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送客

「待會別亂說話哦，長老不喜歡別人打斷她。」喜之螂小聲提醒道。

「對啊，千萬別亂說話。」今麥螂重複道。

小白點頭，比劃了一個從奎若那學來的ok手勢。四人等待了片刻，在木門的嘎吱聲中，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婦人緩緩出現在了小白面前。

蟑螂長老面容祥和，身披一件雪白的長袍，末端就那樣拖在地上。一頭白髮垂到腰間，額角兩條同樣顏色的狹纖長觸鬚也別在耳後。

「你終於來了，快進屋吧。」

她目光平淡地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小白，眉毛一抬，對他微微點頭，說出這樣一句令人莫名其妙的話后，便轉身回到房內。

「終於」兩字耐人尋味，而且長老的用詞是「你」而不是「你們」，這顯然是專門對小白說的，這令他感到十分詫異，蟑螂部落幾十年沒有外人進來過，突然出現了自己這樣一個陌生人，沒有驚訝地問詢自己來歷，反而說自己終於來了？

聖子們也有些詫異地看了小白一眼，帶着他一同跟了進去。

屋內裝飾極為簡單樸素，除了木製的牆面上刻畫着些許對稱有序的細膩花紋之外，再無其他裝飾物。

簡單的一張圓桌和四張椅子，就是大廳內擺放的所有傢具。一盞古樸的有着六個燈罩的光蠅吊燈照得裏頭一片慘白，也因為它們的扇動而有些明滅不定。

「二螂，去我樓上搬一張椅子下來。」長老對喜之螂說道。

「好嘞！」今麥螂屁顛屁顛地上了樓。

「來，這位小客人，先坐着休息一下。」蟑螂長老招呼小白道，有對這抱住骨釘的喜之螂說道，「三螂，把骨釘還給人家，不用擔心。」

大螂是不愛吭聲的檳螂，二螂捧哏，三螂話癆。三位聖子長得一模一樣，聲音也毫無區別，不知道長老平時是如何區分他們仨兄弟的。喜之螂表現得有些不舍，但還是十分聽話地選擇將骨釘還給了小白。

五人齊齊圍坐在圓桌之前，見小白一動不動，表現得有些拘謹，蟑螂長老開門見山地說道：「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已經等你等了很久了。」

「啊？你們等我？你們以前認識我？」小白驚訝道。

自己對於這個地方並沒有絲毫的印象，不像是曾經來過的樣子，難道這蟑螂長老是自己的故人不成？

「確切來說，應該是我認識你們，但你們並不認識我們。」

「我們？」小白心裏一突，想到了一個可能，試探著問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們空洞一族？」

蟑螂長老聞言眉毛一抬，端詳了小白一會，然後緩緩說道：「什麼時候連驕傲的你們也開始以空洞一族自稱了？」

「額……」小白一時語塞，「可是別人是這麼稱呼我的……」

「你來自哪裏？」長老面容嚴肅地盯着小白，突然間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我，我來自……我也不知道……」小白一直以來最想知道的答案之中，又一條便是自己來自哪裏，長老的這個問題他沒辦法回答。

蟑螂長老聽后，像是明白了什麼，十分失望地嘆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知道了，你似乎忘記了過去的事情。不過這樣也好，你又是你自己了。」

「長老，難道你們以前互相認識？」喜之螂忍不住問道。

「對啊長老。」今麥螂說道。

小白也忙問道：「長老，你真的知道我的過去？能不能跟我說說？」

蟑螂長老微微一笑，拒絕了他。

「對現在的你來說，過去的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歷史已經向我們證明了這一點。」

「現在的你是一個自由的人，為什麼還要為自己尋回那曾經的枷鎖？」

小白回應道：「可是好像所有人都知道關於我的一切，偏偏只有我被瞞在鼓中，這不是對我很不公平么？」

長老緩緩搖頭道：「這個世界從來就充滿了不公平，例如我們被那群螳螂給困在這裏，失去了自由，這對我們來說公平么？」

多說無益，長老起身送客：「小客人，你走吧，你不是我們要等的人。什麼時候那些螳螂又把門打開，你就離開這裏吧。既然你有能力進來，相信出去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就趕我走了？你不是說你們要等的就是我么！」小白騰得站起身，有些惱怒地反問道，撥開了扯著自己披風想讓自己坐下的今麥螂的手。

三聖子緊張地看着站立在桌前的二人，生怕他們之間發生衝突。

「是，但至少不是你。」

「那到底怎樣的人才是你們要等的？」

「抱歉，是我的錯。你們那融入到骨子裏驕傲，讓你們聽不得別人說半點貶低的話，但我還是想說，你太弱了，沒辦法解決我們的問題。」

太弱了？小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說道：「也有人對我說過類似的話，你們判斷我們實力強弱的依據是什麼？這個總可以告訴我吧？」

「可以。」蟑螂長老點頭說道，「判斷你們實力的依據很簡單，個體越大的，力量就越大。你太小了，是我見過的所有人裏面最小的一個，我現在開始懷疑你是怎樣進到我們部落的了。」

「個頭越大實力越強？」

小白聞言不禁想到了在蒼綠之徑遇見的左特還有那個慘死的同族。

骨釘技巧還有所掌握的靈魂法術這類後天可以培育的技能暫且不說，光從身材大小來看，左特和自己一樣高矮，但他實力貌似還挺強，那個同族比自己略大一些，卻可以和紅衣戰個旗鼓相當。

當初自己吸收了那個同族的靈魂之後，除了獲得了他的遺產以外，自己的身體也曾有過那麼短暫的變大，但卻不知因為什麼原因最終還是像氣球漏氣一般回歸了原樣。但自己的實力的確增強了一些。

難倒對方說的都是真的？那麼自己身體力量變強的方式，就是吸收同類的靈魂？

小白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這讓他以後還怎樣去面對那些可能在旅途中遇到的同族？是一見面就大打出手，然後將對方的靈魂全部吞噬嗎？

不行！一定要弄清楚自己身上的秘密！

小白心中當即作出決定，自己不能就這麼輕易地離開。

「我當然是憑自己本事進來的，你們這些年來一直在等待着我這樣的人，必然是有原因在裏面。為什麼不說出來？你就這麼肯定我做不到嗎？」

小白盯着蟑螂長老，一字一句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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