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痛苦之路

想要見證塵封的秘密，就要承受最嚴厲的懲罰！

小白站在尖刺之海的邊緣，一陣默然。

既然都已經到了這樣一個地步，那當然是得繼續走下去了。

身經百戰的他受過的傷痛就連小白自己也記不清了，對於疼痛他早已有了一個極高的忍受閾值。

只是這痛苦尖刺所帶來的不只是肉體上的痛覺，還有那精神上的刺痛。

當初自己只不過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便疼得緩不過氣來，這些尖刺上彷彿塗有劇毒般讓他欲仙欲死。

小白伸手摸了摸鋒利的尖刺，那讓他整個靈魂都戰慄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要離開。

但自己貌似無路可退了……

身後被虛無所替代，小白有一種預感，後退的代價很可能就是徹底死亡。

「再怎麼樣，活着總比死好吧。」小白深吸口氣，取出了很久沒有被使用過的護符【安寧之心】。

這枚護符可以讓人的情緒穩定，或許在這裏能夠派上用場。

除此之外，小白還拿出了【堅硬外殼】，這枚來自於骨釘賢者斯萊的護符同樣被小白放在角落裏吃了許久的灰。

要不是因為今天這件事情，恐怕他都要徹底忘記他還有這樣一個強力護符了。

就是不知道這枚護符能不能夠幫自己屏蔽精神上的痛……

將狀態調整到巔峰，小白踏步走入了尖刺的海洋。

這片空間不光禁止飛行，就連跳躍都無法離開地面一米的高度。

而尖刺的長度都快有半米長了，所以小白幾乎沒辦法做到下劈移動。

小白一腳踏在尖刺之上，尖刺直接將腳掌刺穿。或許是護符起了作用，在一根根鐵刺之中行走的小白並沒有感受到什麼身體上的疼痛，精神上也只是略微感到有些悲傷難過。

只是這種狀態並不能持久保持，每當堅硬外殼的忍耐極限被突破，小白需要在一瞬間扛住潮水般的痛楚，這種感覺簡直像是死了一遭般難受。

當然他沒體會過死亡，但他覺得，死了也就那麼一下，一了百了，而他的痛苦則是持續不斷，綿綿不絕。

彷彿是身體上也受到了刺激，安寧之心的效果有所分散，心靈上的痛苦也隨之一同襲來。

小白深刻體會到了心痛的感覺，一種壓抑不住的悲傷侵佔了他的內心，還有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接踵而來，有喜悅，有悔恨，有激動，有麻木……五味雜陳，彷彿在瞬間經歷了一個人的一生。

小白苦中作樂地想到：如果他有心的話，那此刻一定是宛如果醬一般被攪得稀爛。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條路會被設計成這樣，這對沃姆來說意味着什麼？

這個答案，恐怕只有走完這條路才能夠知曉。

小白邁著顫抖的雙腿前行，一步又一步。

當身體被刺穿，縷縷黑氣溢散出來，卻在空中盤旋不散，圍繞在小白身旁，又被他的身體吸收。

這一幕小白毫無所覺，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抵抗痛苦之上。

他攀爬上層層階梯，走過道道迴廊，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精神折磨，在不知不覺之中，小白竟逐漸適應了那種程度的痛苦。

但情況並不容樂觀，小白體內的靈魂隨着一次又一次的受傷而不斷被消耗，靈魂容器當中的靈魂也所剩不多，如果不快點找到出口，小白必死無疑！

一番取捨下，小白切斷了堅硬外殼的能量供應，疼痛這種感覺立馬又清晰起來，並如潮水一般不斷拍擊着他的精神。

小白一個踉蹌差點栽倒，但還是穩住了身形，咬牙在尖刺之海中前進。

又走出去一段路，小白逐漸習慣了這種狀態，就連他也驚訝於自己的適應能力。

現在的自己似乎還有餘力，身體上的痛苦已經無法再給他帶來更多的影響了，於是小白嘗試着短暫地切斷安寧之心的靈魂供應。

期初只是零點幾秒，彷彿猝死的感覺讓小白欲仙欲死，但隨着一次又一次的靈魂切斷，小白已經能夠在毫無削減的痛苦中抽出一絲意識來注意外界的情況了。

這是一個好現象，小白再接再厲，不斷挑戰着自身的極限，黑色氣息從他身上散出又收起，彷彿每一個毛孔都能夠呼吸。

小白也終於注意到了這一點，但卻沒有經歷去思考為什麼會這樣。

當他的痛苦閾值越來越高，他已經可以做到思考，再次穿過一條走廊，小白混沌的大腦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自己進入這條痛苦之路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他就是走得再慢，也早應該將這個偏殿探索完了。可前方的道路猶如沒有終點一般，盡頭處被迷幻的場景所遮蔽。

「再這樣下去，就真的要完蛋了……」

小白咬牙將安寧之心的能量供應完全切斷，無盡的痛苦折磨得他行動遲緩，但靈魂的消耗也因此被明顯降了下來。

他猶如一個行屍走肉般在地獄中蹣跚前行，周圍的場景在悄然變換，尖刺越來越長，越來越密集，刮傷，刺傷，小白身上的傷口還來不及癒合便又添新傷。

大量的黑霧冒出，瀰漫在小白周圍，一眼看去，猶如一團黑色的迷霧在貼著蒼白的荊棘海面飄蕩。

小白逐漸找回了自己的意識，動作越發流暢。尖刺再也無法成為他的阻礙，疼痛也無法撼動他的心靈。

在他徹底掌控住身體的那一刻，周身的那些黑霧盡數被他吸收入身體當中，周圍那堅硬無比的尖刺紛紛軟化，溶解，消失，場景逐漸變化，一隻碩大的蜘蛛光影籠罩了大地。

小白默然地看着這一幕，蜘蛛扭曲變形，縮小為一點，於他的前方化作一扇蒼白的光門。

沃姆的蒼白印記從他的體內冒出，印在了門上。

咔噠一聲，大門開啟，小白沒有走動，彷彿腳下的地面自動帶着他進入其中。

他來到了一個房間之中，空洞騎士站在寬敞的窗枱之前，身旁是一位高達兩米，身披白袍，頭戴王冠的蒼白的身影，窗外是碩大的蒼白的向上生長的發光樹根。

空洞騎士牽着身邊之人的手，兩人齊齊望向窗外。

一種叫做溫馨的情緒瀰漫在房間之中，空中響起一聲悠悠的嘆息。

「這是最美好的回憶，也是吾無盡噩夢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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