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送與

第98章 送與

「我無需對峙,我母親死前就留有遺書,讓我早點脫離你,現在我總算知道,你有多麼狠毒,連親生女兒都要設下關卡,如此父親,不要也罷!」余君昭冷言冷語。

余修呵呵一笑:「我看你也是被鬼迷心竅,早年學武,也是被你母親帶去方大師那裏,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切我都清清楚楚,你在這裏爭辯也無濟於事。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我親生的?沒有我半分相似。你走吧,我沒有你這個女兒,趕緊出去!別打擾我教導翰芝,帶壞了她,你知道後果。」

丁耒心中起伏,果真如此,那人就是松高飛的師父,方大師。

想不到,此人真的跟余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難道余君昭真的是方大師和余母生的?或者說,這二人只是有一定關係,不管怎麼說,方大師可是余君昭的師父,而松高飛也是他的師父,二人應當就是師妹了?

他對其中關係,旁枝末節,都暗自精算。

戴風青也是愣在原地,他們躲在窗戶後面,大氣不敢出,特別是戴風青,幾度想要上前,被丁耒壓制住了。

「丁兄弟。想不到余家還有這麼曲折的故事。」戴風青苦笑道。

丁耒噓了一聲,示意繼續聽。

只聽余君昭道:「我和那個方大師沒有關係,我師父是一個叫做胡舟的俠士,雖然他與方大師交好,但一碼事是一碼事,我母親也並非和那個方大師有曖昧關係,你不要在這裏信口雌黃!」

她顯然是動了真怒,把稱呼直接從「父親」從「爹」變成了「你」!

余修冷笑不止:「你以為沒有關係,我可是有捉姦的證據,當日我可是親眼看到你母親跟方大師夜裏在後院私會,方大師還拉着你母親的手!」

「住口!再說一次,小心我忍不住動手了!別以為你是我的父親,我就可以敬你愛你體諒你,你什麼都不是!」余君昭指著余修道。

余翰芝在一邊,面色愁苦,幾度想要發話,卻梗在喉嚨。

從很小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父親曾有兩位前任,本以為自己母親能夠跟父親安享一生,卻也沒想到,也度不過數年之災。轉眼時光荏苒,歲月流逝,直到最近父親再次遇到一位女子,並有心成婚,加上聽信謠言,讓她去松家沖喜,這才使得她心有懷疑。究竟是不是像謠言所說,家族風水不好,陰氣旺盛,這才使得一個個婦人香消玉殞?

丁耒也在疑惑,難不成真是風水緣故?

可是無風哪有雨,無雨哪有水?風水風水,終究是需要一個媒介,通過這個媒介,作為陣眼,鎮壓四周的陰或陽。

丁耒即便沒學過風水,可通過一些「俠義榜」雜書,也略有所知。

眼下這個余家,顯然不是死陣眼,若是死眼,只怕整個余家都要遭到大難,偏偏其中帶有活化之意。陰極生陽,則後院成為了一處生機勃勃之地。可帶來的生機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個余修。

余修一身長袍筆挺,畫鳥綉魚,真的彷彿一個活化石一般,鎮壓此處。

丁耒靈感敏銳,甚至能覺得,在他出現的時候,整個松家都圍着他來轉動,完全是說一不二。與趙升不同,趙升口是心非,迂腐不堪,有時候更多是懼怕,擔憂,而這個余修,純粹是無所畏懼,再多大石壓身,他似乎也能扛得下,這也是余家為什麼也能躋身三大家族行列,也正是有餘修這一份氣度、魄力、手腕。

「我再說一次,你如果再如此頂撞我,我就叫上官府的人,以不孝之罪,把你直接抓入牢中。」余修語氣冷冽。

余君昭道:「你有本事就抓了我,我是你的女兒,讓別人看笑話?我怕你躲都躲不及?你這樣在外面注重面子,在家裏耀武揚威的人,我是見得多了!」

余修一時氣塞,指著余君昭,手指微微發顫:「好!好!好!」

一連三聲「好」字,足可見他氣到了極致,他左右無人出氣,便就朝向了余翰芝:「余翰芝,你如果膽敢學你姐姐一樣,到時候戴風青這條命就沒了,我說到做到。」

「他早就被你當街派人追打過,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戴風青過得很好,你威脅余翰芝也沒用,我就是要他們兩個終成眷屬!」余君昭道。

丁耒看了眼戴風青,覺得戴風青越來越像一些歷史小說里的主人翁,早年一事無成,突然之間,有了一些機遇,通過這些機遇,一個個人來幫助他,使得他逐漸變得男人起來,更加有擔當,有魄力,甚至未來還會有手段,真的不知道對於戴風青而言,這麼多人幫他,是好是壞?

