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打穴

第43章 打穴

丁耒體質增長,如同一壘鐵壁,強橫無匹,剛猛無儔,顯化為「拙」。

鈍招雖拙,但動作標準,如照本宣科,只見他一拳如搗蒜一般,拳力沛然,彷彿磐石、擂鼓,對方那名男子,側身一閃,不敢硬接,丁耒之拳,看似緩慢,其實力拔大石般,深重沉厚,空氣隱約爆鳴不斷,這是他進階【平平之體】才能打出的威力,就如強龍猛虎,謹慎中帶着幾分霸道,霸道中又蘊含書生意氣。

所謂「拙」,便是看似牙牙學語,卻穩如泰山,高山仰止,泰山北斗。

「拙」與「巧」幾乎相互印證,大巧不工,是為「拙」,妙奪天工,是為「巧」。

丁耒自然還沒有達到境界,自然是以「拙」為重,若是修鍊高深,一旦徹底領悟【真髓】,或許能夠化「拙」為「巧」,對方招式再凌厲,也可巧妙化解。

這工整完備的一拳,與對方擦身,半路中,丁耒當空一截,如同時間停頓,短暫恍惚一下,就像當空被風吹停的落雪,也如一道靜止不動的頑石。這一拳就當空一動,一翻,一搖,一個折轉,如同一道絢麗的軌跡,雖沒有萬紫千紅,卻簡單實用,大氣中沛然莫御。

那人眼光一閃,瞳孔收縮,連忙收回臂膀,與丁耒的手臂的交纏在一起。

兩道手臂如同金剛一般,發出砰砰砰的敲動聲,連綿不絕,震得周圍,如雷作響。

這時候另一名男子欺身而來,手中拳頭如武松打虎,「無松」與「武松」相通,拳頭練到深處,剛柔並濟,如今他們只能施展剛猛無儔的拳力,拳頭大如冰雹,狠狠砸落,一雙腳步跨開,頂天立地。幾乎如一張堅定不移的樁子。

丁耒眼神沒有絲毫慌亂,他的左拳在與一人相抗,右手反反覆復,化拳為刀,切在了這名男子的手臂上,居然是「截山」式一招,幾乎能截尺斷玉,吹毛破疵,點點密密,就一連切出了三刀。

「三山劍法」演化為拳法本就是得到了【真髓】,不再拘泥於一板一眼的招式,如今更是能夠隱約化刀,可見「三山劍法」已臻至深處,即便招式依舊有所漏洞,遠遠不及【返璞歸真】地步,但就是這亦步亦趨的招式,動作精妙,好似春潮帶雨,瓢潑颯沓,令人難以抵擋。

在這種情況下,丁耒的三山劍法瞬間提升3點,達到了2345的境地,他本就是厚積薄發,這一瞬間提升3點能力,也毫不為過。

之前男子被手刀切入,肌膚疼痛,連連縮手,與此同時他的身體靠了上來,如同一道鐵板,狠狠壓迫。

另一人不再與丁耒翻手對抗,而是蹲身一腳,掃堂而出,落在丁耒的小腿上,丁耒只覺得身體驀然搖晃,彷彿墜落一般,站不穩身子,恍恍惚惚間,就見那名被手刀切中的男子,靠在他的身體上,他不斷退後,靠在了一側牆壁上。

此時二人打鬥激烈,卻也把周圍的帘子撕裂開來,原本柳綠花紅,瑞彩千條的舞台周遭,被破壞得一覽無遺。

丁耒緩緩喘息著,他還是託大了,自己以一敵二,這二人可不是一般的家僕,而是標準的打手,歷經江湖,有一些本事,「無松拳」已經練出了火候,每一拳打出,都如松子搖曳,落花如飛,看似鬆懈,卻身體不松,肌肉緊繃,落到實處卻又鬆弛無比,彈性十足,兩人招式,也已經不再拘泥於招式,而是逐漸有了自己的特性。

所謂「招式」,他們更多是在「剛」的層面,做到剛柔並濟,還是相去甚遠。

即便如此,二人的武功也堪稱厲害,至少比起夏朝的普通軍士,比起余家的家僕,強了許多。這樣的人往往需要少則幾年,多則十幾年的打磨,方能達到如此程度。

丁耒調息的時候,就見對方兩人連番出腿,當空而來,這二人似乎知道丁耒手上招式精妙,下盤卻有所不足,丁耒眼見此景,穩穩紮根,如落地為營,磐石不動,堅定如岳,足底湧泉穴,緩緩爆發一道溫熱感,立足所在,生根發芽,如吸盤一般,將丁耒的身體黏在了地面上,他準備以一力敵,用堅實的身軀抗下這兩人進攻。

他的體質已經達到了2.2,加上修鍊的是《銅人變》,身體堅韌,恢復能力,遠超常人。

曾有記載,少嚴寺有十八銅人,各個幾乎把硬功練到了極致,凡是能夠闖過十八銅人陣法的僧人,都能夠下山,甚至還俗,之前的了欲僧人,恐怕就是為數不多闖過銅人陣的,他的武功若是施展出來,真的會是驚天動地,只不過他一介高人,不會跟小輩動手,因此當日才沒有為難古太炎。

