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變通

「你這是要幹什麼，這次我真的不能搭載你們。」感受到背後一沉，老鹿角蟲索性直接趴在了地上，語氣中帶着些許無奈和焦急。

小白不管那麼多，先招呼一旁看熱鬧的老黑也一併上來，問道：「你今天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從你看到我的那一瞬間你就表現得很不安，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

老鹿角蟲的沉默讓小白愈發肯定對方遇見了什麼麻煩，甚至還和自己有關。於是他問道：「我們是不是朋友？」

「……是。」良久，老鹿角蟲才從嘴巴中擠出一個字。

「那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所以才不願意送我們回去？」

「嗯……」

小白引導道：「如果我們是朋友的話，你就應該把你遇到的問題告訴我，沒準我可以幫你解決呢？」

「不行，我不能……」老鹿角蟲搖頭苦惱地說道。

「你不告訴我，我們就不下來。」小白乾脆耍起了無賴，他要看看老鹿角蟲到底能憋到什麼時候。

「你先下來，我再說。」

「不，你先說，說完了我再下來。」

「喵喵！」（快說！）

「……」

雙方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老鹿角蟲一聲長嘆打破了僵局。

「唉……我也沒辦法。有人要求我不能再讓你使用角蟲車站，所以以後我都不能載你了。」

「啊？」小白疑惑道，「這就是原因？誰讓你這麼乾的？」

老鹿角蟲十分為難，他並不願意透露對他發佈命令的人的身份。於是他支支吾吾地說道：「是一位大人……你知道，我是聖巣的車夫，我需要服從大人們的指示……」

……真是一個老死板……聽到答案的小騎士內心產生了一股深深的無奈，聖巢的時代都已經結束多少年了，沒想到這位愛崗敬業的老司機還把自己當做聖巣的一份子。

「哎……你可真是……等等，你說一位大人給你的命令？」小白突然想到，這年頭還活着的聖巣「大人」，應該不存在幾個了，而知道自己存在的，更是只有紅衣一人，畢竟守夢者們不可能幹得出這種事情。

他問老鹿角蟲道：「你所說的那位大人，是不是帶着一個白色頭盔，穿一身紅色的裙子？是不是她要求你這樣乾的？」

「……」老鹿角蟲用沉默做為回應，也讓小白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一瞬間將事情的始末全部給想像了出來。

沒想到大黃蜂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在發現角蟲車站依舊可以使用，並且小白還不止一次地乘坐了角蟲車來往於世界各地之後，直接亮出「聖巣守護者」的身份，來命令老鹿角蟲以後不允許再帶着他甚至是所有的空洞族人去聖巣的任何一個地方。

期間肯定還說了許多對小白十分不利的，諸如「空洞人會讓瘟疫加速擴散」「空洞人是來毀滅世界」的話。而老鹿角蟲還偏偏信了，並且還真打算嚴格執行這條命令……

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小白知道今天這角蟲車多半是坐不成了。

自己雖然已經和大黃蜂達成了初步的和解，但這個關係可謂無比脆弱，自己現在也無法向老鹿角蟲證明什麼，但規則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小白還是嘗試着去說服對方。

「好吧，我理解你的難處，我這就下來。不過你別急着走，我們得好好聊聊，其實並沒有客人在等你，是么？」說着小白從他背上跳了下來，落在老鹿角蟲的面前，也順便擋住了他離開的路。

老鹿角蟲聞言如釋重負地說道：「小白，很抱歉，其實我還是很希望能夠帶着你四處穿行的。」

「我知道，我能理解。」小白點頭說道，「不過你靜下來聽聽我說的，看看有沒有道理。」

「大黃蜂只是說不允許我再使用角蟲車站，是么？」

老鹿角蟲回憶了一番大人所吩咐的，然後點頭確認。

小白一攤手：「但你發現了沒有，事實上我想要去的地方都是我曾經去過的地方，哪怕是不坐你的車，我也可以走路過去，只是多花一點時間罷了。」

「嗯……是這樣沒錯。」老鹿角蟲贊同道。

「所以那位大人的命令，也只是能夠讓我多花一些時間在路上罷了。我不知道她在你面前是怎麼說我的，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如果我決定了做一件事情，我就一定會去做，路程的長短從來都不是限制我的因素。」

「那麼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你不主動帶我去我沒有去過的車站，那麼我乘坐你的角蟲車，也就頂多是省下了一點時間，這其實並沒有什麼影響，對吧。」

「喵！」（對！）

小騎士彎彎繞繞有理有據的一段話讓老鹿角蟲因為年邁而有些遲鈍的腦子琢磨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他終於反應了過來，才搖頭說道：「嗤……嗯……不對，我不能讓你乘坐角蟲車。」

小白：「……」

老黑：「……」

小白嘆了口氣，無奈搖頭道：「那我不坐車，你讓我的夥伴們做車，這總可以了吧？」

「這一點那位大人沒有說過允不允許……」

「那就是可以咯！」小白拍手道，「畢竟只要我不坐車就行了，是吧！」

「額……好吧，我可以帶你的這個小夥伴離開，只要你付錢。它要去哪？」

「回徳特茅斯。」小白將三枚吉歐一一丟進老角蟲身上專門用來裝錢的口袋，然後對着老鹿角蟲背上的老黑說道，「搞定，你回去自己找地方玩，我這邊的事情辦完了就來找你。」

「喵~」

老黑伸頭下來舔了舔小白的頭盔，和他揮爪道別，於是在老鹿角蟲啟動加速的隆隆聲中，消失在了車道之內。

送走了老黑小夥伴，小白又回到了獨自一人探索世界的狀態。被大黃蜂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小白癱坐在候車室的鐵長椅上，看着天花板發獃。

思想放空，神遊天外，感覺身體被掏空。良久，他發出一聲長嘆，語氣中帶着濃濃的無奈：

「唉，為什麼會這樣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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