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瘟疫的本質？

「……我可覺得這一點都不有趣……等等，你剛才提到容器？」小白突然問道。

「哦吼，容器，怎麼了？用來容納靈魂的不就是應該叫做容器嗎？身體也自然可以被看做是容器的一種嘛。」

「沒什麼，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小白擺擺手，接着剛才的話題，「所謂的衝突就是類似於老黑那樣的？」

內爾回答：「是的，甚至比那還要嚴重。」

「每一具肉體在生長的過程中都無時無刻受到其所承載靈魂的影響。就拿阿辛的這具身體來說，當一個新的靈魂融入其中，很快會使得肉體朝新靈魂的方向扭曲，幸虧我發現的及時，要不然你現在看到的很可能就是一坨扭曲的肉塊了。」

小白想像了一下那個場面，又聯想到靈魂聖所那一隻只扭曲變形的蟲子，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那老黑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沒有問題？」

內爾顯然也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很快回答道：

「我想也許是因為兩個靈魂本身的屬性相近？或者說因為老黑自身的靈魂沒有離開身體，所以從中起到了一定的穩定作用。」

「我想老黑之所以會越來越弱，看上去是兩個靈魂爭奪身體的控制權，但實質上是在爭奪身體的改造權。現在它的身體能夠得到穩定，是因為雙方都選擇了妥協，這具身體的結構被大家共同改造。」

「哦吼，這是我比較樂意看到的一種結果，兩種生物的優點被集中在了一起，所以它會有強壯的體格，敏捷的身手，優秀的聽覺和嗅覺，還有良好的黑暗視力。我敢說，單獨將他們兩個分離開來，最終所形成的生物都會比現在的老黑弱上幾個檔次，」

小白點點頭，問道：「但老黑身上還是存在隱患，你有想到什麼解決方案么？還是說因為作為狗的那一份靈魂不完整了，所以就沒辦法治療了？」

內爾雙眼一瞪，不服氣地說道：「當然有新的解決方案！我可以做到將老黑的兩個靈魂分離，然後將外來的那個融入新的容器當中。這樣一來就可以讓兩個小傢伙沒有後顧之憂了。」

「那你找得到適合老黑的新容器么？」小白接着問道。

內爾把手一攤：「哦吼，這我就沒辦法了，這個問題應該我來問才對。」

「說的也是。」

小白突然想到了小耳朵口中所說的那個貓和狗的野獸世界。那份地圖還躺在自己腦袋裏頭，沒有比例尺他不知道到底有多遠，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因為冥冥之中的羈絆而無法離開這個世界，但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十分願意去一趟那個世界，為老黑找一個好身體。

內爾的研究進度喜人，小白相信給他足夠的時間，肯定還能有更多驚喜。想到這小白難免感到有些可惜，要是米拉晚些時候再染上瘟疫，說不定就能夠讓她的靈魂在不受感染的情況下清理掉體內瘟疫了。

「對了，關於你四姨的事情，她的那份水晶研究筆記你整理得怎麼樣了？」

內爾搖頭道：「哦吼~~我可沒那麼多精力同時干好兩件事情，不過我把這件事情交給小吉吉了，他對水晶的了解可比我多得多。」

小白聞言看向吉吉，對方擺動了一下雙手，說道：

「哦呀，其實是我和吉恩一起發現的一些有趣現象。」

「小內內給我的筆記裏面提到『水晶能量和瘟疫氣息可以互相轉化』的問題，這一點我可以確定是事實。在瘟疫爆發以前，吉恩的能量來源是水晶洞窟的那些水晶，後來事情少了，我們便一直在沉睡，很少出來走動，但吉恩卻始終沒有補充過能源，我臨走的時候它告訴我它體內的能量十分充足。」

這個猜測被證實，小白心底反倒踏實了一些，不說能把瘟疫給怎樣，多對它了解一分，對自己來說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要知道瘟疫可是他最大的敵人。

