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深夜對話

「一個蘿蔔一個坑！生死之間的平衡絕對不允許被打破！」軒轅纖陌認真的說道：「在軒轅山，孩子出生的名額有兩種獲得方式，要麼有人離開，要麼有人逝世。」

「這兩個辦法恐怕都不容易吧？畢竟這裏的環境太好了，想死還真不容易！長壽已經成了標配。」劉正問道：「至於有人離開軒轅山，只怕會比讓人結束生命更難。」

軒轅纖陌說道：「軒轅山的女子最怕懷上雙胞胎！畢竟新生兒名額太少，突破人口極限就意味着山外亂世的降臨。我娘當年懷的就是雙胞胎，我哥降生之後，我就成了釀成亂世的災星。要不是姑奶奶請命離開軒轅山，我就不能活，我娘也不能活！」

「這也太殘忍了？」劉正說道。他感覺自己的三觀都在被肆無忌憚的踐踏。

「這就是軒轅山的規矩，已經傳承了數千年！」軒轅無雙說道。她恢復了平靜，只是說話的語氣充滿了怨懟。雖然說不理解，但是卻恪守無誤。這就是軒轅山子弟源自靈魂深處的忠誠。

「為什麼不打破傳統固有的死規矩呢？」劉正問道：「難道突破人口上限的新生兒，就只能接受死亡的命運嗎？」

「規矩就是規矩！」軒轅無雙苦笑着說道：「軒轅大帝當年立規矩的時候就留下了一句話——凡打破規矩者，必須要承受命運的反噬，還得訂立新的規矩保證華夏的傳承不受影響。」

三人聊天說着話的同時，不知不覺的進入了軒轅族長的居所。

軒轅族長帶着部分賓客在門口相迎，安排三人入座。負責主持壽宴的軒轅族人見客人已經到齊，忙宣佈開席。

壽宴其樂融融，賓主盡歡。直至午夜方罷。

軒轅族長知道劉正有話要說，遂邀觀星亭一晤。

兩人經過一番寒暄過後，軒轅族長突然說道：「劉莊主有何疑問儘管問吧！老朽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軒轅山限制人口的規矩有違人間大道，為什麼不能改變？」劉正提出了心中的第一個問題。

軒轅族長只好耐心的解釋其中的緣由。

軒轅大帝開創軒轅山道統主宰華夏風雲，當然知道軒轅山雖大，資源卻有定數。更何況軒轅山的一切，均由華夏大地抽取。這個定數就是生機。

倘若軒轅山毫無節制的索取，勢必會破壞華夏的平衡。軒轅山的人均資源消耗，是山外大地的一萬倍。簡單的說，軒轅山每新生一個族人的話，就意味着要抽走山外一萬名普通新生兒的生機。

當然了，這些生機有人類，也會有其他生靈。華夏地域既定，蘊含的生機也就有了定數。弱肉強食的規則之下，有的人一路綠燈突破無數桎梏。

上蒼最是公平，所謂的一將功成萬骨枯，其實就是天命之人在與天地做交易。消滅對手，讓對手積攢的生機返還天地，動手的人得到天地的反哺更進一步。這就是一飲一啄所謂的定數。

人為什麼在戰鬥中容易獲得突破，其實就是替天地與生靈爭奪生機的行為符合大道的需求，最後得到了天地的回應。

只是以殺戮生靈賺取天地的回報，也會沾染相應的因果。風水輪流轉，總有一天會成為別人殺戮獲取生機的對象。

軒轅大帝的規矩，就是讓軒轅山內部消化生機，盡量不沾染殺戮生靈的大因果。軒轅山維持人口數量恆定，其實就是用血脈之力化解殺生厄運。

然而生機流轉必有損耗。亂世的存在，就是給軒轅山補充生機的契機。作為交換，軒轅山必須要派出傳人替華夏爭奪生機。

紅塵俗世擴充生機沒有捷徑，只能走開疆拓土一條路。軒轅山屹立數千年不倒，靠的就是軒轅大帝公平公正的規矩。

後人也在嘗試着修改規矩，只是沒有族人擁有軒轅大帝那樣的威望，更沒有新的規矩可以取代。跟天地訂立生機規矩，不僅要建立在公平公正的基礎上，還得承受規矩生成時的那份反噬。