丁耒其實才是幕後的主角,可惜他已經對功名利祿都看得很淡,經歷了生與死,他知道什麼更加適合自己。

「好,那你的意思是,今天就要帶走余翰芝了?」余修一下子瞪着眼睛,看向余君昭。

余君昭不閃不避,直接應對:「我帶不走她,一切全看她的心意,她若是同意離開,遠走高飛,你再如何阻撓,我都會全力應付,哪怕官府來了,我還有散人盟罩着,我也不怕你!」

「好一個散人盟!」余修呵呵冷笑,「開始借勢壓你的父親了?倒是有我過去三成本事!」

「翰芝,我最後問你一次,你願意跟戴風青那小子走,還是留在這裏?」余修盯着余翰芝的眼睛。

「我。」余翰芝頓了頓,道:「我可以都不選么?」

「為什麼?」戴風青幾乎脫口而出,與余君昭想法完全雷同。

「我怕是因為有三,第一,你現在養不起她,第二,她還沒有發現她母親死亡的真相,第三,女兒心腸,這是生養她的父親,於情於理,她都不能違背,她是一個傳統的人。」丁耒道。

戴風青落寞之色,浮現開來。

余君昭也是難以置信:「妹妹,你不會腦子燒壞了吧。」

「姐,謝謝你的心意,可是我如果走了,人生地不熟,我該去哪裏呢?」余翰芝的話,一下子讓余君昭明白了。

戴風青現在毫無所成,根本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娶她。

她要的是一個名分,僅此而已,私奔只是權宜之計。

丁耒心中也突突直跳,余翰芝若是跟戴風青遠走高飛,那麼他的點數就全部落空了,對於戴風青未來的投資,也就此斷絕,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白費工夫。

就在這時,「俠義榜」忽地跳動,閃現出一片文字:「支線任務,戴風青與余翰芝得以見面,各有心思,事情從簡單變成複雜,行走江湖,改變他人命運,沒有點數怎麼行,特許丁耒5點功德值獎勵,希望你能繼續完成任務,將故事徹底圓滿。」

「原來每一個人都是一個故事,而這個戴風青的故事,原本就精彩,遇到了我才變得更加精彩。」丁耒低低地道。

「你在說什麼?」戴風青問。

丁耒道:「沒什麼,我們走吧,沒什麼可聽的了,趁着他們還沒有發覺,我送你上牆。」

戴風青還要繼續聽,卻被丁耒一手抓住,像提着小雞一樣,一個縱躍,跳高五丈,一手扒住牆上縫隙,一手托著戴風青:「上去,不要再留戀,等你事業有成了再來找她。眼下松家的事情,我會讓松高飛擬造假手諭,阻止這件事繼續。」

戴風青眼下也無路可走,只好聽從丁耒的話,伸手一提,就上了牆頭。

隨即丁耒也躍上,二人忙活半晌,這才從余家大院出來。

出了余家,明顯陽光充足,明媚非常,日上竿頭,自照而下,落在二人臉上,各有表情。

回到周家。

周泰第一時間迎了上來,略有擔憂:「我正要找你們,你們既然看了余家那位姑娘,那就沒什麼事了吧。」

丁耒點頭。

周泰道:「松家昨晚偷偷派人去了趙家,結果什麼沒有找到,這是我的探子發覺的,松家雖說沒再有家老出動,但也不可小覷。據說另外兩名家老,還在天京,不然的話,早就給我們周家連在一起端了,對此你怎麼看?」

丁耒神色不改:「既然趙子奇去了天京,就有他的辦法,說不准他真能拖住他們,待到我等加入了散人盟,再借勢,打壓一下松家,到時候自然不用害怕。」

「其實我只有一個月時間,我還要回師門一趟,此來本就匆忙,你們確信能夠應付?」周泰道。

「我如今已經【改脈】後期,古太炎之前也突破,達到了【蘊靈】後期,只差王五這個東風恢復,他若恢復,至少也是【改脈】中期的實力,我們在,何事需愁?」林潼的身影忽然出現,神出鬼沒。

丁耒正要說話。

卻見門外一個身影,擠了進來,是一個小廝,他遞上一封信箋,其中鼓囊囊的,怕是不止是有信:「這裏是周家吧,哪位是丁耒?這是我們集師兄交與的。」

丁耒將信箋收下,打開一看,卻是兩株黑乎乎的事物。形容奇怪,幽幽冥冥,彷彿從未見過陽光,甚至在陽光底下,微微倦怠,垂下了原本挺拔的枝葉,伏在手中,隱約像是害羞的孩子,低頭認錯。在丁耒看來,此物不明,怪模怪樣,或許只有這個描述才頗為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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