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陳到遇刺
劉正看着,迷迷糊糊的盧植,心中也是不敢相信——他居然答應了。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劉正說:「盧師,貢酒我可以出。然而口說無憑,事後反悔怎麼辦呢?」
盧植想了想,為了貢酒,拼一把!
於是就立字為據。
劉正拿了字據,倉惶從盧植府上逃離。
一天後,盧植酒醒,把前程往事,忘了個一乾二淨的。
劉正怕夜長夢多,拿着字據找盧植。
盧植居然,打起了退堂故,嚅嚅著對劉正說:「七郎,這酒後的胡話,也能作數嗎?」
劉正心裏清楚,這可不是讓步的時候。
一旦他把持不住,陳到的美事,可就告吹了。
劉正認真的說:「恩師,一諾千金呢?節操呢?」
盧植說:「我覺得吧,這蔡府可是龍潭虎穴。把我往火坑裏推,你這可是大不孝呢?」
劉正直接開口說:「天下貢酒,五十壇!」
盧植雖然意動,但是他還想堅持一下。
劉正直接一口價——天下貢酒一百壇,全是范陽燒酒。糜氏米酒,另算。
盧植終於決定了,硬著頭皮走一遭。
次日,蔡府大開中門迎貴客。
雙方分主賓坐下之後。
作為主人的蔡邕,率先開口說:「驃騎將軍來訪,有什麼事情嗎?」
盧植笑着回答說:「蔡家有女初長成,詩會才名驚世人。我這裏有一樁好事,還望蔡郎中成全!」
蔡邕說,詩會的盛況,也曾略有耳聞。
難道盧植也想,替盧門七郎劉正,前來蔡府提親的嗎?
酒侯之名,荒誕不經,要是換了二郎,還可以考慮。
再不濟也得五郎。
至於七郎,才高八斗也好,勇冠三軍也罷。
都不在蔡府的考慮範圍之內。
盧植說,老蔡你誤會了,文姬看上的人,並非是酒侯劉正,而是鐵壁校尉陳到。
蔡邕怒了,蔡家連主人都看不上,怎麼可能親睞,酒侯府的家將。
盧植擺事實,講道理。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文姬與叔至,兩情相悅,議定終身,怎麼能夠不成全他們呢?
蔡邕不信,他不相信——文姬的眼光,居然會差到,連酒侯府的家將,都可以談婚論嫁的地步。
於是就命人,把蔡琰請到廳中,當堂對質。
蔡琰先向盧植行禮,口稱伯父。
在談及兒女私情的時候,倒也沒有隱瞞。
直接坦白:
陳叔至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更是武藝不凡。
他文武雙全,兩人一見鍾情,已經情定三生。
蔡邕在盧植面前,丟了面子。
死活不肯同意。
蔡琰也怒了——是姑娘嫁人。
當爹的橫加阻攔,又是什麼道理呢?
蔡琰最後拋下一句話——要嫁就嫁陳叔至,否則就終身不嫁。
讓蔡老頑固自己看着辦吧!
蔡琰說完,揚長而去。
蔡邕死鴨子嘴硬,就是不肯鬆口。
盧植見事情要壞,就說:「天下貢酒十壇,換取蔡府允婚!」
蔡邕撇了撇嘴說:「文姬才名,洛陽無雙。區區酒十壇,不可能的!」
盧植見有戲,忙加價十壇。
蔡邕不由分說,開門送客。
盧植說:「一口價,五十壇!」
蔡邕沉默不語。
盧植心想,再加價就虧了,還是告辭離開吧!
