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最後的倔強

「先知，其實我願意相信你說的，我為我之前的質疑向你道歉。」

「把你的夢之劍給我。」

先知是要將夢之劍收回去嗎？

小白猶豫一會，最終還是選擇將夢之劍歸還，幾日按自己心意已決，這把劍還是留着給真正需要的人吧。

先知接過夢之劍，將劍刃凝聚而出，右手手掌拂過其上，竟然隔開了一道口子。傷口流出的鮮血被光劍的劍身吸收，眨眼間消失無蹤。

待光劍崩潰消散，先知將劍柄又還給了小白。

「夢之劍吸收了我的血液之後獲得了強化，使用它將會消耗比平常更多的夢境精華，但是它也因此具備了更強大的能力。」

「你可以在進入夢境的時候保持清醒，也可以在現實當中和那些殘餘的夢境碎片進行簡單的交流，我想你在裏面已經體會到了它的神奇。」

「但你要注意，這個動作需要消耗生命水和夢境精華。生命水用來滋養承載其碎片的肉體，夢境精華用來喚醒那沉浸在夢中的殘魂。」

小白問道：「為什麼還要將把這把劍給我？」

「因為你需要它。」

「可是我覺得我已經不需要了。」小白的言下之意是自己並不打算做那個封印瘟疫的人，這把劍放在他這裏，就等於是一種浪費。

先知深深地看了小白一眼，說道：「不，你需要它，我聽見你心裏就是這麼說的。」

「我需要它……」

小白看着回到手中的夢之劍柄，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實際上是非常捨不得失去這把寶劍。

是它讓自己見識到了世界的另一面，沒有了夢之劍，自己就彷彿變成了那看過一眼井外世界而又永遠陷於井底的蟲，從此患上了精神的貧瘠。

先知看着沉默的小白，說道：「帶上它吧，這把劍還有很大的提升餘地。現在這把劍的強度，還不足以讓你對守夢人造成傷害，所以繼續強化它吧，去搜集更多的夢境精華。關於夢境，你現在所知道的還僅僅只是些皮毛。」

小白點點頭，不再推辭，將劍柄收回腰間。

這把劍就暫時放在自己這裏，他負責搜集夢境精華讓這把劍強化，哪怕到最後自己不去擊殺守夢人，也可以將這把劍讓給其它同族，這樣也不至於等到了關鍵時刻，才發現夢之劍根本殺不了人。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在夢境當中死去會怎樣？」

「如果你是肉體和靈魂一同進入夢境，那自然就是徹底死了。」

「如果只有靈魂呢？」

「那麼你將會從夢中醒來，但會十分虛弱。」

小白忙問道：「怎麼判斷我是以什麼方式進入夢境的？」

先知：「很簡單的一點，如果你是直接出現在對方的夢境中，便是以靈魂的方式。而如果你出現在自己的島嶼之上，那便是連帶着肉身一同進入了。」

原來自己之前進入的幾次全都是第一種方式，死了以後就徹底死了……小白想到他在和胖頭蟲對戰的時候差點被亂石砸死就是一陣后怕。

「最最後一個問題。我之前以肉體的形態進入過幾次夢境世界，我能否決定自己以哪一種形態進入？」

「現在的你還做不到，去提升自己吧。」

「好的，知道了。」

獲得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的答案，小白心滿意足地離開。這一次安息之地一行解開了心中很多的疑惑，也讓自己明確了內心的想法，小白感覺世界豁然開朗了起來。

敲響角蟲車站的鈴鐺，小白還是決定嘗試說服一下老鹿角蟲，沒有了這個司機帶路，在這個廣袤又複雜的王國當中行走，實在是一件很令人頭疼的事情。

這一次老鹿角蟲來得很快，還未出隧道，便看見了守在站台上的小白。但他並沒有選擇離開，而是逐漸減速計入了候車大廳。

「嗤！」老鹿角蟲照例在停車后打了個響鼻，噴出大股帶着體溫的鼻息，吹得候車室內塵土飛揚，連帶老黑也跟着連打了幾個噴嚏。

「嗨，不好意思又來找你了，還是麻煩你把它帶回去。」小白指著老黑說道。

現在的老黑不比當時，下來還好說，只要保證自己不鬆手，慢慢鬆開繩子讓老黑滑下去就行，上去的話可就麻煩了，小白可沒有把握能把老黑給拽起來。

「嗤……小客人，其實我這段時間也有考慮過這件事情。」

「哪件事？」

「就是守護者大人禁止我再搭載你們進行長途旅行的事情。」

小白略微歪了歪頭，心裏想到了一種可能。

老鹿角蟲支吾著說道：「這段時間我幾乎無事可干，畢竟除了你，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幾個人再會乘坐我們進行旅行了。」

「如果連你們也不能使用這聖巣這最偉大的交通工程，那它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我為這項事業奉獻了自己的一生，她不能這樣對我。」

小白重重地一拳錘在掌心，激動地說道：「沒錯！就是這樣，你要為自己而活！」

「汪！」（沒錯！）

但老司機隨後又說了一句令小白十分喪氣的話。

「可是我卻依舊是聖巣的一員……我不能違背大人給我的指令。」

「……所以你只是想來和我聊聊天么？」小白無奈道。

老鹿角蟲猶豫了一會，小聲說道：「我，我想我可以做點變通，雖然我不能讓你坐到我身上，但守護者大人並沒有禁止我為你帶路，你可以告訴我你想要去的地方，然後跟在我後面。雖然還是要靠你自己，但在專門的通道中前行，總會比在外面行走要快上許多。」

「……還真是謝謝您了。」小白真是對這老鹿角蟲感到又好氣又好笑，真是一個頑固又矯情的小老頭。

不過老鹿角蟲說的的確是這個道理，在角蟲車道中的路線相當於直線前進，而在外面少不了要分辨方向和繞路。

「所以……你覺得怎樣？」老鹿角蟲試探地問道。

說出這些話令他感到十分難受，因為這違背了自己的職業操守，讓客人跟在自己後面走角蟲車道，這起碼違反了至少三條《鹿角蟲作業安全規範》裏的規定。

但他又實在是熱愛這份事業，做出這種讓步已經是他所能堅持的最後的倔強了。

「還能怎樣？」小白聳肩攤手反問道，「我要去淚水之城，你快給我們帶路吧。」

「嗤！出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