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那光

「找到了！」

小白內心狂喜，自打他進入這夢中舞台以來，心臟的跳動節奏就一直和戰鬥的旋律同步。但在他的持續觀察中，他發現這所謂的同步其實存在着一絲極度微小的偏差。

幾十甚至幾百個節拍過後，這個偏差才逐漸明顯，跳動的節奏和樂曲出現了短暫的不同步，隨即便像是被人為調整了一般，一個快速細微的搏動之後又跟上了節奏。

這不正常！小白斷定這顆心臟一定是夢魘之王的力量之源。

到底是不是這樣，一試便知道。

小白扭頭看向遠處的夢魘之王，這一瞧讓後者心底閃過一絲詫異，接着夢魘之王看見小白毫不顧忌地抬頭看向了舞台正上方，頓時明白了一切。

那熟悉的抬手，是釋放法術的前搖，夢魘之王見猛地豫地探出雙爪，在空中握緊各轉了半圈，接着向上奮力一揮，整個舞台猶如爆發出一場七級大地震，火焰顫抖，石礫崩飛。站在地上的小白頓時失去平衡，手中的法術一偏，擦著巨大的心臟打在了穹頂之上。

蝙蝠們在吱吱叫喚中消散，繼而舞台的裂縫中一條條火蛇鑽出，拍打着追逐著小白，似要纏繞住他將他拖入無盡的火海之中。

小白震翅飛翔，在牆面上蹬跳，在半空中來回折返。

「夢魘，你擋不住我的！」

小白終於脫離了火蛇的糾纏，在半空中短暫停留。賭上全部靈魂，瞄準了上方的巨大心臟，黑暗之魂帶着憤怒呼嘯而出。

但就在此時，一團火焰出現在了炮彈的必經之路上，夢魘之王從火中鑽出，硬生生地用身體扛下了這一炮。

看着徹底飛不動的小白墜入火海，夢魘之王笑了。而看着穿透了夢魘之王繼續飛向心臟的炮彈，小白也笑了。

「登登登！！」

激昂旋律之中夾雜着一絲轟鳴，夢魘之王回頭看見炮彈砸在心臟之上，笑容頓時凝固，而看着心臟之上浮現出來的猩紅符文將復仇之魂抵擋在外，小白心底的笑聲也戛然而止。

失敗了？！小白難以置信地想到，但看見夢魘之王那凝固的表情，他意識到事情還有轉機。

符文的出現讓心臟停止了跳動，能量不再朝舞台輸送，地震和火焰紛紛平息，小白保住了一命，心中無比慶幸。

「吼！！！」

心臟陷入了暫時的宕機，夢魘之王正如小白所料的那般再沒用出火焰法術。眼下的核心正處在關鍵的時刻，決不能讓小白再放出一發法術。夢魘之王毫不猶豫地朝着下方的小白猛撲而下，小白躲開后揮釘迎敵。

一紅一黑兩道身影廝殺在了一起，白芒交錯，金鐵交鳴。小白和夢魘之王都不約而同選擇了搏命的打法，前者為了創造更多的傷害以獲得更多的靈魂，後者為了拖延住時間，讓核心重新跳動。

兩人不要命地廝殺了半分多鐘，小白的視線依然一片猩紅，頭盔不斷有黑色氣息逸散而出。而夢魘之王也傷痕纍纍，鮮血浸透了衣裳讓它們紅得深沉。

「咚咚！咚咚！」

穹頂懸掛着的核心再次脈動起來，夢魘之王大笑一聲，小白的死期到了！

但能量還是沒有那麼快從血管湧入舞台，他還得再攔住小白一段時間。見小白一個暗影衝刺遠離了自己，朝着天上飛去，格林縱身一躍，於空中化作一大群通體猩紅的小格林，幾十隻飛行單位環繞着小白，對其進行瘋狂的撞擊，更有大量的小格林環繞在他的上空，遮住視線，讓小白根本找不到半點釋放法術的機會。

小白迂迴著沖向舞台邊緣，帝王之翼瘋狂扇動，蹬牆跳躍，朝着上方猛衝。

所有的小格林都擋在了小白和心臟之間，夢魘之王知道小白的帝王之翼需要消耗靈魂，他的策略意圖也很明顯，不急着進攻，只要等到小白體內的靈魂耗盡，就是演出謝幕之時。

小白凝神靜氣，默默忍受着小格林們火球砸在身上的火辣和痛苦。痛苦侵蝕着他的意識，折磨着他的精神。小白眼中只有那顆心臟，他的使命就是飛到那顆心臟之前。

近了，近了！蓬勃跳動的心臟就在眼前。小白心中剛升起一絲激動，帝王之翼就一陣閃爍，化作漫天白羽消散在空中。他的靈魂耗盡了……

糟了！小白心裏一驚，連忙環顧四周。

「呵呵呵呵~~完美！希望的破滅是最完美的謝幕，大局已定，你還能再給我什麼驚喜？」

夢魘之王重重疊疊的笑聲從小格林們口中傳來，小白抽出骨釘，衝刺到一個小格林面前下劈其上，再度升空。

「沒用的，你的骨釘再強又能有多少傷害？安心接受命運吧，身為容器，你只能匍匐在主人的腳下！」

「狗屁的命運，你憑什麼能夠決定我的命運！」小白怒吼著一記蓄力劈砍重重斬在心臟表面，燈籠一般的猩紅符文猛地彈出，將小白的一擊牢牢擋在外面。

一擊無功而返，夢魘之王暢快地笑道：「沒用的，演出結束了，演出結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猩紅小格林們朝着遠方匯聚，組合成夢魘之王的形象，他捧腹大笑，嘴巴咧到耳根，口中噴吐着火焰。

他響指一打，舞台之上燃起了熊熊烈火。小白沒有了借力的東西，身體失去了升勁，即將落向火海，卻見他突然將右手的骨釘拋開，摸向腰間，背後再度凝聚出一對光羽翅膀，閃動着沖向了心臟。

「你說的沒錯，演出結束了！」

一把如夢如幻的光劍出現在他的手中，帶着清脆的聲音奮力地劈砍在應激而生的符文之上，在夢魘之王錯愕的目光下，符文「咔嚓」一聲裂了開來，緊接着劇團的穹頂上出現了一道金黃的裂痕，一對完全由光凝結而成的羽翼探了進來，將穹頂的裂縫硬生生撕開，繼而猛地探入了毫無防備的心臟之中。

「嗬……」

夢魘之王捂著胸口，難以置信地看着小白，癲狂地大吼：

「光！光！你竟然！！光！！！！！」

「轟！！！」

小白落入火海之中，眼前爆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夾雜着金色的白光淹沒了他，灼燒得他的表皮滋滋作響。直到他的視線越來越暗，直到徹底陷入黑暗，再也看不見光的存在。

「……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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