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沃姆的意志

來到叛徒女兒的墳墓前，小白將手中的聖潔之花從罐子中小心地取出。

這多白色小花在鮮花盛開的花園當中並不顯眼，是那種丟在花叢中便會消失不見的類型。

但小白覺得此時此刻這朵花用來祭奠亡者在合適不過了，簡單，簡譜，寓意安寧。

看着面前這塊刻滿爪痕的墓碑，小白將聖潔之花小心地擺在了前方的土地上。

花莖觸及泥土的那一刻，花瓣紛紛脫落，化作細密的白色粉塵，將這座墳墓給籠罩。

以為體態小嬌的磁性螳螂身影出現在了墓碑之上，她用略帶迷茫的眼神看向了四周，然後看向了小白。

「你是誰？澤摩爾在哪？我感受到了她的氣息。」

「她在很遠的地方，我幫她向你送一朵花。」

女孩沉默了片刻，問小白道：「她讓你給我送花？她的本源之花？」

小白回答：「是的，她現在正在距離這裏十分遙遠的地方。」

「不，她就在我身邊……」叛徒之女嘴角翹起，微笑着說道。

小白很好奇為什麼自己的夢之劍無法看見的殘夢在聖潔之花的作用下卻冒了出來，本想問她點什麼，卻見女孩的雙眼滲出了點點黑色的液體。

這看似粘稠的液滴讓小白心裏一驚，只有被深淵所侵染的生物身上才會出現這樣的癥狀。

「父親主動擁抱了光明，但我卻選擇了投奔黑暗……她知道我一直在孤獨地承受着苦難，現在她來陪我了，啊！我好開心……」

女孩激動地說道，周身的白色粉塵紛紛向她聚集，只見白光一閃，螳螂女孩的虛影似乎耗盡了最後一絲夢境精華，消散在空中。

小白還沒弄清楚情況對方就消失了，這讓他有些苦惱。

但很快他又注意到了新的變化，叛軍統領之女的墓碑周圍，一顆顆嫩芽破土而出，迅速生長出手指粗細的花枝和雞蛋大小的潔白花苞。

接着一陣微風拂過，花苞微微顫抖中，紛紛綻放開來，一朵又一朵潔白的小花在墳墓周圍盛開，組成了一片小小的花海。

小白彎腰摘下一朵，嘗試着放入腦袋中，那股熟悉的靈魂戰慄之感讓他立馬將花兒丟了出去。

他向來對自己的預感十分相信，這朵花如果放進腦袋裏，一定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傷害。

之前看見的一幕讓小白十分在意，他想了想，又將丟掉的白花拾起，抓在手中，前往女王的球莖。

……

從球莖的入口進入，步行來到白色女士的身前，察覺到小白的出現，尤其是小白身上完整的「國王之心」，蒼白女士語氣感慨地說道：

「你做到了，你進入了沃姆的宮殿，帶着我們曾經碎裂而現在又重歸完整的靈魂。」

「這樣的力量，這樣的決心，這樣的獻身精神！你不再是容器那麼簡單，我簡直感受到了親愛的沃姆回到了我的身邊……」

重歸完整的靈魂？不再是容器……小白突然覺得這些話聽起來有些毛骨悚然，他語氣遲疑地問道：「您的意思……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國王已經死去？」

女王微微一笑，說道：「沃姆的靈魂在那場污染中一分為二，但又在你的手中重歸完整，又怎麼能說祂已經死去了呢？祂的意志一直都存活在這個世界之上。對於一位神靈來說，身體是束縛靈魂的軀殼，唯有純粹的意志才能獲得永存。」

「那豈不是說這枚國王之心實際上就是沃姆本身？」

「你只猜對了一半，這僅僅只代表了沃姆的意志，但還是卻缺少了對應的權柄。」

小白小手一抖，差點想把這護符給摳下來丟得越遠越好。但好在這並不意味着沃姆藉著他的手給復活了，這枚護符充其量就是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沃姆靈魂……

穩住心神，小白嗓子有些發乾地問道：「那祂的權柄是什麼？」

「是規則。」女王回答道，「和烏恩一樣，沃姆將自己的權柄融入了這片土地，在聖巢的領域內，所有的蟲子都將在聖巢的規則下生存繁衍。對我們來說，這是權柄的擴散，而對蟲子們來說，這就是『文明』。」

「文明……」

小白咀嚼著這個辭彙，這個在蟲子眼中無比神聖的辭彙，竟然是沃姆一手設計的。

「祂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信仰的力量……蟲子們遵從聖巢的法律，便是沃姆信仰的來源。」

小白突然想到了當初來到這個世界所在山道石碑上看見的文字，原來「遵從法律」還有這樣一番深意在裏面。

「那邊界的那些沃姆遺骸……」

「沒錯，那些屍體當中所凝聚的便是屬於『規則』領域的權柄。沃姆本計劃藉助重生登上至高之位，但很可惜……」

「很可惜祂在瘟疫的干擾下失敗了。」

「是啊，祂失敗了，沒能來得及重登神位，過去種種卻煙消雲散……」女王語氣感慨，但緊接着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到了小白身上，「但是你繼承了沃姆的意志，我在你身上看見了成功的可能。」

小白忙問道：「您所說的成功是什麼？」

「自然是消滅瘟疫。」

在知曉了這麼多的內幕之後，小白本來擁有的一點信心也被打擊得沒影了。封印瘟疫還好說，想要徹底消滅瘟疫，好幾個神靈協力對抗都沒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一個小小容器又怎麼可能能夠做到？

「那我該怎麼做。」

「接下來是最關鍵的一步，你需要用你的夢之劍，進入他們的夢中，將守夢人的封印一一解開。雖然這會讓瘟疫加速蔓延，但卻不得不做。」

「再然後呢？」

「先做完這一步。在此之前，你還能有一點時間去處理私事。在最後時刻來臨之時，我會有辦法聯繫上你。」女王的語氣不容置疑，向小白展現出一位上位者的氣勢，「成功的希望十分渺茫，一旦失敗，所有人的結局都將會是死亡，就連我們神靈也不例外。所以你」

「好吧，我知道了。」小白沉重地點了點頭，箭已經射出去了，自己也只能夠一條路走到黑了，這時候只有完全地信任，才能夠將瘟疫消滅。

但他心中還有不少疑惑：「您所說的那場讓國王之心一分為二的污染是什麼？能不能說說我到底是怎麼被創造出來的？」

「這兩件事情的本質其實就是一件事。等你解開封印，我會告訴你一切，關乎你身世的一切。」

得到了女王的承諾，小白暗自點頭，然後將手中的白花遞給了女王。

「我在安息之地遇見了澤摩爾，她讓我帶來一朵花。她似乎對此十分重視的樣子，您知道這朵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