身子沒有坐下，再一抱拳道：「太子殿下，伊川縣的叛亂既已平定，末將請求領兵去嵩縣平叛。」

「不急！你只管在伊川城外駐紮，該發兵時孤王自會下令。」李承乾用不容置疑地語氣道。

席君買聽了一怔，不解道：「太子殿下，末將聽說妖女蔡文英都稱帝了，朝廷豈能容她一個妖女猖狂?」

「孤王自有道理，你只管下去！」李承乾說罷便直接起身出去了。

李承乾不但不準席君買出兵平叛，連洛陽周邊的幾處府兵也下了嚴令，不準去攻擊蔡文英一夥。

只是調兵把守住朝廷在附近的幾處糧倉，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他把手下的人都派出去分割伊川縣士族原來的土地財產，他自己每天就在伊川縣衙後院看書練字，誰也不見。

一連數日，士族的財產都分完了，就命薛大鼎帶着民夫去疏通伊川縣境內的伊河河道。李承乾答應民夫挖好河渠，明年春天每家都送他們種子和農具。

這些人有了自己的田地，又要有種子和農具，一個個幹活的積極性高漲，工期進度非常的快。

同時嵩縣的蔡文英也沒有閑着，在馬九的建議下到處去攻打嵩縣附近的士族人家，搶了他們財產糧食養活三明仙教的教眾。

這讓嵩縣附近的士族一個個都十分惶恐，他們聯合一起前往洛陽求見李世民，請求朝廷儘快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