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互相坦白

小白和飛蛾先知的對話聽得老黑稀里糊塗，什麼夢境，什麼守夢人，什麼精華，簡直就像是在聽天書。

但見兩人如此嚴肅的樣子，它也很識趣地沒有鬧出動靜打攪二人，悄悄地退出房間，去外面的廣場上透口氣。

小白察覺到了老黑的離開，但沒有阻攔，接下來的談話內容比較敏感，不管老黑能不能聽懂，都是不知道為妙。

「你說守夢人是囚徒，這是什麼意思？」

「我可沒這麼說過，你肯定聽錯了。」飛蛾先知改口道，「我說的是守夢人想要將你變成它們的囚徒。」

小白冷笑道：「其實我都知道，你沒必要這樣將什麼都藏起來。我們開誠佈公地聊聊也許會更有效率一些。」

飛蛾先知眼神凝重地注視着小白，良久，她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麼？」

小白回答：「其實我只是一個用來封印瘟疫的容器，我的使命的確是消滅瘟疫，但這卻會讓我因此失去性命，對么？」

「你是怎麼知道的？」

「聖巣守護者告訴我的。」

「那個孩子？可是她不是……好吧我知道了。」

飛蛾先知試圖通過解釋讓小白相信自己。

「小白，我並沒有想要騙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在你尚且不夠強大的時候就知道的太多，對你我都不是好事。相信我，這僅僅只是善意的隱瞞，不存在任何欺騙的成分。」

「這也是我讓你去搜集夢境精華的原因，在戰鬥的過程中不斷地提升自己，然後我將一切一點點全都告訴你。」

小白氣憤道：

「可是大黃蜂卻說你們飛蛾一族是聖巣的餘孽，讓我不要相信你所說的一切。」

「守夢人守護著容器，而你卻讓我用夢之劍去將守夢人殺死，這肯定會讓瘟疫的封印被徹底破壞，你會讓這個世界被瘟疫給吞噬的！」

先知解釋道：

「可是現在封印已經鬆動了，如果不將守夢人除去，那麼即使有替換的容器，也沒辦法將瘟疫重新封印。我並沒有做錯，如果你能夠做到這些的話，你就可以將瘟疫完美地重新封印了。」

小白被戳到了痛處，他就是不能夠做到這些，他還帶着對這個世界的留念，他不願意去做這個被犧牲的人！

「我想聽的並不是這個，你向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她會說你們是一群餘孽？」

這個問題讓飛蛾先知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小白沒有催促，靜靜等待着對方的回復。

許久，先知長嘆氣道：「因為早在遠古時期，我們就掌握了構築夢境的能力。這是蒼白之王最為看重的一點，我們因此享受到了王國的厚待。」

「但好景不長，在瘟疫第一次爆發的那個年代，蒼白之王提出了用容器來封印瘟疫的方案，這需要同時藉助夢境和現實兩個世界的力量。

當時我的先祖們拒絕了國王的要求，他們認為這個計劃太過瘋狂，一著不慎便會讓這個世界徹底毀滅。當時的瘟疫還並不像現在這樣嚴重，我們有很多方法可以讓瘟疫慢慢被清除，但蒼白之王唯獨選擇了見效最快但風險又最大的一個選項。」

小白瞭然：「所以你們這個種族就被視為叛徒，然後被驅逐到了這個地方？」

「是的。」先知嘆氣道，「我們飛蛾一族曾經是一個數量無比龐大的種族，但蒼白之王以我們背叛了信仰的名義，對我們展開了滅族式的清剿。」

「但夢境就是我們的信仰，我先祖們僅僅是不希望夢境世界受到牽連，卻被國王冠以背叛的罪名，這何其荒唐！他只不過是想用這樣一個借口，來抓走我們的族人，然後掠奪他們的能力用以實現自己的目的。」

「在那場動亂里，我們數不清的族人慘遭毒手，最終僥倖存活下來的十不存一，我們躲到了這片只有死者存在的地方，只有這裏才不會有人肆意閑逛，然後發現我們在這生活的痕迹。」

「事實證明，我們是對的。國王雖然實現了他的計劃，但卻並不完美，許多年後的今天，封印鬆動了，瘟疫再度蔓延，再沒有人能夠做出補救，除了你。」

「雖然我們曾經背叛了國王，但我們沒有背叛這個世界，我們依舊希望瘟疫能夠消失。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你應該相信我。」

小白搖頭道：「口說無憑，你讓我怎麼去相信你所說的？」

老蛾子想了想，指著門口說道：

「你看到了外面那個巨大的門了嗎？裏面沉睡着許多在當年那場清剿中選擇支持我們的蟲子。很久以前我的部落就將其關閉，並禁止打開它。」

「啊，但據我所知，我是我們部落唯一一個還活着的了。所以我不必為打破部落的規矩而感到自責。為了證明我對你的信任，我會打開那扇門。」

「先祖們當初建立靈魂之澤的時候，添加了許多珍貴的材料，擁有夢之劍的你可以和那裏的夢境進行簡單地交流，但懇請你不要傷害他們。」

「這同時也是為了保護你，裏面有一個十分強大的戰士遺夢，他會對發起暴力者發動致命的攻擊，沒有人能從他的手下逃脫。」

她低頭做祈禱狀，雙眼和觸鬚再度亮起一圈光芒，腳下的土地隆隆作響，發出細微的顫動。

「靈魂之澤的門已經開啟，去那上面的空地看看吧。裏面躺着的都是生活在過去年代的蟲子，在那兒用心聆聽，或許你可以聽到那些逝去已久的蟲的聲音。」

「我已經向你表示了最大的誠意，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所說的，大可放棄這一切。」

「若毀滅就是這個世界必然的命運，那就讓它毀滅吧。至少我已盡了最大的努力，命運的權杖現在在你的手中。」

先知說完這些，有些憂傷地轉過了身，留給小白一個佝僂的背影。

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質問似乎有些過分，不管對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對自己是否有所隱瞞，她都是將自己從夢境世界拯救出來的人。

小白低聲道：「抱歉，我只是對這些東西有些敏感。」

老人沒有回話，小白微微搖頭，轉身離開。

……

老黑正把一條後腿翹起，抵在一面巨大的鋼鐵大門上尿尿。它本想在廣場中間的那棵樹下尿尿的，但它認識這東西，小白口中的低語之根。

害怕水放到一半這棵樹突然蹦出句話來，老黑選擇了這堵刻有精美捕夢網圖案的大鐵門，在這片土地中最宏達的建筑前留下自己的痕迹，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突然面前的大門劇烈顫動，老黑一個激靈，尿拉到一半又硬生生給憋了回去，還差點因為抖動給滋自己一身。

緩緩升起的大鐵門後面傳來一股熟悉的氣息，老黑沒有絲毫猶豫，一個跳躍便沖入了進去。

小白從房間內走出，尋找著老黑的身影。他看見廣場盡頭已然洞開的大門，內部空曠無比，泛著藍光，吸引著自己的目光。

他略作猶豫，邁步走入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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