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它是我的夥伴！

「殺了你！」

「咔嚓……」

「啊！」

小白沉浸的意識鏈接瞬間被切斷，視野恢復明亮，思維回歸現實。

黑卵之上，三個面具圖案正隱隱發出熒光，然後漸漸黯淡下去。

「小傢伙，你怎麼了？」

奎若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小白的身旁，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把他拉離了巨卵。

「額……」

直到現在，小白還處於懵逼當中，自己剛才好像進入了另外一個時空，看見了漫天的鎖鏈，還有一個雙眼發光的人。

對了！就是那個人！

一直以來呼喚自己而來的聲音，和他發出的一模一樣。可是為什麼他會說要殺了自己？

「喵？」被動靜鬧醒的老黑走到了小白的面前，一臉好奇地盯着他。

「唔……你睡著了嗎？」奎若問道。

「啊？沒……沒事。我剛才好像……做了個夢？沒錯，我做了一個夢！」

小白思索了半天，總算是在腦中找到了一個可以準確描述的辭彙。

晃了晃腦袋，感覺隱隱作痛，剛才的幻境像是要把他的大腦撕裂一般。

見鬼了！我沒有腦子的啊！到底哪裏痛？

「做夢？好熟悉的詞語，唔……剛才你突然大叫了起來，嚇了我一跳。」

「然後你的頭盔好像碎了，這沒關係嗎？」

奎若收回右手，摸了摸下巴，似乎對此十分感興趣。

「啊？碎了？」

小白趕緊摸向頭盔，指尖傳來開裂的觸感，從眉心一直往上，可惜手不夠長，沒摸到它的盡頭。

奎若暫時敵友不分，小白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選擇當場修復。

「你也被這個巨卵給迷住了是嗎？」奎若突然問道，不等小白回復，又接着說道：「我覺得這個黑卵十分眼熟，這上面的紋路令我着迷。」

「嗯，的確挺迷人的。」小白附和道。

「嗅嗅……」

「喵嗚！汪汪汪汪汪！」

老黑耳朵一陣翻轉，突然間汗毛炸立，尾巴綳直，如臨大敵般盯着聖殿的入口。

「怎麼了？」

奎若微微皺眉，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也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我們好像遇到麻煩了，小傢伙。」

