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悸動

【尚父的作用，有這麼大么？】陳遵的腦海中不由的浮現這樣的疑惑。

很顯然，馮辛所說的事情，頗有些顛覆，或者說，豐富了陳尚在陳遵腦海中的形象，陳尚不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與他整日生活在燕慕山的老人。

「你或許會想，他的所起的作用，真的有那麼大么……」馮辛似乎看破了陳遵腦海中的想法，或者他知道任何人在聽了他說的內容后，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或許，只有經歷了開闢劫域的過程，才能真正明白他所起到的作用。」

「既然如此，那……那……為什麼……尚父他會死在這裏？」陳遵終究有些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他之所以會死在燕慕山，其實是因為你。」

「我？」馮辛的答案，讓陳遵感到萬分的迷惑。

「因為你的出現，讓他改變了計劃，留在了這裏，直到身體內的印記完全消失。」

「為什麼？我不明白。」陳遵並不接受馮辛的回答。

「我以前也不明白，而現在，我明白了。」馮辛看了一眼陳遵，眼神中的情緒十分的複雜。

陳遵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他畢竟不再是當初燕慕山的那個笨小孩了，現在與馮辛的這種交流方式，的確令他有些不習慣。

「對任何一名仙人來說，能夠開闢劫域，都是一件令人嚮往的事情，如果一定要對比的話，仙人對於開闢劫域的渴望，就像凡人想成為仙人一樣。」

「只是開闢劫域，並不是一件輕鬆容易的事情，當你距離它足夠遠的時候，你會覺得你一定會去開闢劫域，並且能夠開闢成功。但當你真正的靠近它時，你才發現，你的內心中充滿猶豫，讓你無法行動。」

「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給你以信心，向前推你一把。對我來說，陳尚就是這樣的人。」

「他當時看上去，信心比我還充足，覺得我一定能夠開闢成功，我問過他的信心來源於何處，他說是我本身帶給他，呵呵呵……當時我自己都沒帶給自己信心，又怎麼可能帶給別人。」

「後來，在他找我想要將你定為他的後人時，我才明白了他為何會有信心，又為何會幫助我。」

「為什麼？」陳遵感覺自己離答案越來越近。

「他信心的來源，和將你定為他的後人是一樣的，悸動，那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

「當然了，他當年並沒有在我身上感受太強烈，只是一種朦朧的感覺，否則，當他在你身上感受到那份悸動的時候，就不會還想着驗一驗你到底是不是他的私生子。」

馮辛的回答，陳遵是完全沒有料想到，更不要說理解他話中的內容，但他並沒有提出自己的疑惑，他相信對方會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一份悸動，是他收養你的原因，也是他收留章歲仁的原因，或者，也是他留在此處劫域的原因。」馮辛的語氣雖然並沒有改變，但是，陳遵似乎捕捉到了對方話語中短暫的失落感。

「你知道章歲仁身上的秘密么？」馮辛突然話鋒一轉，開口詢問道。

陳遵猶豫了一下，才有些遲疑的回答道，「石不諱想要的東西，但具體是什麼，我並不清楚。」

馮辛笑了笑，並不在意陳遵的隱瞞，「章歲仁身上的秘密，不僅僅是石仙人想要的，是所有仙人都想要的，提升仙人的靈根。」

「靈根有天地人三個層次，卻也只有天級靈根的仙人，才有開闢劫域的機會，對於仙人來說，如果能夠提升靈根，然後就可以開闢劫域，這秘密對他們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如果每一個仙人，都知曉這種方法，你便明白，這會產生多麼大的影響。」

「而如果每一個凡人，都擁有你體內的力量，那對於凡人的處境，又會是產生多麼大的改變。」馮辛一句話戳破了陳遵身上的秘密，讓陳遵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這就是陳尚陳仙人在你們身上感受到悸動的原因。」

「是因為我們身上的秘密么……」陳遵輕聲說道，「不，不是秘密，而是能夠帶來改變的……方法，能夠真正改變凡人、仙人處境的方法。」

「也可以這樣理解，不過也只是方法罷了，方法是否能夠成功，是否能夠帶來真正的改變，誰也不清楚。」

陳遵現在能夠確認眼前的人就是馮辛馮仙人，得益於對方之前所說的內容，他在情緒中很自然的流露出幾分尊重與親近。

「既然能夠在我們身上成功，在那麼多的凡人與仙人中，總會有人再成功的。」如果一定要說石不諱帶給陳遵的最大改變，那便是他在認識自己的特殊性的時候，也不會否認自己的一般。

畢竟，在眾多劫域眾多凡人之中，有人做到了他不曾做到的事情。

「這句話說的並不錯。」馮辛點點頭表示承認，「你還記得石仙人告訴你的故事么？」

陳遵的腦海中迅速將與石不諱的交流過程過了一遍，他無法確定對方想要說哪一個故事？鴨子的故事？還是螞蟻的故事？

「有一個凡人，憑藉勾連團隊的力量，殺掉了仙人。我剛剛說的並不準確，這並不是什麼故事，而是真正發生的事情。」

「那個人摸索出了以凡人之軀殺掉仙人的方法，你可以看到衛隊隊員多多少少都能夠使用他的方法，但是凡人的境遇有所改變么？他所創造的方法，是應用在他原本應用的方面了么？」

「所以，你覺得你和章歲仁身上的秘密，真的擴散出去，就一定能夠產生巨大的改變么？即便是帶來巨大的改變，你又如何確保，這種改變就是你想要的？」

馮辛十分輕易地用陳遵已經知道的東西，顛覆了他對事情原本的認知，這種顛覆，遠比石不諱講述一個新故事所帶來的影響更大。

「所以，我應該怎樣做？」陳遵喃喃說道，像是在自問，又像是在詢問對方。

回想到他將力量的種子留在展堂體內，在此時，他無法預料，這帶來的結果究竟是好還是壞。

「你知道我是怎麼做的么？」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