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侏儒
沒有人的後背會長眼睛,但這人卻立馬將自己的刀背在身後,擋住了郭清的一擊。
郭清成名這麼多年來,還未遇到如此棘手的對手。
他雖不如寧隱龍那樣可怖,但他的招式變化之怪,身體之強硬,是郭清這幾年從未見過的。
牙齒能咬住刀,咽喉刺不穿,甚至連穴道都不能被點住。
陸近羽連刀都懶得抬一下了,他靠在牆角處,看着這人和郭清的纏鬥,竟露出了一絲微笑。
石憶心又擲出了幾枚石子。
無用。
怪物。
郭清又被逼退了幾步。
就在這時,陸近羽突然翻身而起,一個跟斗滾到了刀圍以內。
鳳嘴刀太長,陸近羽正巧抓住了這一點,讓刀刃挨不到自己。
可他的下一步卻是對着對方的腳跟砍去。
郭清見此情形,先是微微皺眉,后又舒展開來。隨即賣了一個破綻,一個魚躍而入,持劍直刺腳部。
還好石憶心看不見這兩人的舉動,不然她定會大呼不好。
鳳嘴刀已然回砍,但這架勢竟似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
既處優勢之中,又為何要走同歸於盡的路數?
刀劍已至,卻不是砍在腳上,而是砍在了腳邊的地上。
只聽「咔嚓」一聲,那一塊地竟在一瞬之間轟然倒塌,順帶着這人一起倒了下去。
陸近羽哪敢怠慢,立即跟在後面跳了下去。只聽下方一聲慘叫,再等陸近羽上來時,便又帶了另外一個人。
這人生得矮小,被陸近羽夾在腋下,就像是一個小孩一般,不停地想掙脫出來。
若不是他那滿臉的皺紋,還真就會被誤認為小孩子。
「侏儒?!」
郭清驚呼。
陸近羽將侏儒在地上用力一扔,郭清搶步上前點住穴道。
他的身體不硬,穴道也沒有被自己封住。以至於他僵硬地躺在地上時,還在不停地叫喚。
「你很痛?」
「當然疼啦,你這個天殺的狗雜種!」
陸近羽笑着蹲了下去,他用長刀的刀尖在侏儒的臉上輕輕滑動,說道:「你若是聽話一點,或許這刀只會在你的臉上留下一點划痕。若是你再這樣叫喚,說不定我拿捏不好力度,直接把你的臉給刺穿都有可能。」
侏儒一聽陸近羽的話,雖然還在叫痛,但已從大聲叫喚改為了哼哼唧唧。
郭清道:「這人竟能控制如此精細的人偶,實在是令人驚嘆。」
侏儒忽然收住了聲,稍許得意地說道:「這人偶不但是我控制的,還是我造的!」
他剛一說完,陸近羽一巴掌便拍在了他的腦門上。
「你還得意起來了?你讓我們吃了多少苦,知道嗎?!」
侏儒又不能躲,又不敢叫,只得硬著頭皮被陸近羽打了幾巴掌。
郭清看着這侏儒的樣子,不由得問道:「你可是司馬班?」
陸近羽疑問道:「什麼班?」
郭清道:「數十年前在江湖成名的工匠大師,司馬班。」
陸近羽道:「數十年前的事你都知道,你是不是妖怪?」
郭清道:「鐵劍山上以前有個小工匠,經常為我們打造練劍用的人偶。他的師傅和司馬班師出同門,可惜司馬班在成名后不久就銷聲匿跡了。有人說他手藝太好,被某個名門望族給藏了起來,專門打造機關。又有人說他得罪了當朝權貴,給人暗殺了。」
司馬班冷笑道:「老夫不僅沒死,還活得很滋潤!」
郭清問道:「難道你這幾十年一直在這裏面?」
司馬班道:「當然,我這幾十年一直在等人來試試我的人偶,卻沒想到這一等就讓我的臉上長滿了皺紋,頭髮掉得精光。」
郭清道:「你的人偶很厲害。」
陸近羽卻笑道:「人偶只是做工好了一點罷了,能將人偶的功效發揮得如此極致,也是操控人偶的人厲害得很。」
司馬班見陸近羽誇自己,似是如做夢一般不敢相信。他正要說什麼,卻被石憶心打斷:「這暗道也是你造的?」
司馬班笑道:「那是當然,我進來之前看了下這裏的地圖,發現這個地方還可以大為改造一下。於是我就親自動工,修建了這條暗道。」
石憶心問道:「那這裏通向哪裏?」
司馬班道:「當然是通向寶藏處啊,你看我人偶的那柄鳳嘴刀,就是從寶藏里順出來的。」
他舔了舔嘴唇,又說道:「按理說我的人偶造得天衣無縫,你們卻是如何發現破綻的?」
陸近羽道:「他的突然出現就令我產生了好奇心,剛才我和老郭說話,只一稍微不注意,人偶就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當時我們只認為這是某個高手,畢竟氣息十分凌厲,可惜我們都猜錯了。」
郭清道:「想必你剛才坐在一旁,一直在觀察吧。」
陸近羽道:「當然是在觀察,你不要以為就你一個人聰明,我也是會動腦子的人。」
郭清笑道:「那你是發現了什麼?」
陸近羽道:「當然,從最初的招式到最後他擋住你從背後的襲擊,他一直沒有走動一步。就算他下盤很穩,卻也不至於下半身動也不動。」
司馬班恍然大悟,他朗聲笑道:「這人偶是我新研製出來的半成品,下半身的機關還未成型,不然你們將會看到一個輕功比任何人都要好的人偶。」
陸近羽道:「你是如何進來的?為何進來之後就一直待在了這裏?」
司馬班道:「我進來的目的卻和你們不一樣。有人告訴我這裏有着很多精絕的機關圖紙。我若是替他守住這裏,他就給我圖紙看。」
他又舔了舔嘴唇,接着說道:「至於我是怎麼進來的,我也不清楚。他們給我下藥,趁我昏迷的時候將我帶進來的。」
陸近羽皺起了眉頭,難道還有一群人專門守護寶藏的嗎?他一直以為只有常家兩兄弟看守這裏,現在看來,應該是一個組織,或是一個門派在做着這樣的事情。
可能常家兄弟也是這個組織的人。
陸近羽想了想,便又問道:「你就這麼甘心在這裏待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