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探究

「詛咒那些背叛了國王的叛徒！」

從天坑一躍而下，進入陵園當中，再一次回到這個曾經讓自己特別關注了一小會的墓碑，夢之劍讓死者的殘夢被小白看清，這是一隻身披紅色戰鎧的蟲子。殘破的被撕扯成條的披風緩緩飄舞著。

「站住別動！那些想要離開這個王國的人都被詛咒了。最好在這裏休息，直到時間本身也休憩於此。」

離開王國？小白看着眼前的戰士，取出生命水淋在墓穴之上，待水分滲透下去了之後，又握住夢之劍，給他輸送了兩枚夢境精華。

「你是誰？」小白問道。

戰士一愣，看着眼前的小傢伙，回答道：「我就是澤若，你是來終結我的性命的么？」

「為什麼這麼認為？」

澤若自嘲地笑道：

「希望和自由……我本以為力量可以授予我這些東西，在我們中，我會用骨釘將瘟疫驅除，然後將刀刃對準國王。」

「但當我在這個神聖的地方醒來時，我明白了。那些有着期望的人……已經註定毀滅。」

小白好奇道：「你將武器對準了國王？」

「你……啊，原來你不是士兵，你是個流浪者……你還有希望嗎？你會選擇逃跑嗎？」

「我為什麼要逃跑？」

「你為什麼不逃跑？難道你也成為了國王的走狗？那麼你是否要舉起手中的武器宣判我們的命運？」

澤若舉起了手中的骨釘，向小白做出宣戰的姿勢。

戰鬥來得突如其然，小白並沒有用夢之劍劈砍對方，但看對方的情況，似乎是想主動找自己打一架？

在他愣神的時間裏，澤若已經從身體中抽出了兩把骨釘，架在了小白的脖子上，彷彿一用力就能將他的腦袋夾斷。

見到小白不為所動，澤若惱怒地道：「為什麼不拔釘？你在可憐我？你在侮辱我！」

他重新揚起骨釘，照着小白當頭斬下。

「叮！！！」

……

夢境世界，小白雙腳踩在了一片被血染紅的濕潤土地上。

四周是滿是蟲子的殘肢，斷裂的骨釘、破碎的甲殼、模糊的血肉。

這一切的感覺是如此真實，小白好奇地拾起腳下的一把骨釘，手感沉重，宛若實物。若不是空氣中所處可見的夢境光球在提醒著自己，小白甚至會以為自己穿越到了一片戰場之上。

屍山血海之中，小白找到了夢境的主人。

澤若身上插著四把骨釘，這貫穿的傷口正在快速吞噬者他的生命。澤若倔強地將身體的中心壓在他插在地上的骨釘之上，雙腿不住顫抖，卻堅持着沒有倒下。

虛幻的對話聲自四周響起：

「……令人欽佩的戰士……告訴埋屍蟲，給他一個厚葬。……」

「……是的！長官！……」

澤若抬起頭，用那缺乏生機的雙眼沒有焦點地搜尋着說話人的聲音。他看見了正朝他走來的小白，彷彿認出了這個和他戰鬥過的戰士。

他抽出一隻手，想要將小白招到身邊，虛弱的他卻因這個動作摔倒在地。拒絕了小白將他扶起的意圖，他喘息著，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對小白說道：

「啊……我現在知道了。那些反抗國王的人的命運，從他們舉起武器之時就註定了。」

「別叫我背叛者……叫我傻瓜就好。」

「其實相比於戰士，我更希望當一名……詩人，雖然我並沒有這個……天賦……」

「由悲劇和勝利……所定義的生命……」

「……」

土地一片片裂開，露出下方無盡的黑暗。小白從夢境中回到現實，墓碑前的澤若殘夢早已消失不見。

通過夢之劍的刻度來看，他從澤若的殘夢中吸收到了一百餘枚精華。這位戰士的確值得欽佩，為了不讓他徹底被世界遺忘，小白將其和其死前所作的詩句記錄在了獵人筆記上。

【澤若】

一位陣亡戰士的殘夢。應犯下冒犯國王的罪行而被處決。

由悲劇和勝利所定義的生命。

由悲傷和遺憾所累積的死亡。

由罪惡和記憶所煩擾的精神。

與其被榮耀所詛咒，不如在世上徘徊！

——澤若

……

走進先知的房間，還沒等他開口，老蛾子便皺眉說道：

「我從你身上聞到了一股不詳的氣味……你在夢裏面接觸了什麼東西？」

小白回答：「我上來之前剛進入了一隻戰死的蟲子的夢境，他曾經背叛了國王。」

「我知道那個人，我指的是另外一股氣息。」先知說道，「不是專門的夢境，而是一種很特殊的夢境屬性，這讓我感到十分不安。」

「這個啊。」小白聳了聳肩，道，「我這次來就是想要跟你說這件事……」

他將自己把格林劇團召喚過來的經過說了一遍，問道：「他們似乎在很久以前在聖巢停留過，你有聽說過這群人嗎？」

飛蛾先知沉思良久，說道：「其實在遠古時期，神靈行走於世間，擁有不同信仰的生靈們所具備的能力也千奇百怪，和夢境相關的種族也並不僅僅只有我們飛蛾族。」

「只是在無休止的戰爭與殺戮當中，許多種族都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直到聖巢的建立，蟲子們之間才擁有了秩序，但世界上只剩下了一群壽命短暫卻基數龐大的低等生靈。」

「我畢竟沒有親自經歷過先祖們的年代，對於他們並不了解，你口中的那種猩紅色的火之精華，我也從未在夢境當中見到過。」

「但這並不意味着這些東西就一定不存在，夢境世界無比龐大，我所探索過的地方只是冰山一角，也許在世界的某處的確存在着這種猩紅色的夢境精華。」

沒想到老蛾子竟然會不認識格林團長所使用的力量，小白甚至想將小格林放出來讓老蛾子好好瞧瞧。

但在一番探討之後，小白還是沒有這麼做。

先知對格林報有警惕，善使夢境者自然也能輕易地察覺到不屬於自己的夢境氣息，一旦對方發覺護符之上有除了小白之外的人的氣息，難免會產生什麼想法。

先知對格林劇團的事情十分上心，一番猶豫過後，她做出了決定，對小白說道：

「閉上眼，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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