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狠心

第44章 狠心

這二人中了此招,便如喪了半條命一般,折損的不止是精氣神,連基本的反抗餘地都不再有。

見丁耒露了這麼一手,林潼緩緩收攝了長劍,冷冷盯了幾眼二人,然後道:「丁兄弟既然說要放過你們,那這次就算了,如果下次再遇到,還是這般情況,那你們都得死!」

林潼有時候還算溫和,在這個時候,卻展現出殺伐果斷的態度,丁耒都不禁側目,這個男子,究竟曾經經歷過什麼,才養成了這般殺意,濃厚的煞氣,幾乎能逼人崩潰。丁耒好在也是見多識廣,也是經歷過生死之事的,對於林潼這番殺意,他略有所感,但並不成為障礙。

「丁兄弟,沒事吧。」王五走上前,看了眼丁耒上下。

丁耒氣定神閑,面色紅潤,哪有受傷的跡象,之前與二人打鬥,也是因為自己運轉體內氣力略有不足,這就是沒有經過演練,臨時上陣的結果。武功再高,也怕忘招,內功再厚,也怕斷流。丁耒的內氣如今才初具雛形,連規模都不成,更別說體系,內氣所指,並不能點哪打哪,而是還有一個過程。丁耒之所以最後出手才施展內氣,一是內氣不足,二是這一招能穩定製勝。

人體中有無數大穴,通過打擊「支溝穴」等穴位,都能收效豐富,「支溝穴」只是其中一個支點,在少陽三焦經中,還有不少類似「支溝穴」的支脈。這些穴位不動則已,一動便遍及全身上下,除非橫練功夫練到了極致,遠超【蘊靈】的地步,至少也是【沖氣】以後的高手,才有抵抗能力。這樣的高手,根本不多見,這二人也才是【蘊靈】中期的武者,腳跟都沒站穩,還想着跑,自然是不可能的。

丁耒目光一轉,落在地面上二人身上。

這兩名男子,面色慘淡,卻兀自硬氣:「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折辱我們的事情,休想!」

他這二人這般硬氣,另外三名大漢早就跑得沒有影子了,丁耒知道,再在這裏逗留久一些,松家可能就會來人了。

現在那松高賢還未曾抓住,這二人還囂張至極,實在該打壓一番才是。

丁耒雖然除非家醜國恨,一般不愛隨手殺人,但對於這兩名惡徒,懲戒一番倒是必要。

「你們兩個,乖乖給我起來,好好說話,否則小心我割了你們舌頭。」丁耒是威脅的話,落在他的口裏,似乎輕描淡寫,一點沒有威嚴。

二人看丁耒的樣子,怪聲怪氣道:「我就不信你敢動我們,我們是松家的人,你惹了松家就是大禍臨頭!」

丁耒正要說話,林潼走上前,換上冷冰冰的容顏,一頭灰白的頭髮,殺氣橫生,劍盪張弛:「你們再在這裏猖狂一句,我就一劍一劍剮了你們!」

只見林潼的劍如一道尖刺,落在了其中一名男子的腰上,輕輕一撥,一道皮肉當時就飛了出去,落了老遠,嚇得一眾世家子弟魂飛魄散。

趙源還算淡定,他上前拱手道:「多謝幾位相助了,不過你們確實該小心,這只是松家的普通戰力,松家在蒼岩城勢力極大,雖然不及散人盟,但一個世家做到這樣,已經是龐然大物。」

「你是?趙家的子弟?」王五在一邊道。

「沒錯,鄙人趙源,也是看不慣松家的囂張跋扈,你們能除惡揚善,實在是我輩楷模,不過現在不是說的時候,那個松高賢似乎去了那瑤姬幾名女子那裏,他有武功,只怕那瑤姬會被欺辱。」趙源鄭重地道。

丁耒道:「林潼,這裏交給你們了,千萬別殺人,現在還有迴轉的餘地,殺了人,朝廷內外都會視我們為眼中釘。」

「不必你說,我自然知曉,我之前也是嚇唬他們一下。」林潼抹了一把劍身,錚音如簫,清朗明亮。

「這就好,趙源,我們一起走。」丁耒帶着一眾世家子弟,就往那邊的後台跑去,而戴風青此人站在上方,沒有冒頭,他知道出頭也無濟於事,甚至會連累他們,不如在這裏靜觀其變為好。

