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聖巢之冠

水晶碎裂，水晶守衛仰著頭跪倒在地，眼中金黃褪去，浮現出一抹清醒之色，但隨後又被金色所充斥。

奎若見狀抽出骨釘遠遠閃開，只見水晶守衛張開嘴巴，似發出無聲的嘶吼，繼而渾身泛紅膨脹，似要爆炸開來。水晶軀殼看了眼奎若，仰起頭顱，縱身一躍竟直接飛上了上方狹長的通道內，幾個來回便登上了出口消失不見。

「你感覺怎麼樣？」奎若衝到伊芙身邊，語氣有些焦慮的關心道。

「沒事，傷口在好轉了。」

伊芙拉住奎若掙扎著爬了起來，看了眼已經在生命水的作用下緩緩恢復的傷口，心有餘悸地說道，「好奇怪……感覺他還有自己的意識。」

奎若見伊芙傷勢不重，便放下心來，若有所思地道：「說不定上面真的有什麼秘密。」

他的心裏有些興奮，這種遊走於死亡邊緣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和劍術大師席奧的一番交流，再加上自己長久以來的積累與體悟，讓他隱約觸摸到了劍術的真諦。

「那我們還要上去么？」

伊芙有些虛弱，剛才的出手和受傷讓她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的精神再度萎靡。早知道就把自己的武器帶上，雖然不能使用能力，但單純地朝敵人射上幾箭也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

「嗯，上去吧……謝謝你的出手，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你剛才太冒險了。」奎若皺眉說道，對於伊芙那樣冒險的舉動感到不滿，「其實沒有必要，我快抓住他的破綻了……嗯，下次別這樣了。」

當時自己要是再晚那麼一點，水晶守衛的激光向下掃過，伊芙怕是會因為那恐怖的高溫而瞬間斃命。

「好了好了，以前怎麼沒見你有這麼多話。」伊芙扯了扯嘴角，指著上面說道，「那傢伙是不是飛到上面去了？」

奎若點頭，望着頭頂說道：「嗯，說不定接下來還會有一場戰鬥。」

他已經摸透了對方的出招方式，也想好了應對方法。待會若是遇見，應該可以快速將其擊敗。

「那就走吧，看你這淡定的樣子，不會還把這當做是野遊吧~」伊芙打趣道。

奎若赧然一笑，回道：「那就當做是一場探險好了。」

……

通道內的岩石牆面經過多年的演化，逐漸被水晶覆蓋蔓延，道路愈發狹窄，扎人的水晶尖刺密佈橫生。

奎若一路開闢著通行的道路，一邊仔細觀察周圍，辨別方向。

沿途發現了一些石室，它們完全被水晶所填塞，讓人無法知曉裏面曾經的情況，但從門口附近的一些可見區域所展現的場景來看，這些石室存在的時間應該十分久遠了。

對此兩人感到十分奇怪，在這人跡罕至的山峰頂上，竟然還有這麼多年代久遠的石室被隱藏，若不是那水晶莫名碎裂，正常人怕是不會把水晶敲開然後鑽進這裏面來。

「你說這會不會是被人故意隱藏的？」

「很有可能，快要登頂了，到時候一切都會揭曉。」奎若收起雜物，抽出骨釘，他已經從前方道路盡頭處看見了深沉的夜色，一抹藍光從那裏照射進來，和粉色光芒混在在一起，十分夢幻。

奎若率先將身體探出通道，環視了一下四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確認沒有危險后，伸手將伊芙拉了上來、

峰頂寒風呼嘯，猛烈程度比地表更甚，周圍地勢平坦，一望無際。沒想到水晶山峰的山頂竟然是一個寬闊異常的天台，而非亂石密佈的野地，這一點出乎了兩人的意料。

「周圍那些發光的東西是什麼？」伊芙指著遠處說道。

天台的路面破碎風化，一塊塊高約五米的巨型石碑環繞在其周圍，形狀如羽毛，上面銘刻的複雜紋路隱隱發光，富有規律地緩緩閃爍。

「這個場景的佈置……很像某種古老的儀式，能夠在聖巢的頂端完成這出如此龐大的工程……這一定凝聚了無數人的心血。」

他們走到一塊石碑跟前仔細觀察，卻完全不認識上面花紋所代表的含義。伊芙好歹也是進入過烏恩神國、獲得過神的恩賜的人，知曉這些複雜的花紋都隱含着獨特的意義，是神靈的能力具象化的表現形式。

如果能夠讀懂這些花紋的含義，那麼就可以知曉這個花紋對應神靈所掌握的權柄，而對着刻有特定花紋的石碑祈禱，就相當於對神祈禱。苔蘚村裏現在立起來的神像的形象是一隻六眼蛞蝓，上面也銘刻了對應生長和頑強的神性花紋。其他種族也是如此，所以她下意識地就覺得這些石碑可能對應着某位神靈——說不定會是聖巢人民所信仰的偽神，那個叫做蒼白之王的人。

伊芙之所以稱他為偽神，是因為她並沒有得到能夠肯定蒼白之王是一個神靈的信息，他只是一個不知去向的國王。但據說曾經的聖巢當中僅有他這唯一信仰，聖巢的人都在信仰蒼白之王，信徒甚至比真正的神還多，如果光看着一點，蒼白之王也堪稱是一位神靈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奎若，伊芙正想要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炫耀一下自己的知識，就見奎若用猜測地語氣說道：「這個地方可能和某個神靈有關，而且我隱約覺得有些眼熟……也許曾經的我記得這些事……」

他看見伊芙一臉鬱悶的樣子，不由疑惑道：「怎麼了，你看上去似乎很不高興，是不是覺得這裏並沒有傳說中的寶藏，讓你大失所望？」

「沒什麼，你真厲害，什麼都懂。」

伊芙興緻缺缺地環顧四周，看見面向月亮的那一面，天台向外延伸出一條小路，一圈圈巨型石環將其環繞，而盡頭處立着一尊雕像，頭生三角，展翅翱翔。

伊芙拖着奎若往那走去，小道之外竟完全懸空，圈圈石環之間的空隙足有數米，裝飾性遠大於防護性。

三米多寬十來米長的懸空小路走得伊芙心驚膽戰，全程死死抓着奎若手臂才來到了雕像跟前。

雕像近二十米高，是一隻展翅飛翔的人類形象。迎著寒風的那一面風化破碎，裂痕密佈，使得所雕刻的形象模糊不清。頭頂三角形如王冠，斷了一根，其餘兩根也幾近損毀，盡顯荒涼之色。

在雕像的石質底座上，刻着一排古老的大字。伊芙不認得，而奎若則翻譯了出來。

「『世界……之冠』？嗯……這是古語的字面意思，用現在的通用語應該翻譯成『聖巢之冠』？應該是這個地方的稱呼，嗯……下面好像還有。」

在大字之下，還有一句不知是何人留下的古語文字。儘管雕刻的痕迹十分深刻，但這手寫的字跡在時間的摧殘下還是顯得模糊不清，奎若分辨了好一會，才緩緩念了出來：

「銘記……光芒……」

「銘記……」

伊芙突得想到山靈的最後一句遺言，想到了那個迷幻夢境中充斥世界的光芒，瞳孔如針般收縮，情不自禁地跟着念道：

「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