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封禪

第575章 封禪

許平心事重重的回到府里,不管從那個角度來看,皇帝都像是病入膏亡,完全靠着一股銳氣撐到現在,看這個架勢,皇帝是打算死後,讓他做託孤大臣的。

但許平總覺得不心安,他們的這個皇帝,心思太重,看似對他們信任重用,實則一個都不相信。

莫非這是試探?

幾年前,王秦就在他面前吐血病重,幾年後,還是如此。

這病情的確加重了不少,可不到死的那一天,就做不得數。

誰知道王秦臨死前會不會清洗功臣,替太子掃平障礙,確保權力順利過渡。

而輔國大臣的人選,是不是他許平,就更難說了。

誰都知道,他許平是陰謀家,治國不如馬踐,打仗不如龍治,憑什麼輔政?

一番分析之後,許平認為,王秦有可能是在給他下套,試探他是否有不臣之心,如果他對權力表現的過於強烈。

不用說,王秦一定會在死前殺了他,以絕後患。

同樣的話,王秦一定還對其他人說過,假裝推心置腹,實則句句暗藏殺機。

許平暗暗捏了把汗,在王秦眼皮底下為官,一定要步步小心,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走進內府,許平命人關閉院門,內府中的一處庭院,是許平的私人空間,任何人不準入內,哪怕是他的妻子兒女。

「咕咕。」

一隻白鴿撲騰著飛進院內,落在許平的手臂上,許平從白鴿的腿腕上取下一個信條,然後餵了白鴿一些吃食。

他坐在席案前,打來信條,信條上寫道:計劃能否繼續?

許平皺眉沉思,好一會才提筆重新寫了一個信條:繼續。

然後他將信條綁回白鴿的腿腕上,將白鴿放飛出去。

天狼衛最近對他們這些臣子的監視力度太大,尤其是這幾個處於權力核心的臣子,歷來都是天狼衛的重點關照對象。

許平深知他們的恐怖,以前他和王秦親密無間時,有幸在旁聽到天狼衛對王秦彙報工作,他們詳細描述了監視對象的日常起居和工作,就連夜裏同房多少次,都一清二楚。

這委實不叫許平害怕,如果叫天狼衛發現了他結黨營私的蛛絲馬跡,只怕會讓王秦將他挫骨揚灰。

現在的王秦,殺起人來,可是絲毫不留情面。

皇宮之中。

王秦對曹下夫道:「許平神態如常,貌似沒有什麼問題。」

曹下夫道:「許大人位極人臣,又是太子太師,日後太子繼位,仍可以榮華富貴,沒有必要做對陛下不利,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王秦眼睛微眯,「許平如果真的能夠安分,那朕自然寬心,前有范憲、許義,今又有吳勇、黃寶,他們的背後一定有人在推動。」

曹下夫不解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如今天下承平,百姓安居樂業,大家過安樂日子不好嗎?為什麼要這樣爭來爭去?」

王秦笑道:「如果人人都能像你這般想就好了,只是權力就像毒藥,一旦染上,就無可救藥,朕現在身體不行,太子繼位后,誰都想把持朝政,做太上皇。」

曹下夫繼續道:「范憲、許義難道不是替龍治在說話嗎?他們應該是龍治一派的,吳勇、黃寶,在替兩位皇子說話,應該是皇子黨的。」

王秦瞥了眼曹下夫,「你今天猜測的有些不準啊,龍治清心寡欲,根本無心爭權奪利,范憲和許義看似是在替他說話,其實只是受人指使,打着龍治的幌子,在替自己爭取利益。」

「倒是這個吳勇和黃寶,一個勁的勸朕設蕃,而且還是實權的那種藩王,明知道朕為了社稷穩固,不會設立實權的藩王,卻還這麼做,這是在離間朕和兩位皇子的關係,其心可誅!」

曹下夫驚訝道:「這其中竟有這麼多門道,朝堂上的爭鬥,果真是危機四伏,一不小心,就進了別人的圈套。」

「吳勇和黃寶的背後,莫不是大皇子?大皇子一心想要建功立業,就是沒有機會。」

王秦搖頭道:「恪兒雖然聰慧,但畢竟年幼,那有這麼大的本事,能鼓動朝臣替自己說話,這背後,應該另有其人!」

曹下夫眼睛一亮,「陛下難道是在懷疑許平大人?」

「不確定,誰都有可能。」

王秦看了看曹下夫。

曹下夫問道:「天狼衛,無孔不入,無處不在,任何風吹草動,他們都了如指掌,難道沒有發現?」

王秦嘆了口氣:「這就是朕最害怕的地方,天狼衛竟然沒有發現異常,找不到源頭,任何精密的眼線,都有失手的時候,這一次的敵人,看不見,摸不著,但他卻已經危及到了大漢社稷。」

