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對陣

第90章 對陣

金師兄不僅沒有住手,反倒是勁力再發,三人齊齊被沖了出去,一股洪流眼看就要打在丁耒身上。

丁耒始終沒有停止抵抗,他全身「銅人變」功法蓄積到了極致,正待用肉身之力,看看能否抗衡這洶湧如潮的內氣。

余君昭幾人臉色如沉石一般,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發生。

電光火石之間,丁耒前方忽然降落一道身影,一張臉孔曲直剛正,眼角有一顆淚痣,正是之前與余君昭商談的朱光席。

朱光席大袖一動,如挽袖撫水,輕輕淡淡,就在前方,蕩漾出一道拳頭大小的屏障,正與對方中心勁力,相互衝擊。

金師兄存心想要鬥上一斗,他勁力再變,由剛變柔,頓時一抹強勁之風,轉騰須臾,擊散了對方的內氣。

朱光席面色一沉,似乎想不到金師兄內功如此強橫,但他旋即穩如泰山,拳力一斂,一伸一掏,動到了極致,快到了極致,他的拳頭包裹着勁力,就送往了金師兄的方向。

金師兄心知朱光席不好對付,突然一個響指打出,就在這時,身旁的卜凡,突然一個箭步,衝上前方,雙手如磨鐵一般,咯吱作響,居然是橫練功夫有成的表現!

卜凡的拳頭如人頭聳動,斗大似驚雷炸開,落往丁耒的身上。

丁耒忽然面色一沉,他並沒有施展無松拳,反倒是用了「三山劍法」劃歸到拳法中的招數。

他近乎【真髓】,劍法轉為拳法,並無停滯,力勢渾沉,如力劈華山一般,「墜山式」連貫打出,就像有山嶽傾覆,石海亂飛,他的拳力一格,就落在了卜凡的招式上。

二人的拳頭繼而纏鬥在一起。

本來余君昭等人還在擔心,卻見丁耒與對方斗得左右開弓,招式盡出。

「墜山式」、「搬山式」、「截山式」,三式連續打出,他的手臂忽而曲弓,忽而筆直,忽而轉向,忽而回歸,看起來多了「無松拳」的幾分靈動。

丁耒也是總結了「無松拳」的招式特徵,想要融會貫通,以「三山劍法」開創自己的拳法。

本來是做不到,可是現在,「無松拳」給了他一些靈感,這門屬於「巧」的武功,如果再步步攀升,就能變成「拙」,而丁耒的「三山劍法」,本來是「拙」,也可以變化為「巧」。

卜凡臉色更黑,想不到丁耒居然能結接下他的招式。

他施展的可是「大磐鐵手」,是他這麼多年練就的武功,此功夫可謂深入他的心靈,剛猛有力,每一拳,每一式,處處開碑裂石,尋常等級的高手,無人能敵。

眼下這個丁耒,內功似乎已經和他有所平齊,而他的招式,居然也能出入精妙,更是令卜凡大為吃驚。

一剛一拙,兩種拳法,交錯不斷,如雷聲滾滾,二人轉眼斗在一起,久久難以止戰。

林潼隱約覺得丁耒更進了一步,周泰也愣著觀看二人打鬥。

丁耒即便是有傷在身,依舊穩紮穩打,與他打得難捨難分。

「三山劍法」運用十分得當,隱約有無松拳中「松岳展翅」的態勢,此法靈動,活靈活現,而丁耒雖然有如小雞啄米,慢慢悠悠,卻始終不離重心。

他的腳上踩着「橫松盪葉步」,步步緊逼,卜凡本是先手,變成倉促應戰,失了一舉拿下的契機。但他依舊步步為營,死守周身,不讓丁耒欺進片刻。

丁耒又是一招「截山式」打來,如洪如流,拳光照人,一招劈落,彷彿真能斷江河,開群山,卜凡又是一拳打出,這次帶上了步法,他的步法非常精妙,似乎演練多時,比起丁耒的半路出家,強上許多。這是「山嶽步」,屬於「剛」中的武功,如山似岳,步步引人入山涉谷,想要將丁耒繞進他的圈攏範圍。

他自信自己的拳法「大磐鐵手」,一旦貼身,威力更是倍增。

可惜丁耒始終拳長如松,遠遠打出拳腳,卻總是不與他貼身肉搏,也學着他不斷走位,想要將卜凡他一舉拿下。

丁耒如今有反客為主的態勢,這是卜凡不願所見的。

可他無可奈何,始終見丁耒遠處打拳,每每一拳打來,又縮開半步,似乎像是冬日雪松,隨雪搖擺,每搖一下,總能盪開一些雪花,而他就是那密密麻麻的雪花,拳腳想要加身,卻總失了準頭。