蔡邕見盧植要走,忙拉住了他說:「成交!」
婚禮流程,由兩家管事,商量著確定。
就這樣,盧植以五十壇「天下貢酒」的代價,換得了蔡府正式允婚。
陳到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了。
消息傳到酒侯府之後,盧植又敲詐了,一百壇「天下貢酒」,還美其名曰:勞務費。
劉正也認命了,趁機提出——一事不煩二主,男方家長,也由盧植夫婦擔任。
盧植見事情不大,於是就應承了下來。
劍兵團正式進駐西園。
由於要籌備婚禮,陳到每天,在西園和酒侯府之間,來回奔波。
六月初三,亥時。
月隱,無星。
正是傳說中的——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陳到帶着一個班的戰士,返回酒侯府。
方過鬧市,更聲暫停。
胯下戰馬,不安嘶鳴。
陳到情知事情不妙,大喝一聲:「結陣,放響箭!」
十三個人,迅速下馬結陣。
利刃破空,三名戰士,當場陣亡。
陳到舞動銀槍,撥開亂矢。
對手,很強!
……
劉正坐在涼亭里,對走進來的郭嘉說:「奉孝,叔至應該回來了吧!」
郭嘉說:「侯爺,陳校尉穩重,應該不會有事吧!」
正在這個時候,陳到的求援信號升空。
劉正大喝一聲:「集合,支援陳到!」
武庫和馬廄挨在一起。
半刻鐘之後,一個排的劍兵營戰士,酒侯府門前列隊待命。
劉正輕提戰馬。
戰馬通靈,人立而起,嘶鳴報訊。
劉正揮槍,大喝一聲:「出發!」
一刻鐘之後,劉正等人殺到。
陳到的身邊,躺滿了屍體。
他的銀甲,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一個班的戰士,全部陣亡。
陳到搖搖欲墜,見到劉正之後,精神一松,倒下了。
郭嘉趕到,大喝一聲:「殺!」
片刻之後,戰鬥結束。
劉正抱着陳到,冷冷的吩咐說:「打掃戰場,回酒侯府!」
董奉親自替陳到治傷。
劉正則在一旁的房間里,與郭嘉談話。
劉正問:「奉孝,襲擊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嗎?」
郭嘉回答說:「侯爺,看裝扮和紋身,是衛氏家兵!」
劉正沉吟:「衛家……」
郭嘉也不淡定了,於是就問劉正:「侯爺,我們應該做什麼樣的反應呢?」
劉正冷笑着說:「鬧市殺人,豪強世家,還真是肆無忌憚,膽大妄為哪?」
郭嘉不敢再刺激劉正,這件事情鬧不好,洛陽城中就會血流成河。
劉正命令:洛陽城情報部,迅速的查清楚,幕後主使。
一個時辰之後,情報送到。
下命令的是衛仲道,執行者是衛氏家兵的一個校尉。
那個校尉已經戰死,只剩下衛仲道還在莊園里,等待着襲擊成功的消息。
據稱:衛仲道已經,準備好了聘禮,打算等陳到的死訊,一傳出,就向蔡家提親,強娶蔡琰。
同時密謀,大肆宣傳,蔡琰克夫,以此來逼迫,蔡家就犯。
與情報一起送到的,還有衛家莊園的位置。
劉正讓劍兵營的,一個營長,親自坐鎮酒侯府,保護陳到。
隨後起身,對郭嘉說:「奉孝,帶上平賊校尉印,哥帶你去殺人!」
一個連的劍兵營戰士,朝着衛氏莊園,殺了過去。
無聲戰鬥。
一切都異常的順利。
衛仲道見了劉正,氣定神閑的說:「酒侯來訪,想必大局已定。這是一百萬貫,買陳到一條賤命,你不虧!」
衛仲道似乎吃定了劉正,扔出憑條之後,就想讓家兵趕人。
劉正冷冷的說:「除了衛仲道,雞犬不留!」
衛氏家兵,沒有應敵的思想準備。
猝不及防之下,全軍覆沒。
衛仲道依舊自信,豪強世家爭鬥,禍不及高層。
這就是一直奉行的——刑不上大夫原則。
衛仲道不相信,劉正敢破壞這個遊戲規則。
這也更好的解釋了——襲擊目標,為什麼會是陳到呢?