說着他抽出了腰間掛着的骨釘，左手在劍身輕輕拂過，表面白光一閃而逝。

小白沒有鼻子，不知道他們到底聞到了什麼，但是也很快意識到，接下來將會有一場戰鬥發生。

而他們需要廝殺的對象，就是外面那些遊盪的瘋子。

「呃呃呃啊！」

門外傳來了密集嘈雜的嘶吼聲，聲勢浩大，像是舉行着一場上千人的集會。

小白心裏一沉，聽這聲音，恐怕外面的人數會多到可怕。

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黑！跟着我！」

幾乎沒做猶豫，小白抽出骨釘就要開沖，卻被奎若一把拉住。

「幹嘛？」小白急道。

「小傢伙，別急！準備好了再出去。」

「外面的瘋子都要衝進來了！我們現在不衝出去，就要困死在這了！」

奎若淡定地搖了搖頭：「可是我隱約覺得，他們暫時不敢衝進來。而且……身為一個戰士，我覺得你應該先做好充分的戰前準備。」

「感覺這東西能當真的么！」

小白不滿地掙開了奎若的手，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

自己的面具還沒被修復，這會給接下來的戰鬥帶來不小的隱患。

生死關頭，管不了那麼多了！

小白當即默念治癒法術，將富餘的能量消耗一空。

這一會功夫已經足夠外面的人衝殺進來，看來奎若猜對了。

「真是神奇的魔法，竟然能夠修補破損的面具！魔法和骨釘，真是奇怪的組合……」

奎若語氣帶着驚嘆，眼神中卻帶着濃濃的疑惑，手揉着眉心，神色苦惱。

真是一個糾結又古怪的人。

「小把戲罷了。」小白敷衍道，「接下來怎麼辦？」

小哥倒握著骨釘，垂在腳邊，走到門口停下，腦袋探出去一瞬然後馬上縮了回來。

「啊，外面好多人啊。真是可憐的人，死了也不得安息……」奎若背靠着牆壁搖頭嘆息道。

小白大驚：「死了？他們怎麼可能是死的？他們只是瘋了啊！」

小哥苦惱地撓了撓頭，尖尖的指甲在帽子上發出咔咔聲：

「唔……我也不知道……總之他們的確是死了，他們就是一群遊盪的軀殼……」

「死人怎麼可能還會動！走開，讓我看看。」

小白拉開奎若，探出頭去迅速地掃了一眼，心頓時涼了半截。

成群結隊的遊盪者們將聖殿團團包圍，密不透風，但卻被一堵透明的牆攔在了三十米外。

他們不安地扭動着身體，密集的黃色光點在黑暗中閃爍，是他們發光的眼睛。

老黑被外面這陣仗給嚇壞了，靠縮在牆角，四腿顫顫，抖如篩糠，一臉絕望。

為什麼會這樣？

小白也覺得有點腿軟，這哪出得去啊！他還想再看一眼確認情況，卻被奎若給拉住。

「看一眼就好了，被發現的話，他們可能會不顧一切衝進來的。」奎若警告道。

看到小白這副模樣，又鼓勵道：「不要慌，小傢伙，外面這群軀殼實力不強，只要不被糾纏住，他們是攔不住我們的。」

在這樣一個危急關頭依舊有條不紊地分析著問題，奎若的淡定感染了小白，讓他漸漸放鬆了下來。

他默默調整著狀態，同時猜測導致這場突變的原因。

他突然想到了那雙被鎖鏈層層包裹的眼睛，和外面這群軀殼的如出一轍，充滿了瘋狂和暴怒。

而導致他們瘋狂的原因……

「你聽說過瘟疫嗎？」

「瘟疫啊……我好像……沒有……」奎若的帽子又泛起了熒光，說話斷續的同時，眼神再度迷離。

唉，算了……小白心裏已經認定了答案：

瘟疫源於這個巨卵，氣體就是從巨卵上的縫隙中飄出來的。

「奎若，別發獃了，快醒醒！」他推了推獃滯的奎若。

「啊！小傢伙，你好啊，見到你真令人高興！」奎若的眼神恢復清明，表情欣喜地說道。

「……」

「外面怎麼了？」奎若聽見外面傳來的噪音，探頭出去看了一眼，又立馬縮了回來。

大抵是想起了之前的事，奎若掃了眼小白，「啪啪」拍了拍掌：「看來你已經做好戰前準備了！」

「其實還沒有……」小白弱弱地道。

奎若撫了撫修長的骨釘：「作為一個戰士，我們應該相信手裏的骨釘，相信它能帶我們創造出奇迹！」

創造奇迹？小白看着手裏的破骨釘，心中苦笑。

「嗚……」

一旁的老黑忍不住嗚咽了一聲，它在一旁聽了半天，兩人的逃離計劃似乎並沒有把它給安排進去。

「咦？怎麼這裏還有個小小小傢伙？」奎若發現了腳下的老黑，皺了皺眉。

「它是你帶進來的？待會打起來了可照顧不了它，不如你把它留在這吧，但願那些軀殼不會衝進來。」

小白大驚：「這怎麼能行！怎麼可以就這樣把它丟在這！」

奎若攤手：「在外面更危險，這種情況帶着一個累贅在身邊，搞不好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老黑死死地抱着小白的左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感受着它的體溫和顫抖，小白心中升起濃濃的愧疚，他握緊了拳，心中有了決斷。

「不行！不能放棄它！」小白一字一句無比認真地說道，「它是我的夥伴！我帶它過來，我就要對它負責！」

「其他的你不用管，我會保護好它的！」

只要能活着出去！對！只要能活着！

小白將老黑死死地抱在懷中，自己受再多的傷也要帶它出去！

老黑感動地淚眼朦朧，用溫熱的舌頭舔舐著小白的下巴，身子兀自顫抖著。

「嘖！夥伴！真是感人的友情！」

奎若嘖了聲，眼神閃爍之間，也做出了決定。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辛苦一點吧。待會出去了以後，你們跟緊我，只管沖就行了。」

「嗯！額……等等！我們只管沖？」小白詫異道。

奎若握緊了骨釘，手腕翻轉，在空中「刷刷」剜了個銀白劍花，邁步走出了聖殿大門，語氣淡定從容：

「沒錯，只管往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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