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虛無往事

奧格瑞姆再也無法剋制內心的恐懼，積年累月的不安在看見破碎護符的那一刻徹底爆發。

「這個護符的名字叫做國王之心？它的作用是什麼？」小白問道。

奧格瑞姆小心翼翼地從小白手中接過這枚護符，細細摩挲其表面，良久，說道：

「這還是我第一次親手觸碰到這枚護符，卻是在這樣一幅場景中。國王陛下……這枚護符是國王意志的凝聚，它的碎裂或許真的暗示了什麼……」

是暗示國王真的已經死去？小白心想，八成該是如此。

「既然你認得這枚護符，就應該知道我沒有在騙你。」小白誠懇地說道，「我的行為得到了女王的默許，所以請你告訴我國王離開的目的。」

「是壓制。」奧格瑞姆低沉地說道。

「壓制？壓制什麼？」

「壓制虛空。」

小白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由確認道：「壓制虛空？國王不是藉助虛空的力量來對抗瘟疫嗎？」

「是的，你自然清楚這一點，因為你們容器便是來自於虛空。」

「但是？」

奧格瑞姆接着道：「但是你可能不知道，虛空的力量同樣來自於一位神靈。」

小白這時想到助產士對自己說過的一些話，深淵曾是虛空之神的神國，他體內的虛空或許來自虛空之神。

「是不是那位早已隕落的虛空之神？」

「啊，你連這都知道？」奧格瑞姆有些詫異，然後繼續道，「既然你對神靈的信息並不陌生，那麼你也肯定知道，即使神靈已經死去，但祂們遺落的權柄卻長存於世，甚至會凝聚出全新的意志。」

「凝聚意志？這難倒不就是死而復生？」小白大驚，這套說法從沒有任何一個人對他提到過。

「我也不知道這個意志是否擁有前世的記憶，我只知道虛空蘇醒了……」

奧格瑞姆不由打了個寒顫，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說道：

「國王用虛無創造容器的舉動激怒了祂，整個深淵都在沸騰，虛空的卷鬚刺穿了大地，沾染上它們的生靈全都化作了泥漿……」

「那太恐怖了，身為國王的騎士，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和深深的無力……」

小白眼前浮現出深淵黑湖之中那無盡的黑色卷鬚，沒想到那竟然是虛空的意志。

「那些東西不是可以被光芒壓制嗎？深淵的黑湖邊上明明有一座燈塔，它的作用似乎就是用來壓制虛空意志的，可為什麼卻會被人關閉？」

奧格瑞姆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瘟疫被封印之後，虛無之災便接踵而至，下層世界一片死寂，任何生靈都無法再進入其中，就連國王也不能豁免。」

他頓了頓，遲疑了幾秒后，接着說道：「憤怒的虛無比那無形的瘟疫還要致命，為了壓制，為了永恆的聖巢，國王帶着王宮離開，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國王總是無所不能。」

「於是沸騰的虛無平息了，深淵的入口也因此封閉，只有擁有國王的印記，才能進入其中。」

「強大的冠軍赫格莫負責守護通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他了，我不能離開這裏，我要守護皇家水道。」

小白恍然，原來王宮消失的原因是這沸騰的。

看來深淵物質已經浸染了整個世界的底層，所以深巢一族這樣遠在千裏外的區域才會被影響……赫拉巢穴下方的黑湖恐怕就是帶有部分深淵物質，但還在它們的可承受範圍之內。

赫拉在成為守夢人陷入沉睡沒過多久，深巢一族就爆發了詛咒。

當時聖巢也遭受着虛空意志的困擾，於是蒼白之王藉助螳螂一族的力量來抵擋住深巢大軍的進攻？

後來國王消失了，世界亂套了，這個誤會鬧得可真是大……

「你這樣每天守在這裏，有意義嗎？」小白問道。

奧格瑞姆反問：「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有意義的？」

小白語塞，便不再去談論這方面的話題。

又閑聊了一會，小白離開化糞池，拔出夢之劍遁入夢境世界。

……

「……活着的巢穴……」

「……沉睡的王后……」

「……野獸……」

這一株夢境樹位於赫拉巢穴的附近，但小白之前並沒有發現。不過小格林的護符就藏在附近，將石塊後頭的護符取出，小白內心感慨萬分。

本來已經和小傢伙產生了一點感情，卻沒想到小格林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容器。

現在夢魘之王已被放逐，小格林是不是也就自由了？

小白將護符裝進護符槽，小格林的身體凝聚而出，但卻一動不動地懸在空中，眼中沒有神采。

任憑自己怎麼戳它，也不會有喵嗚喵嗚的聲音，即使有敵人在面前也不會噴吐火球。

莫得靈魂。

傷感了一會，小白馬不停蹄地傳送往下一個地方，呼嘯的懸崖。

「……荒涼的土地……」

「……世界的盡頭……」

「……退化的蟲子……」

這世界的盡頭依舊那般滄桑場景，黃沙漫天，狂風呼嘯。這一次在小白刻意的試探之下，他發現一堵無形的空氣牆擋住了他的腳步，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拖拽著自己，禁止自己離開這片土地。

這是他上一次來的時候未能發現的，或許是當時的自己實力不夠，尚不能逆着狂風前進，這一次接受了身體的改造，各方面素質都有所提升，竟然真的讓他發現了這個世界的詭異。

難倒真的是所謂命運的羈絆？

那就打破這條枷鎖！

小白凝視了遠方那模糊的世界良久，轉身離去。

……

「師父，我來了。」

「我的學生，你來看你的老師傅了！這個榮幸我真的有點受不起。請坐，永遠歡迎你在這裏和我一起沉思。」

山頂小屋中，馬托師父正低頭冥思，一如既往的心如止水，哪怕小白的到來也沒能打破他的心態。

小白盤腿坐在馬托對面，低頭冥想，心中想着關於他們兄弟幾人的事情。

馬托冥想完畢，滿意地看了眼一動不動的小白，開口說道：

「好徒弟，我們來一場冥想戰吧，讓我看看你這段時間的成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