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胡長老

面前就是埋葬著歷史的洞穴，小白看了眼四周，奇怪道：「為什麼會在這種荒郊野嶺？」

「這裏以前也是我們的領土，只不過後來族人沒那麼多了，便放棄了這塊區域。」赫斯解釋道。

小白點點頭，踩着石塊鑽入了縫隙，裏頭飄蕩的金色孢子還算密集，所以空間算不上暗，但小白還是點亮了靈魂光球用來照明。

走出去沒多少米就看見了一堆蟲殼夾雜在蘑菇之間，越往裏走越多，還有些許螳螂戰士和青年螳螂的殘骸摻雜其中。

走了將近一百米，沿途的屍體都堆成了小山，全都不完整，應該是螳螂們避免軀殼死而復生所做的必要措施。

但小白還是從其中發現了不少被翻動的痕迹，可能是軀殼俘獲了，也有可能是存在漏網之魚。

順着痕迹走過去，來到了一個被清理得十分乾淨的小洞穴，裏頭有不少屍體，小白一看就知道他們沒有受到感染，死後的夢語都是恐懼和飢餓。

「看來螳螂們是將所有蟲子都一網打盡了啊……」小白感慨道，這些沒染上瘟疫的蟲子算是受了無妄之災了。

洞穴最深處有一座簡易的墳墓，小白好奇上前查看，一道人影閃現了出來，竟然有殘夢的存在。

這人滿面白須，是個光頭，身穿簡易的麻布長袍，脖子和手臂上都帶着大珠子串成的配飾。身上的蟲子特徵已經十分微弱了，在蟲族當中應該也是個比較高等的存在。

小白沒急着和對方交流，而是先看了看墳墓上刻下的文字。

【我們銘記胡長老】

胡長老？

這個胡長老死去的時間並不算長，所以並不需要補充夢境精華。

小白抽出夢之劍，在夢之劍的刺激下，胡長老看向小白開口說道：

「等等，孩子，你為什麼來這裏？你來征服這個已經變為廢墟的野蠻土地嗎？」

「很多人都來嘗試凈化這個地方，但最終所有來挑戰的人都被吞噬殆盡了。」

小白問道：「凈化這個地方？你是說凈化瘟疫嗎？」

胡長老回答道：「是的，可怕的瘟疫無孔不入，防不慎防。即使那些潛伏於下的野蠻蟲子——他們曾經是像你一樣高傲的戰士，但他們現在只是怪物了。警惕對榮耀的幻想，孩子。回頭，快離開這個世界，不要再回來了。」

胡長老竟然說螳螂們是怪物？這不是開玩笑么……看來胡長老就是當年那場偷襲的組織者之一。

「他們才不是怪物，你們才是那被瘟疫感染了的人。」

「你說什麼？！」胡長老瞪大了眼睛，氣氛地道，「我知道了！你和它們是一夥的！你在傳播瘟疫！」

胡長老抬起了雙手，小白感受到周圍氣場有了些許變化，明白是進入了半夢半限時的狀態。這胡長老恐怕是認為自己是個敵人，主動對自己發起了進攻。

夢境的戰鬥帶着一絲奇幻的色彩，各種稀奇古怪違背常理的東西都有可能出現，所以小白在看到一個金色巨錘出現在頭頂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感到意外，一個衝刺離開了原地，緊接着巨錘就重重地砸在了之前站立的地方。

胡長老的身形閃現在半空中，又是雙手一台，十幾個巨錘分散出現在空中，齊齊砸落，看是聲勢浩大，但卻堆小白產生不了半點威脅。

唯獨有點意思的就是類似於海嘯一般由外到內層層逼近的掃蕩式下砸，但只要掐準時機便可以衝刺躲過，小白躲避了幾次，見對方再沒有任何新鮮花樣之後，也懶得再玩下去了。

帝王之翼接連扇動，對着閃現而出的胡長老一頓猛劈，打得他慘叫連連，最後在一記夢之劍下哀嚎著回歸了墳墓。

胡長老光影虛幻，閃爍不定。他捂著腦袋，看着四周遍佈着的屍體，有些茫然地說道：「我的腦袋……現在清醒了。我們是……睡著了嗎，孩子？」

「你們已經死了，你們衝擊了螳螂部落，然後被他們給殺了。」

胡長老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啊……我記得。那些驕傲的領主……他們真的是怪物嗎？我現在還記得他們的眼睛……明亮又清澈。為什麼我會害怕它們？」

「如果那個村子陷入了瘋狂，也是我帶去的。他們把我逐出是對的。在我攻擊他們的時候……」

「他們打倒我……」

「也是……對的……？」

「……啊。」

胡長老的殘夢徹底消散，化作一粒粒夢境精華湧入夢之劍。數量大約一百多枚，算是收穫不小了。胡長老在最後一刻清醒了過來，也讓小白對瘟疫的感染機制產生了一些思考。

這群人有目的性地對螳螂發起進攻，一定是受到了背後那神靈的影響，讓他們產生了螳螂是怪物的錯覺，所以他們決定消滅這些螳螂。

可以知道的是，這些蟲子死前所染上瘟疫的時間並不算長，胡長老顯然還保留了自我思考的能力，這意味着在染上了瘟疫的初期，人們是可以控制自己的行為的。

那麼這些人在這段時期內的內心活動是什麼呢？

想了一會沒得出什麼頭緒，算算時間也花了不少，便反身離開了這個洞穴。

兩人來到了苔蘚傳教者的洞穴門口，走入其中，發現伊芙和老黑早已經抵達。

苔蘚傳教者不知怎的已經化作了一團長滿了金色水泡的噁心腐肉，死得不能再死了。一看就知道是瘟疫的感染加深，這也彷彿在催促着小白快點行動。

對於赫斯的出現，小白將螳螂一族當年的事情簡單和伊芙提了一下，伊芙對這段曲折離奇的故事也感到十分意外，並對螳螂們的悲慘遭遇表示深深的同情。

種下種子催生出藤蔓，鑽入碎石當中緩慢挖掘，因為這段路坍塌得太厲害，伊芙花了足足半天時間才勉強清理出一條道來。

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了，要是換做小白來干這件事情，那起碼得幹上個七天七夜才有可能用骨釘把路挖通。

來到另一頭，彷彿走進了一片花的海洋，見多了苔蘚藤蔓荊棘灌木，誰能想到蒼綠之徑還有這麼一個五顏六色的地方存在？

「這裏的生機好濃郁啊。」伊芙感慨道，「這個王后也真是會挑地方。」

「走吧，看看這王后是不是還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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