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靈根育孕禍流出（一）

「黑孔雀」最輝煌的時候，有二百多信徒，不僅多半都是法力強大之輩，還有梵天這樣的大天尊坐陣。雖然他們的反天計劃未能達成，但總算在三界中能站得住腳。

然而此時的「黑孔雀」已是日薄西山之勢態，數來數去，只有蓮姑，碧洗，石芽和寥寥幾人而已。

當然，還有剛剛回來，卻並不打算重新加入的釋悟明。

這一夜，幾人在佛母廟中的一間廟堂里，一起秉燭夜談，商議將來的計劃。波羅妮妮也在一旁聽着，她也算半個「黑孔雀」的人吧。

蓮姑，碧洗，波羅妮妮都認為「黑孔雀」的前途十分渺茫，別說反天，即便是達到昔日的規模，也是難於登天的。

但在這小小的會議之中，唯獨石芽與眾人持不同態度。

「自從『黑孔雀』成立以來，禪宗以『黑孔雀大法』為立教之本，以推翻天庭為目標，辛辛苦苦經營了幾十年，可結果卻是什麼？不消我多說了。」石芽喃喃對幾人說道。

燭光映射在他清瘦的面龐上，一半明亮，一半陰暗，滿臉的鬍渣又為他平添了幾分滄桑。

釋悟明心中十分明了，眼前這個石芽已不是他當年認識的那個小孩了。他的眼睛十分深邃，隱藏着一些說不出的東西，即便是在佛門中修行很久的釋悟明，如今也無法看破他。

碧洗聽了石芽的話，微微蹙了蹙眉，「石芽，那依你的說法，當年那麼多人都無法推翻天庭，如今就憑咱們幾個，那更是希望渺茫了。」

石芽笑了笑，扭頭看向一邊打坐的釋悟明，「師父覺得尚有機會嗎？」

「有機會如何，沒機會又如何？」釋悟明反問，似乎此事與他並無干係。

「師父，你這話說的，讓徒兒......」

「我只管救人，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石芽嘆了口氣，面對蓮姑等人說道：「如今咱們雖然式微，但絕不是沒有機會。」

「你倒說說，機會在哪呢？」碧洗一邊說着，一邊四處眺望，像是在尋找那所謂的「機會」，頗有諷刺石芽的意味。

「碧洗姐姐，照你這麼說，咱們沒機會了？那倒不如都死了乾淨。」

「呸！晦氣！」

二人鬥嘴已是常事，石芽倒也不放在心上，他淡淡笑了笑，便開始喃喃陳述起來。

依照石芽的說法，「黑孔雀」之前失敗的一大原因是太過張揚，在三界之中，到處收門徒，到處擴張地盤，不懂得韜光養晦，因此遭到天庭的打擊。再者，當時敢於反對天庭的勢力寥寥無幾，「黑孔雀」自然成了天庭的重點打壓對象。

而如今境況，他們雖然人數少之又少，但是卻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那就是——佛道關係正處於極其緊張的時刻，如果能把握這個機遇，那麼他們或許能在夾縫中求得生存機會，並藉此擴大規模。

以前，他們走的是一條明線，往後，應該走暗線。換言之，加入「黑孔雀」的人必須對自己的身份保密，盡量避免招人耳目。

石芽說着，長長舒了口氣，平心而論，這些年來對「黑孔雀」最上心的人莫過於石芽。

他雖然年紀不大，心中志向卻不小，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大丈夫立於世間，即便斷頭流血，終有一日也要揚名立萬，威震寰宇！

而「黑孔雀」便是他揚名立萬的唯一希望。

如今釋悟明回來了，更加增強了他的信心。

「師父，第一步，咱們要收攬三山五嶽，五湖四海的妖精，凡是法力強大的，統統收服！」石芽對釋悟明說道。

未等釋悟明搭話，蓮姑便先說道：「石芽，可是你方才說咱們要走暗線，先要韜光養晦，那麼收服的人多了，豈不是更加找人耳目？」

這話到讓石芽心中一喜，這至少證明了蓮姑對「黑孔雀」還是十分在乎的。

「蓮姑姐姐這個疑問好，這也正是我要說的。為了避免他們暴露身份，咱們必須定下一條鐵則，凡『黑孔雀』之人，必須保密身份！」石芽說着，兩根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做了個殺頭的手勢，「必要時候，殺幾個人立威。」

石芽的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殺氣。

「師父，您的意思如何？」

「我?」釋悟明一怔，沉吟了半晌之後才說道：「你們走明線也好，走暗線也罷，與我無關，明日一早，我便去東勝神州了。」

對於釋悟明來說，什麼「黑孔雀」，什麼反天，他已無心去計較這些，善言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翌日一早，釋悟明便獨自啟程往東勝神州而去。

紫色劍光「雷風」速度奇快，不出一個時辰，他已經越過南瞻部洲，跨越萬里大海，遠遠的，看到了東勝神州的樣貌。

釋悟明收起劍光，雙腳落在海邊一顆高大的山石之上，遙望整個東勝神州，只見那丹崖上，彩鳳雙鳴；削壁前，麒麟獨卧。峰頭時聽錦雞鳴，石窟每觀龍出入。林中有壽鹿仙狐，樹上有靈禽玄鶴。瑤草奇花不謝，青松翠柏長春。真不愧是東方一大聖地。

「如此大的地界，到哪裏去找善言呢？」

釋悟明心中正在暗自思忖，卻忽然聽到一陣天外來音：

「大師，既然前來作客，為何不提前告知一下？」

「是你？你如何得知我到了？」釋悟明心中一緊，這聲音分明是前幾日交手的崇恩聖帝。

「哈哈！整個東勝神州的一舉一動，皆在我掌控之中。一隻螞蚱我尚且明察秋毫，更何況是法力通天的大師？」

「既然知道我來了，何不現身呢？」

「大師叫我現身，那我自是不敢不現身了。」

這話音正是從釋悟明身後傳來的，他猛一回頭，原來崇恩聖帝已站在了自己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