丁耒的拳頭和步法,不是一個量級,卻又配合得恰到好處。

卜凡臉上完全無光,被丁耒這般拳勢相打,弄得焦頭爛額。

他本就是想要快速解決戰鬥,用丁耒要挾眾人,可是久攻不下,也是引得金師兄怒意紛紛。

金師兄與朱光席之間,何嘗不是拉鋸戰。

朱光席並指如劍,切進金師兄的面龐,金師兄身體微縮,似乎矮了一截,隨即見縫插針,拳頭如刺扎來。

二人勁風四溢,滿庭落葉紛紛,甚至有些花瓶被勁風吹裂,內氣奔騰,浩瀚到了極致。

這時,另一個身影也出現了朱光席身旁,正是集邵空。

「停手吧,金庚。」集邵空的聲音傳來。

「哼!」金庚目光一縮,倒退兩步,與朱光席遙遙而立,集邵空的臉色十分不好看,在散人盟中打鬥,還好只是片刻,沒有外人發現,若是被發現,一旦舉報,只怕就要受到懲罰。

散人盟的制度嚴苛,可見一斑。

這個金庚絲毫不顧及,也是有他的儀仗。

丁耒這邊也打到了白熱化,卜凡全力施為,丁耒本就傷勢在身,如今牽動內腑,隱約有所不濟。卜凡趁虛而入,拳風頓時變化,一股內氣包裹拳頭,經絡起伏,一張頭髮爆炸而起,像是燃燒起來一般。他的渾身上下,變得滾燙炙熱,拳力猛然變強了許多,丁耒心中一沉,這恐怕才是他的真正實力。

卜凡的拳頭如有火燒,整個人也臉色發紅,明顯張狂許多。

這時林潼和周泰,眼見情勢不妙,立即搶身上前,一左一右,拳頭打出,與卜凡的拳頭交接,二人紛紛悶哼,一股氣浪隨着二人衣角蕩漾開來,髮絲旋舞,二人臉色變化。

卜凡同樣沉重萬分,這二人聯手,也非同小可,硬是將卜凡逼得臉色青白。

只見丁耒再次出手,與林潼、周泰三人聯合,卜凡匆忙交手,手忙腳亂,不禁中了丁耒一拳,身體一晃,險些栽倒,一身膨脹悸動的氣血,陡然被壓制下去。

丁耒眼前忽地一亮,一道訊息傳出:「恭喜丁耒,與卜凡抗衡,未曾落敗,穩如泰山,維護自身尊嚴,獲得5點功德獎勵。」

卜凡瞪視着二人,呵斥道:「以多欺少而已,有本事單打獨鬥!」

「你之前不是猖狂么?我們就是以多欺少!」古太炎拍拍胸脯道。

卜凡冷哼一聲,然後轉落在金庚面前。

金庚雙目如火,緊緊盯着幾人,特別是面前的集邵空,以及不遠處的丁耒,他心中更是恨意紛紛。

「金庚,還有什麼話要說?」集邵空心知這金庚不滿,居高臨下道。

金庚身高如柱,立在中間,掃視眾人一眼,再看向集邵空,隱隱有殺意滋生,卻被他猛的壓制下來,怒容沉沉:「集邵空,今日我不跟你斗,還有你,朱光席,你們二人都在,很好,很好,雖然散人盟禁止同僚廝殺,但我早就看不慣你們多時了。」

「你!集邵空,仗着有一個好父親,混到了這個地位。你!朱光席,也是因為女人有了這個地位!我白手起家,打拚這麼久,最近才有幸成為散人盟高層。」

「呵呵。還有你,丁耒,別以為你做什麼事情,都有人罩着,離開了他們,你什麼都不是!」

金庚的話深入人心,眾人看到他的模樣,知道他麵皮甚薄,已經被激怒到了極點,這才說出這番愚蠢至極的話。

集邵空凝視着金庚,道:「今日我也不想跟你多爭辯,也羞於有你這樣的同僚,本就是散人盟的人,卻有心作惡,還如此冠冕堂皇,恐怕整個散人盟都找不出第二人了。」

朱光席眯了眯眼,哼了一聲道:「金庚,你要有本事,何至於為了一點散人財做出這等事情?」

金庚哈哈一笑:「我為的是什麼?而你們為的是什麼?我們不是一類人,也不可能同道中人,既然如此,你們要怎麼對付我?」

集邵空搖頭一嘆:「你走吧,今日之事,我看在諸位明師的面子上,就不檢舉你了。」

他氣息一動,就嚴厲起來:「如有再犯,那就殺無赦!」

金庚冷笑一聲:「殺無赦,真是精彩,我很期待有這麼一天,集邵空,遲早我們要交手一場,朱光席,若我真的全力以赴,今日死的就是你了。」

「拭目以待。」朱光席麵皮冷肅。

「哼。」金庚擺擺手,示意卜凡離去。

卜凡走上前,一臉慚愧,他沒能順利拿下丁耒,是最大的失策。

金庚倒是沒有怪罪他,而是把氣發在了三名外門弟子身上,只見他隨手一拋,三人慘叫着飛入空中,隨即散落一地,摔得筋骨斷裂。

丁耒即便與這三人有仇,卻也覺得如此懲戒,簡直狠辣。

他倒是心善,上前探了探三人的鼻息,好在還有氣息,只是摔得不輕,加上中了內氣,傷及經脈,即便治好,可能也是一輩子的廢人了。

「集師兄!」余君昭的聲音傳來。

集邵空看了眼眾人,掃過余君昭,又落在了周泰的臉上,道:「走吧,進屋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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