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遺忘十字路

德特茅斯的這口井不算深，只有大概五層樓的高度。

落地點處於一個小洞穴中，然而當小白走到洞穴出口，看見外面的景象之後，他感覺自己的感官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眼前的視野一片寬闊，在這地底之下，竟然有着一片寬敞的地下平原！

平坦的土地之上，大量的夜光植物和雜草伴生，數不清的螢火蟲在空中肆意飛舞，這地下世界竟是比地表還亮上幾分。

洞穴出口處於一面貫穿天地的巨大岩壁之中，鋸齒狀的岩石延綿至視線盡頭，成為了這片平原的邊界。

腳下有一條小路通往下方的地面，他粗略估計了一下，這上下之間的垂直距離，少說有20米高！

遙遠處似乎立着一排房屋，想到老歐德的描述，一個在黑暗中沉睡的廢墟，正在等待着他。

……

穿過充滿熒光的雜草地，小白來到了傳說中的王國廢墟。

街道的路面由青石地磚鋪就，道路兩側是鱗次櫛比的房屋以及早已罷工的路燈。

看得出這裏曾經是一個井然有序，規劃得當的地下城市，如今卻早已成過去式。

死氣沉沉，街道空無一人，廢棄的蝸牛殼黃包車隨意停放着。

房屋的門窗破損，空地上雜草叢生，一片蕭條破敗的荒野景象。

這個地方，彷彿已被世界遺忘。

「一個人也沒有，比上面的小鎮還冷清……」

「對了，那個令人瘋狂的氣味……」

小白想要聞聞四周的氣味，卻才意識到自己連鼻子都沒有！

「……想來這個味道也不會太好聞。」

「還是先隨便逛逛吧……」

小白在路邊看見了一面公告牆，上面竟然畫着一副簡易地圖。

也許是因為年代久遠，地圖上的文字大多模糊不清，甚至缺失不見，小白仔細分辨著，嘗試提取出有用的信息。

首先他能確定的一點是：

這張地圖繪製的是這一層的平面圖，自己目前所處的地方名叫「十字路口一層」。

白色為底，黑線為路，縱橫交織出了這個城市的交通網絡。

建築圖標、路名、各色箭頭夾雜在其中，小白仔細對照着地圖角落的備註說明，對這裏有了一個大概的理解。

「路角蟲站、戈姆大道、集散中心……這邊有通往下層的路，那裏也可以上到地表……」

「我現在所處的應該就是這個地方了。」

在地圖偏左側，小白找到了一個紅色小點，對應的就是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

地圖之上標明了上升或下行的通道，他卻沒有在相印的地方找到那口下來時候的井。

這個地圖太大了，小白所處的這個位置在地圖之中微不可查。

「橫穿這一層都得花費至少三天的時間，這下面可真大啊……」小白按照比例大致估算了一下十字路的大小，不由得感慨道。

因為沒有計時的手段，他只好用睡眠次數來作為計時單位。他覺得自己的生物鐘還是很精準的，姑且當做是三天。

……

除了十字路一層的地圖，告示牆上的顯眼處，還寫着一行斑駁的紅漆黑體大字：

「為了防止瘟疫擴散，通往其他地域的路徑已經全部封鎖，在疫情得到控制之前，所有人不得隨意走動！——聖巢·交管委宣。」

「瘟疫？」小白好奇道，「這個瘟疫應該就是那種所謂的瘋狂氣息吧？」

「還有這其他區域不知道是指什麼？」

小白不知道十字路口之外還有着哪些地方，不過光從這名字的含義上來看，連通的區域應該不會少。

「不知道這個公告是什麼時候的。既然王國都沒了，封鎖應該也就解除了吧？」

「唔……管這幹嘛，先找地方！」小白想起了自己要乾的正事。

辨認了一下方向，小白在地圖上仔細尋找著可疑的地點。

「咦，這裏有一個大地標，我查查……『黑卵聖殿』？會不會是這裏？」

小白在地圖的東北方位發現了一個頭生四角的面具圖標，地圖備註上顯示的名稱叫做「黑卵聖殿」。

而自己則處於地圖的左下角，如果想要過去那裏，就相當於走了一個長方形的對角線。

假設它就是發出召喚的來源，那麼自己需要花費將近五天的時間才能抵達。

呼喚的確來自於那個方向，所以朝着走准沒錯。

時間什麼的，都不是問題，不過在出發之前，還是得先將自身狀態提升到最佳水平。

一旁的草叢之中傳來幾聲蟲鳴，循聲而去，小白在草叢之中發現了幾隻雞蛋大小的，如羊角包一般的灰色小爬蟲。

春天來了，又到了動物們交配的季節，爬蟲們紛紛爬出了自己的老窩，呼喚著命中的那個「他」。

「他」是小白，蟲子剋星，娃娃行者，德特茅斯最後的旅人，頭生雙角的黑白殺手，神情麻木的冷酷獵人。

「對唔住，我莫得感情。」

小白先是好奇地觀察了一會，然後憤怒地終結了它們這齷齪的勾當。

沒有了人類的活動，草叢之中，便成了各種小蟲子的天下。隨便一個扒拉，便會有一兩隻受驚的小爬蟲扭動着小屁股瘋狂逃竄。

小白一劍一個，雖然這些爬蟲提供的能量十分的稀少，但是積少成多，體內的能量很快便充盈了起來。

此刻的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強壯，隨意地揮舞了一下骨釘，都像是鞭子抽過空氣，發出響亮的破空聲。

「爽！吃飽的感覺真爽！」

小白順便連用了幾次治癒，將破損的頭盔全部修補完畢。

施法的時候不能移動，一次時間大概在三秒左右。強行中斷會有一種肚子要被撐爆的感覺，不過消耗倒是可以自由控制，時間充裕的話，慢慢修復也不容易出問題。

「接下來就是去調查那個『黑卵聖殿』了。」

「沒有地圖還真是難辦，這裏的道路跟迷宮一樣複雜，別搞不好又迷路了……」

修整完畢，回過頭再次確認了一下地圖，努力將其印在腦中，路痴小白踏上了廢墟的青石板路。

「出發！目標黑卵聖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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