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似曾相識

被封鎖的通道很長，關卡和岔路繁多，幾乎都有守衛存在，給兩人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奎若和伊芙頗費了點功夫才走出通道，出口是一個山洞，他們竟已出了淚水之城的範圍。山洞外面堆積著厚厚的灰燼，蒼白、泛著熒光的樹根所散發出的光芒組成一片帷幕，照亮了兩人風塵僕僕的面龐。

「好美啊！」伊芙伸出手接了一片灰燼，誰知其被輕輕一碰便崩碎成細小粉末，然後被微風一吹消失不見，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這個世界一般，她不由問身邊人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原來我們已經來到了這個王國的邊界。」

奎若又想起來一些東西，不是因為這漫天灰燼，而是那散落各處的龐大屍骸，即使隔着幾百米遠也清晰可見。

「王國邊界？」伊芙驚喜道，「小白不就是要來這個地方嗎？沒想到我們也來了。」

奎若收回了目光，也感慨道：「是啊，真沒想到……這裏變了好多，我差點沒認出來。」

「那些東西是樹根嗎？為什麼會這麼大？」伊芙看着遠處的一個個冒出頭的發光樹根，驚疑不定地問道。

奎若搖頭，他說這裏曾經並不是這般模樣。

伊芙又指了指天上飄蕩著的白絮，問道：「那這些天上飄着的又是什麼？」

「不知道……」

「真是的，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伊芙抱怨道。

奎若眉頭緊鎖，感受着腦海中大量浮現的記憶碎片，在那些破碎的畫面中，的確沒有任何樹根和灰燼的存在。

自己離開的這些歲月里，王國邊境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我……這裏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些樹根……不對……我見過，在哪裏……啊！……」

奎若的腦中閃現出了一根根蒼白樹根充斥天地的畫面，自己曾經見過這些東西！可記憶中的場景模糊不清，只有恢弘的牆壁和巨大的石柱。那似乎是某個大殿，和蒼茫的邊境毫不相關！

「嗬！……」

大量蘇醒的記憶衝擊得奎若頭疼欲裂，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左手扶住額頭，右手撐住地面，搖搖晃晃幾欲倒地，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能離開。

伊芙見狀匆忙蹲下身攙扶，卻見奎若頭頂的面具突然散發出濃郁且溫和的光芒。光芒籠罩着奎若的腦袋，似乎是要撫平他的痛苦，小哥眼中的痛苦之色被白光所遮蓋，他的表情也逐漸舒緩起來。

面具的光芒只持續了幾息時間便悄然散去，奎若卻彷彿陷入了沉睡般軟倒在地，伊芙蹲在奎若身邊，不知所措，面色古怪。

「怎麼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

……

奎若悠悠轉醒，見一陌生葉子族女子坐在自己身旁，單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着自己，他警覺地一個翻身遠離，右手搭在了骨釘之上。

「你是？」奎若並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惡意，便詢問起對方身份。

伊芙張了張嘴，搖著頭用懷疑的語氣說道：「不是吧，你又失憶了？」

「嗯……我們以前認識？」

「奎若，我是誰你好好想想。」

見對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奎若心裏有了計較，看來自己的確是失憶忘記了對方。

「嗯……讓我想想，不好意思，我可能又失憶了。」奎若捂著額頭說道，他站起身來，走到洞穴出口，看了一眼外頭那白絮紛飛的世界，觀察了片刻，語氣疑惑地說道，「我怎麼來到這裏了……沒想到變了這麼多。」

「你知道這裏是哪？」伊芙跟了上來，問道。

奎若指了指不遠處的那一截斷裂的巨型化石道：「這裏是王國的邊界，一位神靈的墓地。」

「神的墓地？」伊芙驚訝道。

「嗯，神靈的墓地……王國的邊界之外曾經生活着一位神靈，但祂死於遠古時代諸神黃昏的末期之中，身軀斷裂成無數截，分散於邊界的各個角落。」

伊芙又問道：「那這些發光的樹根呢？」

「樹根……啊……」奎若一想到樹根，腦袋就刺痛起來，眼神有重歸迷茫的徵兆，伊芙見狀連忙轉移話題，免得奎若突然間失去意識閃爍離開——小白說奎若不止一次因為被問了回答不出來的問題而狂奔離開，伊芙對這裏根本就不熟悉，她可不希望弄得自己孤身一人。

「奎若，快別想了！你餓不餓？」

奎若的表情緩和下來，眼神逐漸清明，揉了揉肚子，發現的確有些飢餓，便問伊芙道：「的確有些餓了，我昏迷了多久？」

「沒多久，也就幾天時間吧。」

奎若撓了撓面具：「這麼久啊……」

伊芙點點頭，從掛袋中摸出了一片清脆的蕨類葉片，飽滿鮮嫩得彷彿可以掐出水來。

「想着你可能會很虛弱，吃不了太硬的食物，我在下面找到了這種葉子。不過你只能吃一片，先補充些體力就行。」

這句話似曾相識，奎若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看着伊芙揶揄的笑容，奎若腦中閃過無數張畫面，青、粉、金、紅……諸多色彩交織成一片，混合重疊成複雜的畫面，丟失的一段段記憶又重新在眼前，看着身前之人，他輕輕笑了笑，繼續伸手將葉子接過，放在手中慢慢摩挲，也不見食用。

伊芙不由問道：「奎若，你怎麼不吃啊？」

「嗯……那我就吃一片吧。」奎若表情糾結了一下，張開口小心地咬了一口，接着表情猛地扭曲成一團。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吧！是不是很苦很辣~~哈哈哈……唔！！……咳咳……呸呸呸！」

伊芙見奎若中招，笑得合不攏嘴，卻不料被早有準備的奎若一個反殺，將手中咬了一口的葉子塞進了她的嘴裏，還順手擠了擠，讓裏頭的汁水灑滿口腔。

「小伊芙，邊境食物稀少，你這樣浪費食物可不好。」

伊芙見奎若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明白自己被耍了，氣急敗壞地尖叫道。

「啊！奎若！！！」

女孩沖向小哥，後者拔腿就跑，兩人出了洞穴，融入茫茫白絮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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