隱族九姓的存在，特別是四方大姓，一直堅持替華夏開疆拓土，就是為了維持生機的平衡。生機是不可再生資源！一旦損耗，就無法恢復了。

軒轅大帝領導隱族九姓，五姓固本，四姓開邊。九姓之間雖然可以互相爭奪生機配置，但是絕對不允許九姓掠奪華夏大地的生機。

當年霍家為了恢復冠軍侯霍去病封狼居胥天地反噬丟失的那部分生機，居然鼓搗出百萬黃巾軍的大事件。霍家的行為犯了大忌，華山李家才有機會順天討逆，獲得無限生機。

山海關公孫家倒是聰明，想要依靠扶植傀儡的辦法獲取生機。只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原本屬於公孫家的生機，竟然成了梅園的囊中之物。

霍家元氣大傷，公孫家全身而退之後，主動離開華夏向東海索取生機。軒轅山地處華夏腹地，更是中樞命脈，沒有人敢肆意妄為！

「劉莊主，天下大同，那就意味着更多的軒轅山問世！老朽不才，倒是想問一問——倘若軒轅大帝訂立的天地規矩崩壞，普通百姓還有生機可用嗎？」軒轅族長講述完隱族九姓的歷史，突然厲聲問道。

「軒轅族長，天地之間的生靈當以人類為主，咱們可以適當的犧牲一下其他生靈的利益嘛！」劉正底氣不足的說道：「以人為本，才是梅園的奮鬥目標。」

「劉莊主，看來你也是俗人一個呀！」軒轅老祖說道：「天地生機，平衡最為重要。軒轅山可以屹立不倒數千年，關鍵在於制定了平衡的重要標準。」

隱族九姓分配的天地生機恆定同時又制定了彌補損耗的細則。這才可以長期引導華夏的進步。可是天下大同的概念提出，不僅意味着天地生機需要重新分配，還意味着軒轅山的主導地位喪失。

軒轅大帝的公心天地可鑒，興漢山莊那些新興的世家有足夠的魄力抑制內心的貪婪嗎？霍家和公孫家的貪婪，已經讓華夏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倘若更多的世家無視軒轅大帝的規矩掠奪華夏生機，天地之間的秩序還能存在嗎？

「軒轅族長，人類爭奪其他生靈的生機用以壯大自身，事實證明是可取的。」劉正說道。他擺出了興漢國的建設成就，一億五千萬百姓的安居樂業就是最好的證明。

「劉莊主，你可別忘了！當年你用分家的辦法抑制世家的貪婪。可是今時今日，大量新興世家的崛起對生機的索求，已經有了失控的趨勢！」軒轅族長說道：「太史慈的戰死和張寧的病死，也是治標不治本的。華夏誕生一個人傑不容易，你能犧牲幾個，還想再犧牲多少才算是盡頭？」

劉正無言以對！軒轅山一直可以壓制其他八姓就在於恪守規矩，自制力強悍到了世人景仰的地步。可是讓興漢山莊取而代之以後，有誰可以壓制新興世家毫無節制的索取生機呢？

軒轅族長的話很現實，軒轅山可以為了規矩抑制人口數量。新興世家為了增加家族人口無所不用其極。這就是興漢山莊與隱族九姓之間的差距。

新興世家掠奪華夏生機壯大己身，隱族九姓為了維持平衡不遺餘力！人比人得死，貨比貨該扔，劉正又有什麼資格向軒轅山索要華夏生機分配的主導權呢？

更何況生機的預留是劉正等人突破當前生命層次的關鍵。面對新興世家的超級胃口，又該何去何從呢？君不見興漢大道無窮盡，生靈滅絕何其多；君不見世家挾私百姓苦，禽獸奔走草木衰。

百姓數十年安居樂業，卻對草木禽獸殘忍掠奪。以人為本，真的是天地大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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