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取捨
「瘟疫的確如你所猜測的那般來源於一位神靈,祂雖然還活着,但卻十分虛弱。」
「你的身份僅僅只是神靈之間的鬥爭工具。這很殘酷,但你必須去正面應對,所以你要時刻做好充分心理的準備。」
小白得知了這個答案,反倒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他問道:「那位神靈到底怎麼了?祂的能力、祂的故事又是什麼?」
先知抬手讓小白閉嘴別再說話。
「關於那位存在,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一位活着的神靈哪怕是再虛弱,也不是現在的你能夠直面的。一旦你知曉了祂,祂也會知道你的存在,祂一定會想方設法破壞你的行動,侵蝕你的思想。為了保險起見,不到最後時刻,我都不會把和祂有關的具體內容告訴你。」
「可我感覺祂已經知道我了……」小白心裏一涼,將自己在殘破容器的夢境當中所遭遇的事情說了出來。
先知對此也感到十分意外,沉吟了一會,恍然說道:「原來是這樣……我說為什麼從那時候開始夢境突然變得如此躁動。一定是祂感到了威脅,所以在加快自己對世界侵蝕的腳步。」
「原來外面的感染加劇是因為這個。」小白恍然。
「嗯,可以預見的是,這個趨勢還會持續下去,接下來的感染還會更加嚴重。」先知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種狀態下的祂是沒有辦法直接鎖定你的位置的。只要你小心一些,並不會有什麼大礙。」
「所以我將來要面對的是一個已經瘋了的神靈?」
「算是吧。」
小白問道:
「我真是想不通。沃姆已經死了不是么,就連祂化身的國王也已經消失了這麼多年。虛空之神也已經死了,但這幾位神靈之間的鬥爭卻還在繼續,從諸神之戰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這些神靈之間為什麼要這樣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真的有這麼大的仇恨嗎?」
「神靈們的想法……你不會懂的,生命結構、存在形式的不同導致思維方式的迥異,祂們的想法又豈是我等凡人能夠揣測的?」
先知沒有解釋這些,視線沒有焦點地望着小白身後,幽幽說道。小白覺得其實先知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兩人沉默了一會,等到整理完這次收穫信息,小白換了個話題。
「我遇見了大黃蜂,她讓我去國王的王宮裏找找線索。」
他將王宮廢墟之中的那個古怪夢境描述了一遍,先知聽完后不假思索地道:「如果你的描述準確的話,那應該是一個被加固了的夢境。」
「加固的夢境?」
「是的,當一個夢境被防護法術所加固,就能夠抵禦住來自外界的窺探。這實質上是夢之劍和夢境壁壘之間的對抗。你的寶劍……還不夠鋒利,不足以劈砍那層屏障。」
「那你認為那個夢境裏面會有什麼東西?」小白想了想,「那附近有一株夢境樹,不如等我弄到那裏的坐標之後你傳送過來看看?」
「不了,現在的我可沒這個力氣去幹這種事情。」
「受傷很重?」小白問道。
先知笑了笑,對這個問題不予回應。
「好吧,我還需要收集多少精華才能讓夢之劍更加鋒利?」
「這個數字可就大了,依我看最少需要一千五百枚。」
「除去我現在被錨定的九百枚,也就是說所只需要再收集六百枚就行了?其實也沒多少嘛。」
「的確沒多少,就看你和瘟疫的動作誰更快了。」
小白一愣,默默收回了剛才那句話。
「還有沒有什麼快速獲得精華的辦法?」
「有,辦法當然有。」
「是什麼?」小白驚喜道。
先知手指指向小白身後,後者回頭,方向盡頭是靈魂之澤。先知說道:
「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滋養,裏面的那些英靈體內所蘊含的夢境精華雖然算不上多,但每一個也能為你提供上好幾枚精華。將他們通通消化掉吧,這樣一來很快就能湊夠了。」
「……你瘋了嗎?」小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道,「他們可都是當初為了你們而犧牲戰死的英雄啊!」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本身就已經死了,現在留存下來的只不過是夢境的一個小小片段?或許對他們來說這會是更好的結果呢?與其讓這份沉重的歷史隨着世界一同被遺忘,倒不如用他們的犧牲來換取那一絲生的希望。畢竟他們早晚會有徹底消散的那一天,靈魂之澤的存在只不過讓這個過程變慢罷了。」
「……別說了,我不會這麼乾的。」
小白覺得事態還沒發展到必須走這一步的時候,在他心裏,他寧願殺上幾千幾萬的蟲子,也不願這些值得敬佩的殘夢化作一枚枚沒有感情的精華。
「那我走了,等收集到了足夠的精華后再來找你。」
「揮舞者,等一下。」先知叫住了小白,「我給你一個東西。」
老蛾子雙手亮起光芒,就那麼輕而易舉地伸入了夢境之中,再拿出來時,左手中多出了一顆巴掌大小的蛋,右手還漂浮着一團晶瑩璀璨的光團。
「我感受到了夢之劍精華的匱乏,或許你還不能快速收集到足夠多的精華。這團精華來自於靈魂之澤中悄然消散的夢境,每一枚都代表一個枯竭的靈魂,而這裏一共有七十三枚。」
「看着它,我可以看到這麼多回憶注視着我。這麼多回憶需要被銘記。沒有誰可以永生,所以我們要在世者記住我們。將某個東西藏在心裏,它就會和你同在,但是忘記它,它就會永遠被封存。死亡才是唯一重要的。」
「嗯,他們也這麼說!儘管說得太多了。拿去吧,感受這分生命的沉重。順便帶上這個遺跡,這是一個自遠古時期便流傳下來的神秘物件。我看不懂上面的花紋,你常在世界裏遊走,也許會遇到類似的東西。既然你這麼喜歡探索歷史,它對我來說沒什麼用,就送給你好了。」
小白謝過,將兩個東西一併收下,精華直接被夢之劍吸收,神秘古董塞進腦袋。
離開房間,走到廣場邊緣,看了眼飄散出氤氳白霧的靈魂之澤,小白輕嘆口氣,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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