「很棒！吉吉你還有什麼收穫？」

「嗚哩，四姨的筆記中記錄了水晶在生物體內寄生的過程，往往是從體內靈魂能量分佈最為集中的地方開始向身體外面蔓延，這證明水晶和靈魂之間可能也存在一定的關係。」

蝸牛薩滿插嘴道：「哦吼！我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我覺得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水晶就像是一種特殊的生物，瘟疫是它們體內的靈魂和能量，能量越多，水晶就越大。這就像正常生物肉體和靈魂的關係，靈魂越強壯，它們的肉體也就隨之強壯。」

「哦呀！小內內真厲害！這個猜測真是太棒了！」

「哦吼吼，我還沒說完。」內爾得意地說道，「我這個猜測成立的證據就是那些被寄生的生物，它們所吸收的瘟疫氣息就儲存在水晶之中，而這些水晶可以生長，是不是很像某些寄生蟲？哦吼吼吼！」

「而那些瘟疫的本質既然是微小生物，就可能會有意識存在，所以它們寄生的生物靈魂也存在被感染的跡象，實際就是那些瘟疫生物的靈魂和原本生物產生了融合！」

「水晶山峰因為瘟疫濃度最高，所以那些感染者身上會產生水晶，而其他地方的瘟疫濃度還不足以讓軀殼們凝結出水晶，但卻足夠讓那些人復活了，你們說呢？哦吼吼！完美的解釋！」

吉吉飄舞着手臂，一臉崇拜地說道：「小內內真厲害！」

內爾享受着吉吉崇拜的目光，陶醉地道：「不！是小吉吉給了我啟示！哦吼吼吼！」

小白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曖昧，他被內爾這個猜測給驚呆，瘟疫氣息實際上是一群微小到肉眼無法看清的獨特生物？？？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如果按照內爾的這個思路想下去，感染的本質是肉體的寄生和靈魂的融合，操控那些軀殼的本質上是瘟疫生物，產生的念頭也來自於瘟疫生物，而這些瘟疫生物的思想是崇拜光明？？？

難道自己要對抗的瘟疫本質就是這些？

他接着往下想，對內爾的假設作出了補充：

「那是不是可以說，這些瘟疫生物靈魂的本質和其他生物只是略有區別？畢竟那些死去的軀殼體內並沒有靈魂的存在，但是軀殼們復活了以後體內可是充滿了靈魂能量。」

「哦吼吼！小白白真是太厲害了，感覺你突然間就開了竅。」內爾啪啪啪地鼓掌道，「那些水晶可能就是瘟疫生物的屍體組成的，可以用來防止裏面的小東西們泄露？」

這個假設並不完善，還有很多說不通的點，但也給小白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考角度。

他嘗試着將各種現象套進這套理論當中，很快就發現了一個矛盾的地方。

伊芙才剛通過苔蘚傳道者確定了瘟疫的兩種傳染方式，如果瘟疫的本質是一群微小到肉眼難以發現的生物，那麼它們是如何通過精神的連接來傳染的？

小白忙將外頭的伊芙喊了進來，大家一同參與討論，伊芙將自己的猜測說出，關於瘟疫本質的猜測頓時便陷入了僵局。

一群人苦思冥想，還是懺悔師吉吉想到了一套驗證方案。

「嗚哩哩，首先我們要弄清楚你們這個種族通過精神傳遞信息的原理是什麼。」

「就是調整靈魂的振動頻率，進入集體的靈性之海從而將消息傳遞出去。」

吉吉想了想，像是有了猜測，對小白說道：「小白，你覺不覺得這種傳遞信息的方式和我們讀取內心想法的手段十分相似？」

「有嗎？我怎麼不覺得。」小白疑惑道。

夢境是主動讀取別人的想法，而伊芙這是主動將想法傳遞出去，兩者之間明顯存在差別。

「那是因為你本身十分特殊，葉子姑娘的描述讓我想到了當初練習夢境能力時和老師對話的場景，我們也是通過某些手段，從而實現雙方意識層面的交流，你的那把寶劍就具備那樣的功能，但你顯然沒有將它的能力開發出來。」

「還有這回事？！」

其餘諸人紛紛感到十分驚奇，尤其是伊芙。她向來以為這種意念交流的天賦是他們蒼綠一族獨有的，但下方的真菌一族和吉吉似乎都能夠做到這一點，這不禁讓她對這所謂的能力感到懷疑。