丁耒的身體比起「銅人」差之甚遠,但也是體質不凡。

本來他先天體質就不錯,雖說被「俠義榜」定義不高,但在這個人人如蛇,甚至吃不飽穿不暖,大多數人活得苟且,身體衰差的時代,他的身體已經超過了很多普通人。

窮文富武,丁耒過去不算窮,也正是因為有吃有喝,才養出一副好身體,而這兩人,體質也強,明顯是松家得利之人,有錢去服用藥物,練習武功,「無松拳」幾乎都能出師,可見這二人本事。

丁耒正要扛下二人攻擊的同時,古太炎已經率先上去,當下兩手開花,就落在了對方的大腿上,順勢一撥,就如翻書折葉,將二人當空穩穩一甩,二人在空中旋轉,如兩道陀螺,暈頭轉向。

不是古太炎厲害,而是這二人壓根不是針對古太炎,古太炎突然出現,讓二人措手不及,況且古太炎是有備而來,早就摸清楚二人的套路,加上他常年練習硬功,手掌麻利,自然將二人輕易撥飛。

二人當空旋轉的同時,林潼的劍也到了。

他出手狠辣,當即就是殺人之劍。

丁耒相勸的時候,林潼的劍已經落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那人在空中儘管看到情景,拼盡全力翻身扭轉,卻依舊被這一劍落在了肩膀上,一線血花如蓬絮一般,飛流而出。

這人捂著傷口,倒退而出,換上另一人上前,手中也多了一道匕首:「居然還想殺我們?這梁子接下了!松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人連連急刺,如光電閃爍,刺目金亮,銀虹飛馳,落在林潼的劍上,幾乎發出錚然的囂聲。

林潼的劍,帶着凌厲的殺伐之意,灑脫不羈,如一片飛雪連天,雪花點點,極光電羽,流飛葉墜。

這一招招順滑無比,就與對方的匕首糾纏在一起,連續幾番對抗,終究是短兵不如長兵,這人只見倒退而出,身上多了幾道口子,當即也是情勢一急,就用匕首拋了出去,當作暗器,想給林潼一個痛擊。

林潼反應靈敏,直接一劍刺出,將匕首牢牢纏繞,當空一甩,順勢飛出,直射對方面門。

另一肩膀中劍之人,當即跨步上前,身上一道皮鞭飛出,落在匕首之上,如蠶絲繞樑,蛛網密佈,將匕首當空拉了下來。

隨即他的長鞭撒開,如一道靈蛇席捲而來,蛇形扭曲,幾無應對之處,籠罩的不僅僅是林潼,更是另外古太炎與王五二人,至於丁耒,正靠在身後的牆邊,看着幾人對付。

「你退開!」林潼急喝一聲,王五被勸退開來。

他的劍如一道飛鴻,當空銀光一招,落在了長鞭的七寸處,蛇打七寸,長鞭也是有寸有法。

那男子本以為長鞭結實,卻不想這一鞭被對方劍勢所激,卻被當空一斬,如棉絮炸開,分成了幾截。

「你這劍!」那男子驚呼一聲,知道對方不是好惹的,當即就往後逃去,至於之前那三名大漢,早在丁耒與二人交手的瞬間,覺得不對勁,溜的老遠了。

空中繩結盤繞,亂象橫飛,四周散落着紛亂落下的鞭身。

長鞭明明是鐵做的,卻被林潼的劍輕易斬斷,可見此劍非是凡物。

即便丁耒被袁遠空贈送的劍,也遠遠不如林潼之劍,鋒利如斯,簡直吹金斷玉,所向披靡。

不等二人逃出,林潼的劍已經籠罩而來,這時候丁耒的身影也衝到了前方,順勢一攔,將林潼的手臂一撥,然後另一掌,化作兩道掌花,分別印出,穩固非常,當即就落在了兩名男子的前臂肘部,一道氣力滲入其中,損傷經脈,麻痹神經。

二人口中噴出一口熱血,渾身酸痛,痛苦之色,溢於臉上。

這兩掌正中二人的「支溝穴」。支溝穴在前臂背側,陽池穴和肘尖的連線上,腕背橫紋上3寸,是手少陽三焦經的穴位。按摩這兩種穴位往往能緩解渾身酸痛,骨骼酥麻等問題,但是若是將這穴位打擊了,便如洪流決堤,當即整個身體的血液也會變換方向,衝擊經脈,甚至傷及腑臟。

二人中了兩掌,便如死狗一般,萎靡不振,一臉苦痛難熬之色。

這兩掌可不好受,特別是落在「支溝穴」之上,便如萬針刺身,麻木不堪,甚至心臟也在匆匆跳動,心血幾乎倒流,經脈也受到了一定的損傷。丁耒是學醫之人,對於人體的把握都在毫釐————中醫有通則不痛,痛則不通的說法。因此,通過疏解三焦經和膽經,可以暢通一身氣血,反之,打擊這三焦經上的「支溝穴」,便如堵塞的茅坑,只會血液翻湧,甚至漲開經脈,承受大痛苦,形容雖生動,也不免有一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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