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樹洞長者
「長者，他來了。」女孩停在了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跟前，對着樹洞輕聲說道。
……苔蘚人的長者是一棵樹？小白偷偷打量著這棵表面長滿苔蘚的大樹，心裏不確定地猜想到。
「我聽山靈說，你對我們的小客人不太禮貌。」蒼老慈祥的男性聲音從樹洞裏傳出。
「沒有！」小琳娜連忙否認道，「我和西斯只是簡單地和他切磋了一下。」
一旁的小白聽了差點沒把白眼翻上天，那場戰鬥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這都能叫簡單的切磋？
「呵呵呵。」也許是知道她的德性，長者不置可否地呵呵一笑，「小伊芙，把你的帽子摘下來。」
「啊？為什麼？」伊芙緊張地問道。
「我這次是沉睡了多長的時間啊，上次見你你還夠不著樹洞呢，沒想到現在都已經這麼大了。現在讓我好好看上你一眼吧。」
樹洞長者的這番話儘管是帶着商量的語氣，但小白卻聽出了一種不容拒絕的味道。
伊芙遲疑了一會，然後慢吞吞地將罩住腦袋的斗篷掀開，露出了真容。
她有着一頭火紅的短髮，造型如同燃燒的烈火，藍眼青瞳，眼角點綴著兩大兩小四顆白色淚痣。
纖長的脖頸表面覆蓋着一層細密的小小的葉片，其餘部分的皮膚白皙細膩，眉眼之間，透著一股靈動與清純，她的眼神有點閃躲，不敢直視樹洞。
好漂亮的小姐姐！
縱使小白和她不是一個種族，但也不由得覺得小伊芙的長相十分符合他的審美。
「你果然又染髮了！從小你就喜歡這些東西，它們對你的能力可是會有影響的。」
「在睡夢中我就隱約聽見有人抱怨，有一顆樹的紅紅果比其他的少了許多，原來是你乾的。」
「略！我只是借用，等我的綠綠瓜熟了，我會給他們賠償的。」伊芙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道。
長者聲音帶着些許無奈：「這樣的行為並不好，你應該現在就去跟他們道歉。」
「現在？」伊芙抬高了聲調，不敢置通道。
「你覺得呢？我會讓小巴尼監督你的。」長者揶揄道。
「哼！我就知道你一醒來准沒好事！」
伊芙鼓了鼓嘴，恨恨地瞪了小白一眼，皺着眉頭氣沖沖離開了大樹。
小白莫名其妙地撓了撓臉，自己好像沒惹到她吧？小伊芙自己這麼蠢，逮著同一棵樹來薅果子，被發現了能怪誰？
「這位小客人，歡迎你來到我們的村子。」
「長者你好，我叫小白。」小白忙收回神，面對一顆會說話的樹，他可放鬆不起來。
察覺到小白的緊張，長者笑道：「呵呵呵，別緊張，蒼綠的子民熱愛和平，利爪和尖刺只是用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請原諒我的冒昧，讓你來到我們這個村莊，只是想從你這了解一點外界的情況。」
小白擺了擺手：「沒事沒事，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雖然我知道的也不多。」
「看你的裝扮，你是從外界而來的，對嗎？」
小白點頭：「是的，我從十字路口進來。」
「那……」樹洞長者遲疑道，「聖巢現在怎麼樣了？」
「聖巢啊，現在已經沒了。」小白聳了聳肩，「王國衰敗，所有人都瘋了。」
「可山靈卻告訴我，瘟疫還在持續蔓延……」
小白說：「沒錯，瘟疫還在。很多外面世界的旅人來聖巢之後也被感染了。」
「這樣啊……」長者嘆了口氣，「還有其他地方的消息嗎？」
「沒了，我才剛來到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地方沒去過。」小白搖頭道。
樹洞長者沉吟道：「為什麼會這樣……」
……
一番簡短的交流，從長者的口中，小白知曉了這個建築在山頂之上的苔蘚村莊的故事。
曾經的他們的確就生活在山腳那座城鎮之中，但隨着聖巢的瘟疫逐漸蔓延到蒼綠之徑。
苔蘚族人對瘟疫沒有什麼抵抗能力，鎮子中的生靈們被成片地感染，就連那些苔蘚爬蟲也難逃厄運。
在長者的努力之下，他成功地和這座山的山靈建立起了聯繫，善良的山靈願意為他們提供庇護，隔絕掉一切來自外界的事物，但他們也因此與整個世界隔絕，只能通過僅有的一個出口前往到外界。
「等等，你說是你帶着鎮子的居民們躲到了這裏？」小白確認了一遍自己沒有聽錯，「你不是一棵樹么？你怎麼移動？」
「啊？樹？啊哈哈哈~」長者大笑了起來，彷彿聽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誰說我是一棵樹了？」
「啊，這也怪我，是我讓你誤會了，你等等，我這就出來。」
片刻，一條滑溜溜的蛞蝓從樹洞裏頭鑽了出來。淡綠色的狹長身體，眼睛長在兩條觸鬚之上，上唇的上方還長著兩根細細的象徵鬍子的透明小須。
長者背部覆蓋着一層顏色稍深的圓弧形花紋，身體和小白的腦袋差不多粗細，從小小的樹洞裏頭擠出來顯得有些費力。
「啪嗒……」
蛞蝓長者啪嗒一聲摔在了草地上，在略有弧度的草皮上翻滾了兩圈。
小白：……
低頭看着這隻高度才到自己胸部的老蛞蝓，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奇怪感覺從他心頭湧現。
「小客人，你看上去十分驚訝。」
老蛞蝓的眼睛緩緩上升，和小白空洞的眼睛對視着，期間還眨了眨眼。
「哈哈，沒有。」
小白尷尬地把頭偏開，他總不能說出「沒想到你這個老傢伙個頭比我還小」這種話。
老蛞蝓眼睛眯成一條縫，耷拉的鬍子卷了起來，彷彿看穿了小白的想法。
他呵呵一笑，突然開口說道：「我曾聽見你曾呼喚過祂的名字。」
「祂？你是指……」小白還清楚地記得科尼法的告誡，所以只是開了個頭便沒再繼續說下去。
「是的，就是祂。」
小白詫異道：「你怎麼聽得見我在下面所說的話？」
自己只是在山底下隨口提了一句，就被他聽見了，這個長者的耳朵未免也太好使了一些。
蛞蝓長者的一根觸角蠕動，調轉方向指了指地面：「只要有綠葉的地方，我就能聽我所想，看我所想，但我能力有限，只能勉強覆蓋這個山頭。」
「這是天賦，也是神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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