「難道這不應該是我們獨有的天賦么？」

「嗚哩哩，我覺得這的確算是你們種族的天賦，因為意識溝通這門技巧很難訓練，不像你們那樣每個人都能夠輕鬆做到。或者說你們這種能力只能夠在蒼綠一族之間實現，沒辦法做到跨種族的溝通。而我們這種經過了專門訓練的人，則可以在不同種族之間實現交流。」

小白忙問：「那我們可以試試看么？」

吉吉果斷搖頭：「哦呀，不行啊，吉吉看不到你眼中的想法。」

「……好吧。」

自己體質特殊，也沒專門練過什麼夢境相關的法術。小白將這件事情默默記下，等到去找老蛾子的時候把積累下來的問題詳細詢問一遍。

吉吉接着之前的話題：「我覺得蒼綠一族的靈性之海，應該和我們夢境中的那種潛意識雲海類似，由大量生物的潛意識組成。當消息傳遞的時候，一座夢境島嶼上面傳出的信息通過雲海傳遞到另一座島嶼，這樣就實現了一次交流。」

「可它們都還是清醒的，不是做夢才能夠進入夢境世界么？」小白適時提出疑惑。

「哦呀？這個嘛……雖然大家都是清醒著的，但夢境世界卻依舊存在啊。兩個世界互相重疊又相對獨立，可總有連接兩個世界的錨點存在。就像對於靈魂的表現形態來說，清醒的時候是精神意志，沉睡的時候是夢境幻想，兩者的本質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產生這些東西的靈魂本身。」

「清醒的時候是精神意志，沉睡的時候是夢境幻想……靈魂本身……」

小白反覆琢磨著這句話，心中有所明悟。夢境只是靈魂本身的一種存在形式，而當生物清醒的時候，靈魂島嶼沒有景象，是因為那些想像的畫面想說的話語都存在於現實當中。

這個原理先知在很久以前就用類似的說法為自己解釋過，只是自己當時並不能很好地理解這些，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只感覺自己對於兩個世界的理解又更深了一些。

他又想到水晶之心。這東西無論是放在現實還是存於夢境，都可以回復能量，以前他始終不清楚它的能量回復原理，現在一想，頓時有所覺悟。

「所以說這些瘟疫生物有可能還存在於夢境之中？」小白問道。

吉吉點點頭：「吉吉認為很有可能。」

伊芙看了小白一眼，表情陰晴不定地道：「小白，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一個金色的夢么？」

「記得，你當時以為是幻覺。」

「對，但我現在相信那是真的了，當時真的有人在夢境裏跟我說話……」

「哦吼吼！看來我們里真相越來越近了！這種推理破案的感覺真是有趣。」內爾笑嘻嘻地說道。

感覺真相越來越明了，小白聲音帶着些顫抖，不知是恐懼還是激動地說道：

「所以瘟疫是一種擁有自己的意識、能夠穿梭於夢境和現實之間的生物……」

當初的他對守夢人的存在感到十分疑惑——空洞騎士封印了瘟疫，為了不讓封印被破壞，那麼聖巢只需要保證那枚黑卵不受影響就好了，為什麼還要讓三位守夢人進入夢境看守封印。

現在他終於明白守夢人到底是為什麼存在了！

空洞騎士只能夠封印現實之中的瘟疫，但瘟疫生物卻依舊可以在夢境之中傳播，所以就有了三位守夢人。他們遁入夢境，守護空洞騎士的夢境。兩個世界同時對瘟疫進行封鎖，讓聖巢免受瘟疫困擾。

難怪先知要給自己夢之劍，說守夢人是自己前進路上最大的阻礙，因為自己即使打破了現實中的封印，容器的靈魂島嶼也不會立刻消散，守夢人所守護的夢境依舊存在，其中的瘟疫生物還是會時刻擴散出去。

不對！這樣不對！

小白心裏一驚，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如果自己的推論沒有錯誤，那麼封印瘟疫不光需要容器，還需要一個新的守夢人！

新的守夢人！

聖巢還留有後手嗎？那個人會是誰？

大黃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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