陳到是家將,死不足惜。
劉正是主公,一旦衛家挑釁,那就是不死不休。
郭嘉問:「侯爺,這衛仲道,應該如何處置呀?」
劉正說:「奉孝,打掉他男人的驕傲,放了吧!」
郭嘉會意,讓帶隊的連長,親自執行。
犧牲的那一個班,就是這位連長的部下。
連長抬起腳,朝着衛仲道的兩腿之間,狠狠的落下。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一刀下去,一團碎肉滾了出來。
上藥止血,一氣呵成。
郭嘉來到劉正的身邊,對他說:「侯爺,事情辦好了!」
劉正看了一眼,昏迷的衛仲道,冷冷的傳令說:「全體都有,撤!」
回程時,郭嘉問劉正:「侯爺,為什麼不直接,斬殺衛仲道。」
劉正望着夜空,緩緩的說:「殺人!誅心!」
酒侯府的威嚴,不容挑釁。
衛仲道活着,就是最有效的震懾。
郭嘉聽了之後,才明白了——殺人不過頭點地。
活着的衛仲道,才是衛家的恥辱。
才會讓衛家,痛得更厲害。
洛陽城沒有秘密,這似乎已經成了,天下有識之士的共識。
陳到遇襲重傷的消息,居然在事發兩個時辰之後,傳進了蔡府。
蔡琰心有感應,睡不着覺。
路過議事廳的時候,恰巧聽見了,家兵的消息。
她顧不上矜持,夜訪酒侯府,恰巧在門口,與殺人歸家的,劉正等人相遇。
劉正讓郭嘉,帶她去見陳到。
董奉正在替陳到把脈。
蔡琰忙問:「醫生,叔至的情況怎麼樣呀?」
董奉說:「都是皮外傷,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暫時不能動彈。」
蔡琰聽了之後,趕走了閑雜人等,衣不解帶的,照顧陳到。
陳到終於醒了,他是被尿憋醒的。
陳到掙扎著說:「文姬,你怎麼來了呀?」
蔡琰說:「擔心你……」
陳到還想說什麼,噴涌而出的尿意,憋得他滿臉通紅。
蔡琰見陳到,欲言又止,連忙追問。
陳到臉紅,不敢說話了。
蔡琰用激將法,鄙視陳到。
陳到一時衝動,如實相告了。
這回輪到,蔡琰臉紅了,只是想到醫囑,她又振作起來了。
她找來夜壺,交給了陳到之後,還貌似關心的,問了一句——用不用幫你扶著呀?
陳到嚇得手一抖,好在反應及時,才沒有尿到床上。
蔡琰很滿意,陳到的表現,決定給他新的福利。
她還說,那是傷員的專屬特權。
在陳到的期待中,蔡琰端來了一碗粥。
餵了幾口之後,才發現自己——居然也餓了。
蔡琰心想,不能虧了自己。
於是就先喝一口,再喂陳到一口。
這樣一來,大家都有得吃,也就不會餓了。
陳到行動不便,只能接受。
郭嘉打算,給陳到送飯。
看見兩人的動作之後,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這也太傷人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天理嗎?
劉正見郭嘉去而復返,於是就問他:「奉孝,叔至吃了嗎?」
郭嘉羨慕嫉妒恨的說:「侯爺,叔至很好,有美女貼身照料,能不好嗎?」
郭嘉擺開碗筷,和劉正一起喝——傷員專用粥。
他感覺自己的心,很受傷,這粥喝得,名符其實。
劉正已經沒有功夫,理會郭嘉的不爽。
洛陽城各方勢力,和河東衛家的反應,才是他重點關注的目標。
陳到重傷,意味着酒侯府的力量,不足以震懾,蠢蠢欲動的豪強世家。
郭嘉提議說:「侯爺,不如調天衛校尉進京吧?」
劉正拒絕了,范陽郡初定,各部不宜輕動。
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青年才俊來投。
想要出榜招賢,又怕牽一髮,而動全身,那就得不償失了。
劉正琢磨著,附近一帶,究竟有什麼俊傑,是時候,明察暗訪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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