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伊思瑪的樹林

只有在戰鬥中獲得榮耀的人才能進入前方的樹林——防禦者。

再次看見這個牌子，他們又有了全新的體會。牌子後方的酸水水位下降了不少，雖然依舊不允許小白在里裏頭隨意飛翔，但已經可以攀住邊緣在水面上進行超級衝刺了。

「原來大糞球就是防禦者，這個牌子是他立在這的。」伊芙說道。

「一定要我過去嗎？」小白有些擔心自己中途會落水，「現在水位下降了，那個洞穴應該也能夠探索了。」

「難道你不好奇那裏面到底有什麼嗎？」伊芙問道。

「……說的也是。老黑，你在這裏等著。」

「喵……」

……

伊芙在水裏頭帶路，小白通過超級衝刺、螳螂爪以及帝王之翼在水面上飛行，因為之前有過一來一回的經驗，他們很快變抵達了那道裂縫。

進入裂縫，走進洞穴，水位的確下降了許多，不少地方都露出了可供落腳的岩石。小白率先飛入其中探路，伊芙則需要休息一會。

隨着不斷的深入，岩壁上生長著的樹葉越來越大，從巴掌大小，到腦袋般大，最後甚至可以可以將自己整個人都給蓋住，給了小白一種進入了巨人國的錯覺，彷彿自己在慢慢變小，身體在飛行之中縮小了幾十倍。

山洞當中的環境也逐漸變化，大量的藤條、草木、樹榦遍佈四周，或浸泡在酸水中，或倒吊於岩洞頂，小白彷彿回到了蒼綠之徑的茂密樹林，抬頭望不見天，只有密密麻麻的遮天樹葉。

因為擔心迷路，小白沒再深入，而是尋到一個視野良好的地方落腳，等伊芙來了之後再行動。兩人會合后，伊芙根據對植物的了解，不同區域葉片的細微差別，尋找到了這些植物的源頭，同時也是這個山洞的盡頭。

那是一座完全由盤結扭曲的樹藤形成的一個三十平大小的懸空空地，他們登了上去，空地最裏邊有一株被大量樹藤覆蓋的扭曲樹木，底部樹根翻卷，大量的枝幹藤條從其上方延伸出去，擴散到了整個洞穴。

伊芙一臉驚訝地盯着那棵樹，在她的靈性視覺當中，這棵樹就是整個下水道里所有植物的最終源頭。

「為什麼一棵樹能夠分化出這麼多的植物種類？」伊芙心中疑惑不已，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撥開垂著的樹藤，一張碩大蒼白的面龐被綠光照耀着出現在她的眼中。伊芙驚聲尖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伊芙！你怎麼了！」

「人……裏面有個死人！」

小白聞言立馬抽出骨釘，將樹藤撩開，綠色的光芒亮起，一顆和他整個人差不多大小的腦袋出現在兩人面前。

這顆腦袋從五官上看像是一位女性，後腦勺連着樹榦，腦袋下方的部位有着形似手臂一般的凸起和紋路，這個人好像和植物融為了一體。

小白順着紋路仔細觀察，與其腦袋頂端相連的一縷縷粗大藤條，像是她的長發。樹藤一般的長發扭曲在一起。

將這張臉龐照亮的綠光來自於發梢上吊著一枚發光的綠色石頭，石頭形狀猶如淚滴，拳頭大小，表面佈滿了神秘的花紋。

「伊芙，她好像和這棵樹融為一體了。」小白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伊芙緩過勁來，小心地撥開藤蔓，眼中亮起淡淡光芒，仰視着這幅面容，良久，她語氣沉重地說道：

「不是融為一體，而是這些植物都是她轉化出來的……」

「你說什麼？這些植物全都來自於她？她也是蒼綠一族？」

伊芙點頭道：「沒錯，她生前一定是一個十分強大的存在。周圍這幅場景是她將自身完全植物化，靈性全部分散出去的結果。」

「植物化？就像你剛才那樣？」小白指著伊芙的手臂問道。

「不太一樣。我的只是肌膚植物化，只能夠稍微增強一些防禦和低於酸水的能力，這個人則是將身體絕大多數的組織完全化作植物，這幾乎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這樣做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所以說她現在已經死了？」小白看了眼頭頂這張蒼白的臉，一時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會做出這種傻事。好不容易靈性聚集，化成了人形，結果自己又主動植物化把自己重新變回植物。

「不過這個人的靈性似乎強的有些過分了。」小白感慨道。

伊芙也由衷地驚嘆道：「是啊！這麼大一片範圍全都是她的靈性所化，所以我會說她生前一定是一個十分強大的存在。」

「照你這麼一說，我大概能夠想像出烏恩當年有多強大了。」小白聯想着說道。

他指著樹藤末梢吊著的那枚綠色小石頭問道：「這東西是什麼？應該是她死後形成的吧。」

「不知道。」伊芙觀察了一陣，除了上面的花紋看上去和烏恩的祭祀花紋有些類似外，她沒再得出人有有用的結論，不過她認同小白的猜測，提議道：「要不你摘下來看看？」

小白跳起來，雙手抓住那枚眼淚石，卻發現這石頭看上去只是簡單地吊著，實際上卻和樹藤融為了一體，單靠自己這十來斤的體重完全無法將石頭拽下來。

他轉而向伊芙求助，後者伸手拉扯，發現同樣難以摘下。

「奇怪了，難道這是一枚還沒有成熟的果實？」小白鬍思亂想道，想着對方既然曾經是一個人，那麼也許會擁有自己的殘夢。便抽出了夢之劍，劈砍在了對方身上。

「叮！~~」

「……奧格瑞姆……沒有時間了……」

急切、悲傷、不舍、決絕……哪怕隔了不知道多少年，這份複雜的情緒依舊讓小白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奧格瑞姆……」小白輕聲念出這個名字，心想這個人也許是她生前見到的最後一人。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樹榦中那張蒼白面龐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淚水順着額頭流入髮根之中，繼而被吸收。

綠色的淚滴光芒一閃，從發梢脫落，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小白聞聲望去，石頭下方的地面上，一行小字被塵土所遮蓋：

「親愛的伊思瑪，我想念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