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將運文運

黑馬的目標畢竟龐大，即便是二狗子不重視命中率。瞎貓撞上死耗子的概率也足以讓黑馬受到傷害。更何況黑馬只適合拉車，根本就沒有戰馬那避箭的本能，受傷也就在所難免了。

受了傷的黑馬，可就讓曹鐵遭罪了。良馬有護主的特殊屬性，駑馬卻有欺主的怪異性格。再加上被鏢局裏的殺氣驚擾，黑馬對騎在它背上的曹鐵深惡痛絕。

黑馬沒有跟曹鐵講道義，怎麼東倒西歪怎麼來。曹鐵的雙腿沒有辦法用力，又沒有馬鞍作為輔助，還沒有離開金山鏢局，就墜落馬下了。

黑馬是無人騎一身輕，居然不講義氣的逃走了。曹鐵躺在地上，暗暗的蓄力。他沒有力氣逃跑，只能拼盡全力大戰一場。

二狗子不是傻瓜，直接在安全距離上構建了包圍圈。十餘人把手中的弩對準了曹鐵，勾動了手中的扳機。

曹鐵望着黑暗的天空，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二狗子本以為斬殺了曹洪，打開面罩才知道弄錯了。氣得他踹了一腳地上的屍體，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再說披頭散髮的曹洪離開了卧室之後，迎而撞上了文欽。兩人交手三招之後，文欽認出了曹洪的模樣。

文欽知道，不能對曹洪痛下殺手，也就失去了纏鬥的心思。他故意向旁邊躲閃，給了曹洪奪路而逃的機會。

曹洪到達馬廄的時候，那裏正在發生激戰。好在他的戰馬已經裝備妥當。他飛身上馬，在數名親衛的護持下撞開了文欽的包圍圈。

曹洪殺出金山鏢局之後，先是殺向了汜水關的衙門，卻發現那裏有穿着興漢軍制式裝備的人在四處巡邏。

左右不敢冒險，護著曹洪調轉馬頭直奔汜水關南門。好在南門有一個五十人的城門小隊。直接被曹洪收編，然後取道軒轅關。

文欽站在南門，目送曹洪一行人離開之後，他讓天樞留在汜水關等待趙雲的後續部隊，然後就帶着人直撲虎牢關。

當文欽趕到虎牢關的時候，虎牢關早就人去樓空了。關中一個人都沒有，倒是省去了大戰的麻煩。當興漢軍的大旗插上虎牢關的一剎那，文欽獲得了部分將運加身。

文欽甚至有一種明悟，二十年後，文家必定會有將星臨世。情報攻關也能誕生將星，只是應運而生的是家中的後代而已。

文欽明白，允文允武才是世家的生存之道。上蒼給了文家將運，卻又不應在他的身上。這就是一種特別的提示。

興漢軍的力量主宰虎牢關，不僅影響了中原的歸屬，還牽動了整個華夏的運勢。趙雲親自帶着河內鎮帥軍主力進駐虎牢關。洛陽城的氣運分流興漢國。

趙雲望着精明幹練的文欽，無限惋惜的說：「仲若，你有統兵大將的潛質。在情報部蹉跎歲月，你真的甘心嗎？」

文欽早就明悟了自己的路，對於趙雲伸出的橄欖枝，他只能婉轉的拒絕說：「趙鎮帥過譽了，興漢國將星雲集，文欽尚有自知之明。情報部也是應運而生，我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委屈的地方。」

趙雲是謙謙君子，對於文欽的拒絕並沒有什麼不快。他招攬文欽的目的，只是不想將星流失而已。同為三百六十將星之一，他可以察覺到文欽的將運加身失去了最核心的部分。

趙雲有些搞不懂，趙家將運高照，至少趙統已經達到了將運凝甲的階段。按照趙家的發展勢頭，應該成為興漢十三家的上游勢力。在軍中僅次於呂家和甘家。

將運的發展壯大，是要在不影響興漢國國運的情況下，團結更多志同道合的將星。將星薈萃的結果就是將運化國運。

興漢軍凝聚了興漢國的第一代將運，成了永不磨滅的精神象徵。更是興漢國不可替代的支柱力量。麒麟軍凝聚了新生代將運，劉立應運而生成了天命之主。

只有將運加身的人，才有資格分享國運。這種分享會持續三世，直到子孫後代耗儘先人的福澤。將運好比存款，子孫後代可以用。

趙雲覺得將運不可持久，真正值得世家追逐的是文運。將運持續三代，就會後繼無力。習慣了將運庇佑的家族，富不過三代。

文運才是世家發展的根本，雖然人走茶涼的競爭模式很殘酷，但是卻會催人奮進。文運在於代代有人傑，文運加身的世家才會存在永不滅絕的靈魂。

其實在趙雲看來，將運和文運之間並沒有嚴格的分界線。亂世多將星，太平興文運。歷朝歷代，都把文運當成最大的功績來抓。

文治武功，文治在前，在於華夏百姓的整體認可。武功是錦上添花的行為。先有了文治，才能談武功。這就是文運更刻骨銘心的唯一原因。

趙家走的是將星之路，只不過上天給華夏亂世的將運有定數，具體的分配更是精確無比。按理說趙雲已經拿走了趙家的五成將運，剩下的會是福澤三代。

趙統的橫空出世，更是讓趙家剩下的將運集於一身。趙雲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趙家兩代輝煌，要是沒有大功勛傍身，只怕會受到將運的反噬。

畢竟帶兵打仗的人，就意味着一將功成萬骨枯。將運總是伴隨着厄運而生。能消除厄運的東西，只有國運。

為將者必忠於國，以國運化厄運，從而達到福澤子孫的效果。然而國運隨勢而變，不可能隨時洗滌厄運，越是殺戮重的將星，失去國運庇護，必定會死於非命。

趙雲深知將運不可持久，文運才是長盛不衰的歷史主題。文欽的拒絕就是最好的證明。趙家想要成為傳承世家，允文允武才是正道。

重文抑武可以興旺家族，只不過培養出來的人才多是軟蛋。重武抑文的家族，過剛易折的道理決定了沒有前途。

站在虎牢關上的趙雲，似乎看到了當年的軍相呂布那獨立於世的英姿。武將的風采，在於一場載入史冊的戰役。

趙雲自言自語的說：「是時候回梅園了。出將入相才是武將的真正歸宿。剛不可久的道理永遠都不會過時。」

趙家必須要轉型，趙統的將運凝甲，讓趙雲看到了榮耀背後的巨大危機。梅園讓趙統接手麒麟軍，就是想讓趙雲主動轉化為底蘊。

趙家後繼有人之後，必須要學會權衡得失。趙雲只是在想，該由誰接掌河內鎮帥軍。二十萬大軍所託非人，後果會很嚴重。

梅園擢升趙統為麒麟軍督帥，已經表明了重視接班人的立場，趙雲經過幾十年的熏陶，自然明白了卸甲歸田的必要性。

高覽進虎牢關之後，趙雲以兵權託付，然後帶着護衛都和郭嘉返回梅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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