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測試

「……我現在很容易疲倦，這幾條老腿也越來越痛。不過能變老也是好事……很多人都沒這個運氣，更別說還能堅持自己的工作了……」

到站的小白領走前又給了老鹿角蟲一劍，讀取到他這麼一段內心獨白。真實一個樂觀的人啊，沒有被殘酷的現實給擊倒，反而堅強地活了下來。小白覺得他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勇士。

「再見啦，這段時間你帶着我們跑上跑下肯定累壞了，記得要好好休息！我們這次做了很長的探索計劃，所以你不用急着那麼快回到車站。」

「嗤！嗯。」老角蟲還是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甚至說從離開安息之地以後，他就再沒主動說過一句話，可能是在安息之地的時候就把他接下來半年的話全都說完了吧。

不過影響不大，有了夢之劍，什麼都不是問題。

經歷了一系列黑暗壓抑、驚險刺激的水晶山峰之旅，小白和老黑急需找個環境舒適的地方放鬆一下自己，蒼綠之徑自然成為了他倆的第一選擇。

雖然有時候會碰上一些煩人的苔蘚遊盪者，處理不當還有可能引來更多的狂熱異教徒，但相對於蒼綠之徑明亮的光線、舒適的氣候、吃不完的東西……在諸多優點的掩蓋之下，這些問題都不算個事。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小白需要更多關於夢之劍的信息，無非是多練，多嘗試，而生物密度相對較高的蒼綠之徑，就成了最好的去處。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小白想知道，那些染上了瘟疫的人的腦子裏，到底着什麼樣的瘋狂想法。

於是穿着苔蘚套裝的小白一路上不停地使喚夢之劍，夢之劍的使用需要消耗自己的精神力。所謂精神力，其實就是靈魂短期內的活力。

和純粹且本質的靈魂之力不同的是，精神力只是靈魂強弱的一種外在表現，精神力的消耗，會使得人精神匹配渴望睡眠，從而讓其得到恢復。

偶爾讓精神力消耗消耗有益於鍛煉靈魂的成長，但長期消耗過度的話，肯定是會對靈魂造成一定損傷的。

以小白現在的精神強度，大概可以一口氣揮舞出夢之劍10次左右。而一次性攢到了三十多枚精華，可以放肆使用很長一段時間了。

使用夢之劍吸取到了靈魂之力后，也可以順便恢復一些精神力，但卻做不到永久續航，所以像老蛾子說的那樣沒事就多用，見東西就砍是完全不現實的。

這一點在小白對着幾株灌木和小果樹使用夢之劍之後便得出了結論，雖然夢之劍可以穿透一切現實中的物體，但並不是每件事物都擁有自己的靈魂。

於是他將目標轉向了這無處不在的昆蟲身上。

他從草叢中揪出了一隻偽裝成苔蘚團的苔蘚爬蟲，一劍斬了過去。

「叮！~~」

「……害怕……」

「叮！~~」

「……飢餓……」

通過夢之劍讀取目標生物的思想，的確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可以肯定的是，這些苔蘚小爬蟲並不懂得聖巢或者其他種族的語言，但小白卻能夠讀出他們所想。

夢之劍似乎會自動翻譯它們當時的內心獨白，或者說是本能的情緒。畢竟「害怕」和「飢餓」這類的單獨辭彙，還是很符合小爬蟲這類弱小生物的生物本能的。

不過令小白鬱悶的是，夢之劍雖然可以抽取生靈的靈魂，但卻很難將一個生物直接殺死，如果使用物理的手段，他可以一骨釘就讓小爬蟲瞬間斃命，但是若使用夢之劍的話，連續砍個十多刀才能勉強看出對方的虛弱。

為此他感到有些遺憾，本以為又多了一種制敵手段，現在看來，用夢之劍殺敵看來不是一件現實的事情了，不過轉念一想，這之劍甚至沒有自己的骨釘長，而且從自己凝聚出劍身到辟將其辟出，中間至少需要花費長達兩秒的時間。

在激烈的廝殺中，14秒的遲疑都會是致命的，若真想靠一把夢之劍就將人給幹掉，那簡直是真·痴人說夢。

無論那些弱小的蟲子們感染與否，夢之劍讀取到的思想永遠都是諸如「疼痛」「害怕」「飢餓」「疲憊」這樣的簡單辭彙。

毫無收穫的小白決定冒點險，將實驗對象換成那些被感染了的苔蘚遊盪者，當他發現一隻落單的，躺在草叢上午休的苔蘚怪之後，很快便有了新的收穫。

「叮！~~」

「……要休息……」

「……光！光！光！……」

「……尋找異教徒……」

小白一連對它揮舞了三次夢之劍，間隔很短，但卻聽到了三句看上去毫不相關的獨白，足以證明這傢伙的內心想法之豐富。

遺憾的是，苔蘚遊盪者雖然愚笨，但感官還算靈敏，他很快發現了躲在身後不知在幹啥的小白，竟然還是個陌生面孔，他先是一愣，然後大叫一聲，高喊著「殺死蟲子！」就沖小白撞來。

靈機一動的小白一骨釘將它的觸角斬斷，就像是被人戳瞎了眼睛一般，苔蘚遊盪者痛苦地蹲在了地上，終日猛吃加上缺乏運動的肥碩身體瘋狂顫抖著，觸角的失去顯然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傷害。

對方現在蹲著不動，而且觸角斷了之後也無法像附近的同伴們發起呼喚，小白自然不會浪費機會，抄起劍柄繼續朝着眼前的感染苔蘚一頓猛抽。

「叮！~~」

「……痛……」

「……感受不到……大家都哪了……」

「……我們的葉子枯萎了……」

「……烏恩……呼喚……」

「……保護烏恩的路……」

也許是重要器官帶來的疼痛讓自己混沌雜亂且迷茫的意識有了短暫清醒，它抬頭看了眼小白，瞳孔雖然泛黃，但眼神當中卻不見凶戾。思想當中竟然重新出現了他們曾經信仰的「烏恩」。

這讓小白十分意外，難道這樣就能夠讓人清醒了？

然而現實並非如他所想的那樣，被感染的苔蘚遊盪者只是清醒了那麼一小會，當傷口的疼痛緩解過來之後，它那小得可憐的腦容量很快便重新被瘋狂給佔據，完全失去了理智。

金黃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小白的身影，不知死活地朝着小白撲殺。

「叮！~~」

「……蟲子！殺死該死的蟲子……」

「……殺死異教徒！……」

迫於無奈終結掉它的性命，小白看着倒地不起的遊盪者，金色的液體從傷口緩緩流出，內心當中滿是疑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