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看破

西北永遠都是兵荒馬亂的，沈長不是局中之人，也只能做個旁觀者的姿態盯着事情的進展，他看着秦先生清心寡欲的樣子忽然明白了什麼：「他和會長是舊識……」

秦先生笑了笑：「倒也算不上，警方派下來的人我很難插得上手了，張局也就在w市還能說得上話，他的能力不行還夠不上西北的高層。」

言下之意就是秦先生和羅宋其實並沒有什麼交集，至於對方到底為誰做事一切都還未可知。

沈長：「需要我去查一查他的底細嗎？」

秦先生微微思忖了片刻：「西北的事柳一成心裏有數，他招惹了人自然由着他自己收場。」

黑市的路向來兇險，秦會的地位雖然在道上數一數二，可日子過得依舊是膽戰心驚，也就這幾年有秦先生能好過一些，往前幾年吃得虧栽的跟頭哪個不是觸目驚心。

沈長在會裏住了這麼多年，看幾個堂會跟外面斗，跟自己人爭，爭權奪勢，頭破血流都是家常便飯，唯有柳一成守着柳園規矩本分。

他原以為柳會長的境地和能力終歸比他們還要有些前途，可秦先生的寥寥數語他還是離開柳園。

沈長想秦先生是真的心狠，西北那個虎狼之地幾個人能站的住腳跟，孤狼自黑，一切都只能看柳一成自己的造化了。

沈長重新煮了茶，他沒有秦先生的耐心，對煮茶的手藝始終比不上秦先生，靜心安定是他一輩子都學不會的。

秦先生終於還是看不過去糟蹋了好茶，他坐過去親自指導煮茶的步驟，一番折騰之後，沈長覺得自己的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

忙完最後一步後秦先生將手中煮好的茶推過去，「會裏那麼多人，你跟我的時間最久，我一步步將你送到堂主的位子，大堂主說我是瘋了才會放着老六不管，讓你接手堂會。」

時過境遷，往事不堪回首，再提都是舊賬，沈長知道他能走到如今的這一步，多虧了秦先生給的機會。

「我想着我帶着的人終歸還是比其他人要有幾分膽識的，可惜阿我年紀大了不中用了，沒想到還是做了錯事。」

沈長的手抖了抖，杯子的茶溢出來，「會長。」

秦先生只是笑似乎並未看到他的狼狽，可他不知道他越是這樣雲淡風輕，沈長就越是害怕：「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會長……」

秦先生：「嗯……西北相隔甚遠，關係攀枝錯節，你上位還不到一年，他們看不上你，說吧，是誰的主意。」

沈長回道：「七……堂主。」

秦先生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的膽子大了真是越來越大了，籠子裏的鳥總是關不住，它們都天真以為外面山高水遠，處處都比家裏好。」

巷子裏的貓自由可是沒有家，庭院裏的狗有家卻永遠出不去。

人心都是慾壑難填，這個道理誰都明白可偏偏誰都不甘心。

良久的沉默過後，秦先生才慢慢的開口：「找個時間讓老七來家裏坐一坐。」