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糾結的文大夫

「嗯？」霍東聽到葛文兩位大夫如同打啞謎一般的話語，不由得一怔。霍東一臉好奇地望向葛文兩位大夫，開口說道：「兩位大夫所說的最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麼事情啊？」

雖然在韓士奇的孫女和葛文兩位大夫的幫助下，讓霍東的醫術也算是入門了。但是，也僅僅只是一個入門，和真正的大夫相比，霍東依舊還是一個「門外漢」！所以，像是一些對於大夫們而言已經是墨守成規的事情，霍東仍舊是一無所知。

「試藥！」

聽到霍東的詢問，葛文兩位大夫目光凝重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

所謂「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這話雖然只是一句俗話，但是用在大夫之中卻依舊有用。不管什麼人開出的藥方，終究逃不出試藥的這個環節。

雖然這個步驟只是簡單地將藥物熬制出來，交給病人來嘗試，看究竟有沒有治療效果。但是作為有良知的大夫，對於自己開出的藥方，就算已經幾位自信的情況下，兩位大夫在面對試藥的這個環節的時候，都顯得極為凝重。

更何況，這次還是針對一個流傳不知道多少年卻仍舊無葯可醫的疫病，而且還是頭一次使用以毒攻毒這種早已經失傳很久的方法。

說實話，兩位大夫心裏面對於這個事情其實一點兒自信都沒有。雖然這份藥方經過他們三人一致的認可，對於病人應該不會有害，但是兩人的心中依舊不太自信。

畢竟他們面對的可是一個鮮活的生命。若是這藥方被證明無用的話，那麼對於病人，這將變成一記最為猛烈的毒藥。用不了片刻的功夫，病人可能就會死亡。作為一個大夫，他們是絕對不願意見到這樣的結果的。

但是，自古以來使用以毒攻毒的方法來治療疑難雜症都要面對這個後果。就算這事情霍東沒有說，但是通過一些古籍上留下來的隻言片語，兩位大夫卻也能夠感受到這些。

而這，讓兩人變得愈發的不自信，也變得愈發的凝重。就因為如此，雖然兩人都知道，現在只需要照單抓藥，熬制好后，為病人服下就完成了這最後的一個環節。可葛文兩位大夫此時誰也沒有動作，只是默默地對視着。似乎很難下這個決定。

霍東看着目光凝重，卻遲遲沒有任何動作的葛文兩位大夫。霍東知道兩人此時在擔心什麼，也知道兩人為什麼遲遲沒有動。

但是霍東此時卻幫不了兩位大夫。就像當初身在醫廬之中的時候一樣，若不是因為韓士奇的本上記錄着兩種葯，而且他們的情況又那麼的危急的話，福伯肯定說什麼也不會那麼輕易地就讓霍東試藥的。

霍東猜測，現在這個時候，就算是他聲稱這個藥方就是治療疫病的真正的藥方，估計兩位大夫就算是為了霍東的這個話感覺到懷疑，也不會那麼簡單地下這個決心。

這無關於兩位大夫對他的信任問題，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這兩位大夫在對待病人的態度上。因為想要救治每一位患者，不想讓任何一位患者出現意外的心情，讓兩位大夫不想就這麼輕易地就做這個決定。

於是，葛文兩位就這麼僵持了將近一刻鐘。最終還是葛大夫輕嘆了一口氣，轉頭望向文大夫，捏了捏拳頭，開口說道：「抓藥吧！」

經過一段為期不短的思考，葛大夫終於還是下了這個決定。雖然擔心藥方對病人沒有用處，甚至會因此而變成一劑最烈的毒藥。

但是，葛大夫不想再等待了，營地之中那些患了疫病的百姓，直到現在還生死未卜。而且，葛大夫也不能容忍眼前這個病人繼續因為疫病而昏迷下去了。所以，葛大夫想要嘗試一下這個藥方。

若是這個藥方真的有效的話，他們大可以憑藉這個讓縣令明白他們才是對的，進而重新奪回他們對於那些百姓的治療的權利。若是很不幸的，這個藥方是無效的，雖然讓葛大夫對於眼前的這個病人感覺到抱歉，但是這至少可以為他們提供一些經驗。作為他們研究出真正藥方的「基石」，葛大夫相信病人應該能夠理解他們的苦衷的。

所以，幾經思索之後，葛大夫終於還是做了這個決定。

相比於葛大夫此時所表現出來的果決。平日裏脾氣火爆直接的文大夫此時反倒有些遲疑了。聽到葛大夫的話后，文大夫沒有緊皺，遲疑了好久，這才最終回答道：「好……吧！」

若不是因為情況特殊，這種以毒攻毒的藥方不僅對正常人沒有任何的效用，而且還是一劑毒藥的話。文大夫真想直接站出來試藥。可是，偏偏這種事情沒辦法讓他來親身嘗試。

這讓這位平日裏脾氣直接的文大夫實在有些無所適從。但是事情都已經到了現在的這一步了，這種葯終究有人要嘗試，不然永遠也不知道藥物究竟是有用還是沒有用。

所以痛定思痛之後，文大夫終於還是答應了葛大夫的建議，最後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兩位大夫做完了決定之後就開始着手抓藥。這份藥方之中，雖然有幾樣是毒草，但是對於葛文兩位大夫而言，卻並非罕見。這些年，為了研究以毒攻毒這種失傳的治病方法，葛文兩位大夫倒也收集了一些毒草。

當然，也正因為對於這種特別的辦法有過研究，所以霍東提出這種方法的知識之後，兩位大夫才能那麼快地就應用到治療疫病的事情上去。否則，就算兩位大夫廢寢忘食的再長一些，恐怕也沒有這樣的進度。

既然曾經對這種特殊的方法有過研究，這些毒草兩人自然也都曾經收集過。而且葛大夫的藥鋪的這間側堂之中恰好就有。

直到這個時候，霍東終於知道為什麼葛大夫家這麼大的一間藥鋪中，為什麼連一樣他需要的毒草都沒有了。感情不是沒有，而是沒有放在明處。

該用到的藥草和毒草都已經找到了，接下來自然就是用量的問題了。因為之前見到過使用倉子草根為主葯的藥方，所以在用量的選擇上兩位大夫選擇的配比雖然不如霍東的那麼精確，卻也相差不遠。

藥草已經抓好了，熬製藥物的事情自然就更難不倒兩位成名已久的大夫了。就這樣，將近一個時辰之後，新鮮的湯藥熬制好了。

看着這碗散發着濃重的刺鼻的味道的葯湯，文大夫目光凝重地看着葛大夫，「真的要給病人服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