揭開帘布,入目便是一個冗長狹窄的道路,遠處無聲無息,趙源等人都面色有變,生怕松高賢已經得手。

瑤姬雖然美貌,引人垂涎,卻從未陪伴過男子,所謂賣藝不賣身,清白得很,除了最優秀那吾「秋雁」甄姬,瑤姬就是鳳凰浴火,美不勝收,實在是「秋雁樓」不可多得的頭牌。

這裏風雅之事居多,不雅的東西,從未有過,如今松高賢等於是犯了眾怒。

許多世家子弟,恨不得前去把松高賢痛打一頓。

「你們聽,裏面有聲音。」丁耒率先止步,就覺得有一個男子的慘呼聲,因為隔音效果不錯,旁人都未聽見。

趙源心頭緊張,心繫瑤姬:「怎麼了?是不是瑤姬出事了?」

這句話出了,許多人更加義憤填膺,幾乎要把松高賢碎屍萬段,不過丁耒搖搖頭道:「不是,應該是松高賢出了事情。」

「我聽出來了。」丁耒話音剛落,最裏面一間房的房門大開。

裏頭鑽出一個灰頭土臉,滿身血痕的男子,哭喪著臉,見了丁耒眾人就求救道:「快救我,我是松高賢,救救我!」

眾世家子弟都十分詫異,松高賢好歹是一個武人,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模樣,看樣子受到了很大的折磨,這時候丁耒才發現,松高賢的下身都一片血肉模糊,慘烈程度,可見一斑。

「嘖嘖,難道這秋雁樓背後有高人?」丁耒狐疑地道。

趙源等人則是興奮莫名,一個個當着松高賢的面,踩踏他的身體,魚貫而入。

待到了門前,觀看入內,才發現裏面是瑤姬、牧女、芳娘三人,這裏全是一些兵器,瑤姬手中正拿着一桿鐵鞭,看樣子根本不像是之前上台翩然舞動、窈窈淑女一般的羸弱女子,而牧女、芳娘二人則顯得比較普通,兩人顯然很解氣,對松高賢的重傷,二人看也不看。

「這是?瑤姬?」眾人這時才發現,原來根本沒有什麼高人,而一切都是瑤姬做的。

下手如此狠毒,之前跳舞卻如此嫵媚,歌聲如此動聽,完全與眼前的冷漠女子兩類人。

「瑤,瑤姬?」趙源試探性地問了一句,確認一下。

「是我,你們有什麼事情,這個松高賢你們把他拖出去吧,我不想見到這個骯髒的人。」瑤姬淡淡地說道,聲音很好聽,如同銀鈴一般,動徹心扉。

趙源深深吸了口氣,看着松高賢身上的傷勢,只覺得換做自己,早就不堪身死。

丁耒也覺得古怪,這松高賢如此重傷,還沒有昏死過去,顯然有什麼手段吊著他一口氣在。

血肉模糊,千瘡百孔,滿身血染,都不能形容松高賢的慘狀。

這個瑤姬,下手實在狠辣,林潼都遠遠不如。

丁耒第一次認識到一個女子的另一面,古人言:「心善則貌美,心惡則貌丑。」這句話本意是說,一個人常做善事,自然會改善面貌,正氣凜然,面帶微笑,慈眉善目,瑤姬如此美人,卻手段狠辣,雖是懲惡揚善,卻顯得有些過頭了。這樣的人你能說她是心善還是心惡?

偏偏瑤姬在外人面前,如春風得意,妙音如水,妙手如花,妙足如輪,清幽典雅,與現在的狀態判若兩人,這樣一個女子,多多少少讓很多世家子弟,失望之餘,又滋生了幾分懼怕。

「我們馬上處理。」趙源聽到瑤姬的話,確認確實是瑤姬無誤,心中惴惴,依舊有些難以相信。

幾名世家子弟,神魂丟了片刻,這才拖着帶血的松高賢,移到了門口。

丁耒上前,微微拱手,不卑不亢,也絲毫未有懼色:「敢問瑤姬姐姐是什麼身份?單純一名歌姬,舞姬,怕是不會讓人相信吧。」

他上來就發問,一來也是好奇,二來是隱約覺得這個秋雁樓不簡單,想要調查一番。

「我看你步伐坦蕩,看來也是一個習武之人,我知道,今日的事情,實在讓你們有些難以置信,但是既然都發生了,我也不會去躲,即便秋雁樓從此少了我這一個頭牌,我也沒什麼的,至於你想問的,我可沒有義務回答你。」瑤姬淡淡地說着,與台上姿態萬千的她,兩種類別。

丁耒轉念就道:「你不說這個,那我問別的。那敢問瑤姬姐姐,這開秋雁樓的人是何人?居然能夠網羅你這樣的高手,我看得出來,松高賢身上經脈被封,血液不會噴濺而出,只會傷勢淤積,直至他油盡燈枯,轉而身死,如此手法,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就連我們學醫的,都要小心翼翼。」

「原來你還是醫師,看來看走眼了。」瑤姬攏了攏髮絲,清冷臉龐,微微一笑,帶着千絲萬縷的嫵媚,卻又有着一絲隱含的煞氣,只是她很好的收斂,並沒有完全表露:「我們秋雁樓能開到現在,自然不是一般的聽音樂、賞舞蹈的酒樓,今日之事反正都要傳出去,我也就跟你們坦白說一些話。」

「現在朝廷本就腐朽不堪,連夏朝軍隊都打敗不了,延師更已經是傳說,蒼岩城能這麼多年傳承下去,雖有延師一番功勞,但少有人記得我們秋雁樓的功勞,看看百年之前,蒼岩城初立的時候,我們秋雁樓就已經修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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