曹下夫深吸一口氣:「天狼衛都察覺不了,這實在不可思議。」

王秦讓曹下夫退下,他想一個人獨自思考。

天狼衛呈上來的密報,他逐字逐句的閱覽,有的時候,關鍵信息就隱藏在細節之中。

只是別人沒有發現罷了。

隨後幾日的早朝,吳勇和黃寶繼續上奏,但王秦不為所動。

很快,他就正式頒佈旨意,冊封王恪為楚王,王瑆為齊王,並在一個月內,離開洛都。

臨行前,王秦將王恪、王瑆以及太子,召到跟前。

王恪已經十四歲,個頭都快要趕上王秦,眉宇之間,與王秦極為相似,性格隱忍,如果不是早年因生母緣故,王秦一定會立他為太子的。

這幾年,雖然王秦也動過這個心思,但冷靜下來認真權衡后,還是放下了這個念頭。

王凜十三歲,臉色緊張,生怕王秦又要考校他治國之道。

每一次他都答錯,每一次都要被王秦懲罰,以至於他現在見到王秦,都不由自主的害怕、恐懼。

見王凜有些唯唯諾諾的樣子,王秦失望的嘆了口氣。

第三子王瑆,還是孩子心性,知道要遠離洛都,還有些開心,這意味着父皇再也管不到他了,他想怎麼玩就能怎麼玩。

對此,王秦的頭搖的更加沉重了。

自己像王瑆這般大的時候,已經在替父母下地幹活了。

「此去金陵和西京,你們當謹遵大漢律法,不可仗着皇子的身份,魚肉百姓,或者干涉地方政事,若是被御史彈劾,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遵命,父皇。」

王恪和王瑆趕緊答道。

王恪心有不甘,遠離洛都,就意味着此生都將是個清閑王爺,他的理想,他的抱負,統統都將成為泡影。

父皇太狠心了!

王恪眼中掠過一絲怨恨。

王秦敏銳的捕捉到了王恪的怨恨,心中一冷。

王恪和王瑆走後,王秦對王凜道:「以後你的兩個兄弟,假如要造反,你怎麼做?」

王凜不解道:「大哥和三弟為什麼要造反?這天下不就是咱家的嗎?」

王秦:「……」

在這之後,王秦命天狼衛密切關注王恪。

王恪身邊的侍衛,王府中的僕人、管事,都有天狼衛的眼線。

王恪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被人監視,到了金陵后,每日除了讀書習武,就是遊山玩水,很少與外人說話,地方官也不敢來拜訪這位王爺,誰都知道,皇帝給兩位皇子封王的本意,就是圈禁他們。

這個時候與皇子接觸,豈不是告訴皇帝,他們就想聯同皇子搞事情?

年末時,又有一個好消息傳來,東倭的都護羅浩和鄧伯,合力出擊,在海上圍剿尾村水。

尾村水大敗被俘,身邊的幾萬倭寇也被擊潰,至此,威脅東海海域的最大一股倭寇勢力瓦解,中原與東倭之間的海路運輸,再無危險,剩下的一些小股倭寇,已經構不成威脅。

海路運輸的暢通無阻,令兩地之間的貿易往來十分繁榮。

國庫稅收增加了好幾倍,馬踐等大臣連走起路來都有些飄浮。

之前沒錢的時候,軍餉、俸祿都發不出來,戶部主管財政的官員,見到入京履職的地方官和武將,都是繞着走,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可以挺起腰桿,堂堂正正做官。

聽完馬踐將這一年的稅收情況彙報完畢,王秦滿意的點點頭,「只需二十年,我大漢一定可以比肩虞朝時期的鼎盛!」

馬踐拱手道:「這都是陛下勵精圖治的成果!」

王秦道:「朕只知道打仗,國家能有今日,最大的功臣是你才對。」

君臣二人互相吹捧謙虛,旁邊的官員暗暗發笑。

「如今四海承平,京中有諸位大臣,所以朕想出去走走,順便讓太子監國,磨礪一下太子。」

王秦忽然說道。

馬踐狐疑道:「太子監國?的確,讓太子早些鍛煉鍛煉理政能力,也是好的,只是不知陛下想去哪裏走走?」

王秦笑道:「聽聞岱山風景秀麗,是天下第一奇山,所以朕打算去岱山走走。」

岱山?

此言一出,大臣們都懵了。

自古以來,岱山封禪是所有君王的理想,然而能有資格岱山封禪的卻沒幾個。

只是岱山封禪,勞民傷財,這對經濟剛剛有所好轉的大漢來說,無疑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陛下,臣反對!」

馬踐咬牙道。

「臣也反對!」

「臣也反對!」

……

一大半官員都跳了出來,不同意王秦去岱山。

王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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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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