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抽絲剝繭
谷青神色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吳青岩這件事情，更沒有想到馮辛會將其拿出來，作為處置他的依據。
「怎麼？因為我曾經做過的事情，就可以免於責罰么？」谷青的語氣中，倒是沒有太多的喜意，「如果說功績的話，鄭仙人曾經做的，也不算少吧？」
馮辛的目光重新打量了一下谷青，似乎是想要重新看清楚對方的想法。
「既然你在當時做了，不管動機如何，我都不能將其忽略。」
「所以，你也要看我今後的表現，給我一個機會？」谷青反問的話中，甚至帶了幾分笑聲。
馮辛想了一下，才緩緩地說道，「倒也可以這樣形容。」
「哈哈哈哈哈……你覺得，我也會像是鄭成梁那樣么？！」谷青的笑聲中，透露出濃厚的嘲諷意味。
「應該說每個人都和鄭仙人一樣，不管是仙人，還是凡人，只是每個人想要的東西都不太一樣罷了。」馮辛的語氣依舊平緩。
「鄭仙人所追求的東西你看不上，不過，要是你真的無欲無求的話，又怎麼會捲入這件事情。」
馮辛的話讓谷青沉默了下來，良久才說了一句，「你要給我一個怎樣的機會。」
「你應該知道石仙人來我這裏，是在找東西吧？不過，石仙人應該沒有透露過他在找什麼樣的東西。」
谷青的心思不由的飛到石不諱身上，這的確是他想要知道的內容。
「谷仙人，關於仙人靈根的事情，我就不用再跟你介紹了，天地人三級靈根間橫亘了不少的仙人。」
「你想要說什麼？」谷青的語氣中有幾分不耐煩。
「我想說的是，石仙人要找的是，讓地級靈根晉陞天級，然後開闢劫域的方法。」馮辛緩緩地道出了石不諱隱藏的最大秘密。
「這？！這不可能？！」谷青下意識地否定這巨大的消息帶來的衝擊。
馮辛並沒有回應，而是等待谷青自己消化這則消息。
谷青的否定想法，很快就被自己推翻，對於石不諱這樣的仙人來說，什麼樣的誘惑最大？
又有什麼事情，會讓他願意冒着如此巨大的風險，進入此處劫域，然後又和他進行合作？
石不諱所追求的秘密又是什麼？為什麼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都不願意放棄？
……
曾經谷青腦海中浮現的各種疑惑，似乎在這則消息下，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並且是足夠令人信服的解釋。
「你知道這樣的方法？」谷青再一次開口，他自己都能夠感覺到語氣中的顫抖。
「我知道章歲仁身上的秘密，但是，這樣的秘密，是不是能夠幫助地級靈根提升，我就不知道了。」
谷青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問道，「你想要什麼？」
「谷仙人既然作為青衣分門的鎮守仙人，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繼續做下去，做好你的事情，不管劫域是不是能夠度過最後一劫，其中所能收穫的經驗，不也是一份豐厚的報酬么？」
谷青盯着馮辛的面容，表情逐漸恢復平靜，緩緩地說出一個字，「好！」
谷青的身影隨之消失不見。
「馮仙長……」萬鏡生低頭行禮，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他的心思，對方已經全部看在眼裏，再說，又有什麼用處。
「萬掌務，你做的不錯，」馮辛誇讚道，「從一開始就不錯……」
「馮仙長，我……」萬鏡生開口想要辯解什麼，卻被馮辛阻止，「萬掌務，先等我說完吧。」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也知道你對這個孩子擁有怎樣的期望，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走的路，如果他註定要走這條路的話，我們最好還是留給他一點時間。」
「可是……」
「我知道我說服不了你，但是這個孩子的心思太過敏感，曾經背負的東西，在我們看來不值一提，對他來說卻是重於千鈞。」
「我不想在他身上再加擔子了，讓他輕鬆一些，去看看凡人的生活，對他來說，這些東西，才是他值得守護的東西，也是無法從他心中磨滅的動力。」
「你覺得呢？」
萬鏡生聽完馮辛的話，沉默了一會兒，「雖然我並不認同馮仙長的你的話，但仙長你既然想這樣做，或許有其他更充分的理由吧。」
「他還年輕，總是要有一些年輕人應該有的權利，我們想讓他及早的承擔起責任，卻也容易剝奪一些本應屬於他的東西。」
萬鏡生猜出了馮辛的一些想法，「馮仙長，你不準備將他送往乾域了么？」
馮辛搖了搖頭，「這樣做雖然無法履行對陳尚的承諾，但是對這個孩子卻是有好處，這些天他的所作所為，讓我明白了，乾域對於我們的成長來說是很好，但對於他卻是未必。」
「他需要去見識，去經歷多樣的凡人生活，才能理解到凡人這兩個字下面，究竟是代表什麼，也會明白，他應該去做什麼。」
「你覺得他能夠像我們期望的那樣成長么？」萬鏡生的目光盯着陳遵所在的位置，緩緩開口問道，語氣像是在與一個老朋友聊天。
「未來的事情，誰也沒有準確的答案。」
「倒也是，哪怕他留下來，也可能因為看到劫域的結局而選擇自暴自棄。」萬鏡生說這句話的時候，蘊含着幾分嘲諷，讓人很容易分辨出來，他所說的並不是針對陳遵。
「如果這孩子真的那麼容易自暴自棄的話，你也不會將他留下來了，我想，同樣的錯誤，你不會犯兩次。」
「我老了，又是一個凡人，重複犯錯也是正常。」萬鏡生回答的語氣顯得十分輕鬆。
馮辛笑了笑，轉身向著石不諱和陳遵所在走去。
他的身後，萬鏡生以及鏡乾主城緩緩的消失不見，猶如浮冰溶解在清水裏。
萬鏡生看着眼前恢復正常的區域，與戰鬥之前相比，他並沒有看出任何可以區分變化的內容，像是剛剛的戰鬥，只不過是一場幻覺。
「你真的是像他們所說的那樣，無法渡過最後一劫么……」萬鏡生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